在骨龄十八周岁前三个月顺利晋级锻脏境,黎星倍感轻松,难得地给自己放了假,回到达坦好好陪了李义和安娜几日。
五天后,黎星收拾行囊,告别家人,来到了天一城。她对三眼怪蝉的来历耿耿于怀,又收不到更多的消息,只能自己去查。
整个乾元大陆最大最权威的资料库,是通天塔的藏书阁,于是黎星便再次出现在一层大殿,与楚辉黑眼瞪白眼。
“诶嘿嘿,前辈早啊!”
楚辉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白眼球一翻:“你又来干什么?”
“我想去藏书阁查资料。”
“一万星币一小时,不打折,不找零,超时一秒钟也按一个小时计费!”
楚辉一口气把所有注意事项说了出来,弄得黎星哭笑不得,这老头对她怨念挺深啊。
“可以。”
“咦?”
黎星这么好说话,倒让楚辉觉得不适应了。“丫头,你是转性了,还是中奖了?居然不心疼钱了!”
“心疼啊,但您不是说不打折吗,我心疼也没用,只能砸锅卖铁凑一凑了。”
听说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富婆,区区万把的,还得凑?纯粹是气他!
楚辉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了,扬手打开传送阵,示意黎星快点走。
传送阵的光芒落下,黎星已经身处一座巨大的建筑物中心位置。藏书阁的形状跟鹦鹉螺的内壁气室一样,从中心位置延伸出几十个巨型走廊,呈环形排列。
每个走廊的两侧墙壁,从底到顶砌满了书架,至少有六十米高,密密麻麻放满了各种材质的书。
不少跟黎星一样付了费进来找资料的人,脚踩静音升降机,悬浮在巨型书架前小心翼翼地翻找。这里的书大部分年代久远,一旦弄坏了,他们全副身家都不一定够赔的。
黎星琢磨着,既然杨洲说三眼怪蝉的基因很古老,那绝对没有那么巧,这个种族首次露面就被自己劈死了一只。
乾元大陆近万年的历史上,肯定有人跟她一样,目睹过,说不定还抓住过这种三眼怪蝉。
黎星就是要从古籍里,找找这种虫子的蛛丝马迹,如果有专门研究三眼怪蝉的学者,留下什么纪录,记载了它的习性特点,就更好了。
她领了一个升降机,在昆虫目录下找了起来。这里的资料有纪录在兽皮上的,有纪录在木简上的,有纪录在丝绸和白纸上的,就是没有纪录在玉简里的。
纵然黎星的神识已经达到元婴期,但面对非玉简的文字载体,她也只能跟其他人一样,拿在手里一页页翻。
唯一比别人有优势的是,黎星翻书速度极快,就跟检查书页里是不是夹钱了一样,哗啦啦几下就放回去换下一本。
黎星这种豪迈不羁的看书方式,惹得她附近的几个人频频侧目,脸上均露出不屑和愤怒的表情——这不知又是哪个家族的后代,跑这里瞎捣乱,花钱装文化人!
不知不觉,黎星已经在藏书阁待了整整三天,这期间她把所有昆虫目的书籍翻了一遍,一无所获。而后她又翻遍了“古生物目”,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三天连续不断地看书、翻书,纵然是黎星,也觉得累了。
乾元大陆万年历史的文化,几乎都储存在这座恢弘庞大的建筑物里,书籍数量要以亿做单位。从浩如烟海的书籍中,找到连她自己都模棱两可的片言只语,何其困难。
黎星叹了口气,启动传送阵,回到大殿。
见黎星出现了,楚辉还以为自己记错时间了,赶紧按下光脑的报时音听了一下。
楚辉惊讶:“喂,是我的光脑坏了,还是你的脑子坏了?”
“嗯?”
一句话,把黎星的思绪拉回现实,她抬起眼,懵懂地看着楚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楚辉指了指光脑上的时间,道:“你一共待了七十六小时零三分钟,要按七十七小时算钱的!”
“哦哦,行。”黎星蔫蔫的样子,让楚辉不知所措。
以楚辉对黎星的了解,她绝对会在整点出来,多一秒都不能够!可现在超时了三分钟不说,她还认可了多出来的时间可以按一个小时计费,楚辉顿感不妙。
“你怎么了,病了?”
“没有啊,我挺好的。”
黎星的睫毛柔软浓密,像婴儿的睫毛一样微微弯曲,这就使得她看人的时候,眼神自带无辜感。
楚辉不得不承认,黎星不炸毛的时候,真他娘的可爱,怪不得云逸那小子喜欢。
“那你蔫头耷脑的干什么,怎么,没找到你要的?”
黎星点头。
“嘁,就为这点小事就不开心了?这点出息以后怎么做当家主母!来,跟九叔祖说说你要找什么,老夫指点指点你!”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要找什么。”
楚辉:“……”他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多余管她!
见楚辉脸色不悦,黎星赶紧解释:“前辈别生气,我想找一种古代怪物的纪录。问题是除了这怪物的长相,其他信息我一无所知,没办法确定史书里有没有相关记载,也不知道到哪里去找。”
“原来如此。”楚辉摩挲着下巴沉吟半晌,对黎星道:
“这样吧,你拿着我的令牌,再去一次藏书阁。藏书阁后面有个非开放区,那里有个负责整理书籍的守塔人,你去问他。他在藏书阁里待了二十多年,天天看书,说不定知道你要找的那种怪物记载在哪个大目里。”
黎星眼睛倏地亮了,跟楚辉道了声谢,又钻进传送阵,身影消失在大殿。
楚辉呵呵一笑,心道还是这幅活泼模样看着得劲儿,阖上眼睛继续打坐。
有楚辉的令牌做通行证,黎星顺利穿过符阵,进入非开放区。她踩着飞行器仔细寻找,终于在一排书架的顶层,发现了那个守塔人。
顶层书籍被清出一个可以容纳成年人躺进去的空间,那人正翘着二郎腿,窝在里面看一副丝绢卷轴。
那人的衣服油腻,头发不知道几年没洗过,都擀毡了,右臂被齐肩砍断,脸上胡子拉碴的,像个叫花子。要不是他穿的长袍款式跟楚辉的一样,黎星绝对不敢认。
黎星将飞行器升到与那人齐平的位置,清了清嗓子:“前辈?”
“嘘——!”那人伸出左手,冲黎星摇了摇,眼睛却半秒也没离开过眼前的卷轴。
黎星看见他手指甲有半寸长,里面全是黑黢黢的泥儿,极力克制住自己释放净尘术的冲动。
“呃——前辈,是楚辉前辈让我来找你的。”黎星拿出楚辉的令牌,放在独臂人面前。
独臂人这才幽幽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