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阳宗取消了两百颗冰清丹的采买?”
秦耕耘心中一惊,蓦然想起那日莫小兰说三大宗门围灭魔门之战后,自身也亏损严重。
为了节俭成本,今年的北荒试炼大幅削减开支,多用品质较高的低级丹药替代昂贵的高品级灵丹。
两百颗冰清丹,两百袋高品质清风散。
效用差距不大,价格却是天差地别。
难道,
我无意中真的把坊主的大买卖给搅黄了?
那可真是……有点爽呢。
不过这下要更低调一点了,别让坊主发现是自己坏了他的好事。
丹符楼有规矩,不能向外透露货源渠道,佟掌柜应该不会随意对别人提起自己。
他现在只需谨慎一些,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秦耕耘,过来!”
这时,杨凤山从炼丹室里走出来,朝秦耕耘喊了一声。
秦耕耘走过去,平静地道:“杨管事,何事?”
杨凤山指了指旁边那间废旧的炼丹室:“你进去打扫一下。”
秦耕耘诧异:“杨管事,你不是说那间炼丹室要修葺,谁也不许进去吗?”
杨凤山瞪着他:“我让你去就去,哪里那么多话?小心扣你灵石!”
随后把钥匙扔给了他。
秦耕耘没再多说,拿钥匙打开那旧丹室门上的锁,提着扫把走进去,却见里面布满灰尘,那座青铜炉和灵扇还是摆在原地。
周围的陈设和装潢一点没变,根本不像修葺过的样子。
秦耕耘蓦然想起了那日偷听到杨凤山和坊主的对话。
杨凤山向坊主告状,说秦耕耘总是去废旧炼丹室,鬼鬼祟祟的,像是要打这青铜炉的主意。
秦耕耘心中立刻升起警惕。
这杨凤山突然叫自己进旧丹室清扫,还把钥匙给了他。
待哪日青铜炉不翼而飞,那这“内贼”之名岂不是坐实到他的头上了?
想到这里,秦耕耘放下扫把,走到炼丹室前,用力敲门。
片刻后,杨凤山打开门,脸色不善地瞪着他:
“不是让你打扫旧丹室吗?!”
秦耕耘伸出手,掌心里躺着旧丹室门锁的钥匙,用周围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大声道:
“杨管事,钥匙交予我不妥,现下还给你。”
杨凤山一怔,随即摆手:“坊主在炼丹,莫来打扰,明日再说!”
秦耕耘依旧把钥匙递在杨凤山的面前:
“杨管事,您是管事,所有房间钥匙都应由你保管,请你收下吧。”
杨凤山愣住,神情变幻,里面传来坊主的声音:
“凤山,别耽搁时间了。”
“是。”杨凤山只得接过秦耕耘手里的钥匙,狠狠瞪了他一眼,砰的一声关上门。
秦耕耘已经达到目的,也不再多说,快速打扫了旧丹室,便去做其他活计了。
不过他心里已经做了决定,待升到二阶丹师,便离开灵丹坊。
若有机会,自己开一座丹坊,总好过在人屋檐下讨生活。
......
丹符楼。
二楼,专为接待贵宾的一间内堂中。
一名身穿锦袍,面如冠玉的男修坐在上首,姿态飘逸若仙,神情却有些倨傲。
佟掌柜满脸堆笑,站在这男修的面前,恭敬说道:
“执事大人,小人佟金银,是这间丹符楼的掌柜。”
这名锦袍男修是镇阳宗的执事,奉内门长老之命来调查魔门余孽,权力极大,佟金银虽然是丹符楼的掌柜,但在这位执事面前,也只有站着说话的份儿。
这执事瞥了佟掌柜一眼,淡淡地道:
“丹符楼消息灵通,近日在云陵镇可有什么蹊跷之事?”
佟掌柜想了想道:“前些时日晚上有鬼修劫道,还杀了一名符师,不过这几日却是消停了。”
执事摆了摆手:“我来不是抓个把鬼修的,还有吗?”
佟掌柜苦思片刻,摇摇头:“确实没有了,执事大人,云陵镇偏僻贫瘠,那魔门余孽想来也不至于到这里来。”
执事手指敲了敲桌面,忽然道:“我听说这次北荒试炼采买的那些高品质的清风散,大都来自你们这里?”
佟掌柜一怔,这才明白执事来找他的原因,连忙道:
“执事大人,确有此事,那些高品质清风散是一个散修丹师卖给我们的。”
执事眼神微凛:“一名散修?何等修为?”
佟掌柜恭敬回答:“应是练气三层,一阶丹师。”
“这么低的修为居然能炼出堪比二品灵丹的清风散......”
执事又问:“此人还有何特别之处?”
佟掌柜想了想道:“执事大人,我观此人极为普通,年近四旬才晋为一阶丹师,他能炼出高品清风散,应是厚积薄发,但后继却乏力了。”
执事看向他:“此话怎讲?”
佟掌柜道:“那日我问他是否能在七日内炼出高品凝血丹,他说自己做不到,想来是刚成为丹师,只会炼灵散。”
“这么说来,倒也和普通散修差不多了。”执事眸中的冷意渐渐散去,似是对云陵镇失去了兴趣,起身往外走去。
佟掌柜连忙躬身行礼:“执事大人慢走。”
这执事径直出了丹符楼,看看四周来往的散修们,不屑摇头:
“师姐真是多虑了,这小小的云陵镇能藏有什么魔门余孽?罢了,回宗门复命吧。”
说完右手一招,光芒闪动,一柄五彩斑斓的飞剑出现。
顿时引来周围路人的惊呼声。
“中品飞剑?!”
“紫阳锦袍!是镇阳宗的内门弟子!”
“天呐!”
“蝼蚁。”这执事冷哼一声,在散修们羡慕的目光中,姿态优雅地脚踏飞剑,霎时拔地而起,带着尖锐的破空声飞速远去。
只留下一片灿烂光华和满地惊呼。
......
酉时三刻。
秦耕耘回到窄雨巷,身上还多了五颗活气果。
这是他散值后回来的路上买的。
炼制凝血丹需要凝血草和活气果,昨晚秋知荷答应帮他培植凝血草,活气果属于普通的药材,一枚灵石能买五颗,便不用麻烦秋知荷了。
走进窄雨巷,正要回自己的出租屋,却见对面莫小兰的屋门前,孟宇还坐在门口,似是等了一天。
秦耕耘想了想,上前问道:
“孟道友,你这是在做什么?”
孟宇抬头,鼻青脸肿,咧嘴一笑:
“我等莫道友回来,磕头向她道歉。”
“呃,那你慢慢等吧。”
秦耕耘扯起嘴角,勉强笑笑,这孟宇也不知患了什么失心疯,像是变了個人似的。
待会儿还是要多留意,以防他对莫道友不利。
回到家里,秋知荷已经煮好了粥,见他进屋,给他盛了一碗。
“吃饭吧。”
“好。”
秦耕耘微笑点头,坐下与秋知荷一起吃晚饭。
“你昨日说想送莫道友礼物以示感谢。”
秋知荷忽然道:
“我想好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