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我们为什么要和这个女人坐在一起啊?”
夜幕降临,满天星斗。
云竹山上的夜色比外面更加美丽璀璨,因为白天那如白云的云竹到了晚上,竟也如星星一般,发出绚烂的光芒。
犹如无数盏长明灯漂浮在夜空中,密密麻麻,星星点点,不但灿烂夺目,还能从这些光芒中看出云竹的形状。
像是每年元宵节西皇城中的灯会一样。
不同的是,灯会是人造的,而这漫天星竹,则是天地间的鬼斧神工。
如此盛景,众人自然看的如痴如醉,只是旁边一张桌子上却坐着个叶惜月,让他们在欣赏美景的同时又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流苏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见叶惜月看过来,她还朝对方做了個鬼脸。
那边秦耕耘和念棠则在用传音说悄悄话。
“师尊,云山主真想将孩子们托付给我们?”
“云山主和云厉一样,不过是想给自己这一支留下一点血脉。”
“师尊,其实娘子虽然不说,但我知道,她对没能救下小雀儿耿耿于怀,所以,云兴这群孩子,我想救。”
念棠沉默片刻,呵呵一笑:“你倒是与你家娘子心心相印。”
秦耕耘侧头看了看她那罩在面纱下的测验,秀眉如画,眼眸如冰,微笑道:
“其实师尊有时候也和我娘子很像,表面冰冷无情,实则心软的很,你已经答应了云山主吧?”
念棠侧头瞪了他一眼:“大胆,竟敢把我当做你娘子?!”
“不敢不敢,师尊息怒。”
秦耕耘正哄着自家这像小孩儿的师尊,另一边又传来莫小兰的传音:
“秦耕耘,小五呢?云山主对她有何安排?怎么云竹舞节开始后就没看到她了?”
白天念棠已经把云沉拜托他们带走孩子们的事告诉了众人,当然隐去了她和叶惜月交易的那部分。
莫小兰自是支持,而且她和小五投缘,若灵尸山真的来攻山,她还是担心小五。
云沉似乎已有与云竹山同亡之志,那小五呢?
她那么年轻,难道也要死在这里?
秦耕耘传音回答:“云山主一直没有提起过小五,或许他已经有所安排了。”
莫小兰沉默一下,道:“其实云山主可以提前带着所有族人避开,为何要留在这里等着灵尸山来?”
这一点其实秦耕耘也想过,他以为云竹山的人并不知道灵尸山的威胁,所以才这般安宁。
白天他有意对云兴的父母提过灵尸山随时会来,想劝他们离开,没想到云兴的父母却很平静地说,愿意和云竹山共存亡。
显然,云沉早已告诉了云竹山所有人,但他们的选择却都是留下来。
秦耕耘起初也无法理解,但此刻看到云竹山的人们围着篝火欢乐舞蹈的样子,却是似有所悟。
他们一直生活在与世隔绝的云竹山,让他们离开家乡,离开北荒,去外面的世界,恐怕他们也难以活下来。
倒不如留在云竹山,即便是死,也总比埋骨他乡来的好。
秦耕耘叹了口气,对莫小兰传音道:“因为他们的根在这里。”
莫小兰也沉默了,良久,也叹了口气。
念棠冷冷地看着悄悄传音的两人,哼了一声。
这时一群热情的云竹人过来拉起众人到巨大的篝火堆前,一起跳起了舞蹈。
只有冷厉的念棠和清冷的叶惜月没有敢去拉,两人也乐的清净,自顾自地悠闲端坐。
不过很快念棠就坐不住了。
场中群舞之后,画风一转,开始男女配对地跳舞。
秦耕耘和莫小兰显然被云竹人默认成了一对,被一群人围着,把他们俩的手强行牵在了一起,旁边还有几名云竹女子教两人该怎么扭。
“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
莫小兰和秦耕耘想解释,但已经被热情的人们围住,手也被牵在一起。
莫小兰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她和秦耕耘认识这么久,从没有过任何肢体接触,这牵手更是头一回。
莫小兰只觉得自己的手突然就落入了一个宽大温暖的大手掌控中,顿时懵了。
秦耕耘也很尴尬,他和莫小兰从来都是以朋友知己相交,现在突然如此亲密的肌肤相亲,他也吓了一跳。
他赶紧松开自己的手,莫小兰正好也把自己的手往外抽。
两人颇有默契地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的脸在火光中似乎都有点红。
“莫小兰,那个,我、我刚才......”
秦耕耘正要解释,莫小兰嫣然一笑:
“秦耕耘,你记得初雪那一次,你喝醉了非要在雪地里跳舞吗?”
秦耕耘一怔,随即点点头。
莫小兰说的是两人刚认识不久,那时秦耕耘正是最心灰意冷之时。
那一天初雪,两人在窄雨巷巷口喝酒,秦耕耘大醉,想起了前世看过的舞蹈,便在雪地里跳了起来。
后来莫小兰告诉他,他那根本不是在跳舞,而是泥鳅打滚。
现在想起来,倒也是一段有趣的回忆。
莫小兰看看周围男男女女捉对跳舞,自己也跟着扭动起来,她不会跳舞,但胜在身材高挑,扭起来竟有一番英姿飒爽的意味。
旁边的云竹人都欢呼鼓掌起来,秦耕耘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恣意放纵的莫小兰,脸上不禁现出笑容。
莫小兰舞动片刻,脸上浮起红晕,忽然对秦耕耘道:
“秦耕耘,帮你根除丹毒以后,我想留下来帮他们!云兴、云烟和云雨就拜托你了!”
秦耕耘自然明白莫小兰的意思,她会陪自己去寻仙人遗藏,帮他找到冰心回春丹,然后留在云竹山,帮云竹人一起抵抗灵尸山的入侵。
前一刻莫小兰还不能理解为什么云竹人不逃走,要守着一座山。
下一刻她便决定留下,和这些人一起死守这一座山。
这就是莫小兰。
她勤苦艰辛,却又乐观积极。
她通晓世事,却又时常冒着傻气。
“秦耕耘,来一起跳吧。”
莫小兰笑容灿烂,拉着秦耕耘的袖子与自己一起乱扭。
秦耕耘也笑了:“莫小兰,我也......”
“大庭广众之下,男女授受不亲,你们两在做什么?”
两人身后忽然传来冷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