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稚狐媚,每天勾着大王,也不许他来我这里。别处也很少去。那做派,娘娘是没见,真的是……”
“够了!谁狐媚?娇娘是二郎的媳妇,他们两个恩爱有什么不对?不是好事吗?你一个做孺人的,这些话是你该说的?”贵妃几次三番想忍住来着,奈何西凉月是越说越离谱,真的是忍不住啊。
“你是要我把你今天说的话告诉二郎?”贵妃瞪眼:“到时候他要是生气,我是拦不住的。”
“月儿啊,你才过门多久,就跟自己的男人闹成这样。你自己不能想想自己的错吗?”贵妃真是想打人,奈何不能打。
这要是自己的闺女……算了,自己的闺女也是个糟心玩意儿。
都不如娇娘懂事。
怪不得二郎喜欢娇娘呢,谁不喜欢啊?看看这几个货。
“娘娘怎么能偏心她,她可是王家的人啊。皇后一直压着您,如今还要叫王稚压着我吗?将来大王做了皇帝,难道我也……”
“闭嘴!”贵妃怒道:“你看看你自己,这些话哪一句是你该说的?他是皇子,做什么皇帝?将来不管他是什么人,娇娘就是他的正妻。再叫我听见这种话我就打断你的腿。你老实些自己回去,要是不听,我就叫人来接你。”
西凉月不可置信:“娘娘……”
“奴婢送您出去。”怀英上前,半是拉,半是劝的把人带出去了。
出了外头才道:“孺人还年轻,但是也不能不懂事。想叫二郎好,怎么能什么都不付出呢?朝中早就有人说你们妻妾不和。早先陛下下旨的时候反对或许还有用,可他们成亲都这么久了,如今再说还有什么用处?再说了,娇娘和皇后娘娘怎么能一样?孺人跟贵妃娘娘也不一样。这些话日后不能再说了,如若不然,就是叫将军夫人听了也不对呀。”
西凉月跺脚:“可他不肯来我屋里。”
“不肯来,就等他来。”怀英耐着性子:“平日里,要是孺人你非得跟娇娘水火不容,他自然是不会来。你也说了,二郎就喜欢去娇娘那,那说明他就是喜欢娇娘。既然他喜欢,就不容人说娇娘的不是。你总是这么说,他怎么肯来见你?”
怀英平时哪里会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可对上这一位,不说明白是不行的。
“还不是王稚狐媚,怎么娘娘也喜欢她,怀英姑姑也喜欢她?她哪里好啊?”西凉月皱眉。
怀英叹气,娘娘没有多喜欢她,我也没多喜欢她,可跟你一对比……
“姑娘啊,人一辈子那么长,跟皇家的子弟成婚,就注定不可能叫他守着你一个人过。民间百姓今年收成好,还想卖了谷子娶个二房妾呢。贵族子弟里有只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的吗?咱们女人都憎恨这样的,可又能怎么样?何况,娇娘是正妻,你不是。这世上只有正妻容不下妾,没有妾容不下主母的道理。”
这话里的悲哀,西凉月听不懂也不屑于听。
可怀英说的,又何止一个西凉月?
最后她也不知听进去几句,终于是走了。
贵妃叹气:“这大概就是儿女债吧。”
“二郎心里是有数的,至于西凉月,她还小。之前过得太顺了,被宠爱的过了头。不像娇娘,自幼进了宫,皇后娘娘就是再疼爱,她也终究知道这不是家里。说话办事不能随心所欲。有今天,是自己打熬的。”怀英道。
“你说的对,我是万不想管儿子后院宠爱谁。之前大郎后院闹成那样我也不想管。如今到了二郎这里,难不成我就愿意管了?”贵妃真是很无语:“一个个的不给我省心。”
“娘娘还是息怒,真要是叫二郎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场事端。不为别的,就为了给大将军一些脸面吧。”怀英劝道。
贵妃到底是没有再说什么。
如今贤妃母子虎视眈眈,她自然是不愿意惹事的。
薛绍冲请出连浩请的正大光明,一点都没有要避讳的意思。
烈王府里,烈王两口子,还有吒卢沙略,贺恒几个都聚在一起。
“来,喝一杯。”吒卢沙略举杯:“出连兄不常在长安,但是咱们也算熟悉了。”
出连浩忙举杯:“吒卢兄客气了。”
“吒卢沙略排行是老大,出连将军也是老大。有缘分。”贺恒道。
“贺兄这缘分来的真是……”出连浩笑起来:“生硬。”
“哈哈哈,管他呢,再来一杯。”吒卢沙略道。
薛绍冲也举杯:“来。”
王稚跟着举杯。
“西凉虎和姜四不在,咱们几个总是孤单了些。闲娘也快成亲了,听说那姜九郎天天往岳家跑。逼着闲娘她爹说这样不合规矩,如今才去的少了。”贺恒笑道。
“这倒也是个好事,当初只说她找的人不好,如今看,传言不可尽信。”王稚道。
“是啊。”贺恒感慨一笑:“确实是不能尽信。”
“喝酒,哪有那么多感慨。”薛绍冲举杯。
众人又都喝了起来。
王稚叫人安排的膳食很合适,众人都吃的满足。
出连浩跟他们不算熟悉,可他本身是个儒雅温和的人,情商又高。虽然发生过那么尴尬的事,此时也硬是能融入。
尤其是,贺恒也是个很会为人处世的,吒卢沙略又故意要与他亲近起来。
自然不会叫出连浩尴尬。
“出连兄有没有想过留下?虽说北庭需要人,但是长安城也一样需要。长安城里,烈王也需要人手。”贺恒道。
“这……我自小学的是骑马打仗,如今要说留在皇城里,只怕是做不好啊。”出连浩本意是不想留下的。
一来不自在,二来他只要在这里,就永远叫人想着大公主的事。
没道理公主都走了,他反而留下。
时间久了,不定叫人生出什么心思来呢。
“留不留都是一样的。”薛绍冲知道他的为难,倒是不勉强。
他还是很看好出连浩的,西凉勇如今跟过去大不一样,有些过于仰仗功劳了。
以史为鉴,一个将军过分在意自己曾经的功劳的时候,下场都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