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浴缸还摆在外面的巨石平地上,堆在里面的行李顶部爬着一只呈红色的大螃蟹,钳子里夹着早上残留在里面的一块棉花糖面包,黑乎乎的芝麻粒眼睛似乎看见初霁,夹着面包就横着往外跑。
触足按住它厚厚的壳,卷着它放到面前。
“帝王蟹。”初霁认得。
林乔没见过这样子的螃蟹,“变异后出现的新品种吗?”
初霁说:“\b不是,这是它原本的模样。”
这只帝王蟹有一对螯足和三对步足,加起来有一米长,看着就很鲜美多肉。
林乔舔了舔唇,望向前方纯净的一片海域,“这里没有经受过一点污染,我们还带了不少净化剂看来都用不上了。”
当晚,初霁将这只大螃蟹分解,剪开了蟹腿,分批装进了他们带来的户外锅里清蒸,当时在超市买的调料不全,碟子里的蘸料就放了些醋和切碎的辣椒。
户外锅的底部烧的是便携式的燃气罐,火量较小,煮的时间偏长,那半透明的乳白色蟹肉就在林乔的眼下一点点变白,锅盖的通气口里滋滋窜出大股热气。
她凑近了去闻,感觉大块的肉闻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气味。
初霁怕她把鼻子烫到了,翻出鱼竿塞进她手里,“亲爱的,去多钓一些海鲜上来吧,你可以换着花样吃。”
林乔也对这片海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想知道真正的海虾是什么样子,品种不同的鱼在外观上又有什么样的区别,或许明天天气也好的话,她可以下去游泳一圈看看。
越想越兴奋,就连明天的计划都心里打好了草稿,她打开饵食罐子给鱼钩放上料,选了一处距离海面较近的石块坐好,挥动鱼竿甩了下去。
对着海天一线的傍晚垂钓,身后还有伴侣在做饭,林乔闻着空气都是清香的,幸福感蹭蹭往上冒。
流浪城的捕鲸船员曾经和她交流过,要捕捉那些污染鱼很不容易,它们聪明狡诈,不当心就会用锋利的尾鳍撕破渔网,轻易不会对饵食上钩,警惕心十足。
但在林乔这里她一点都没体会到其中艰难,那傻鱼上钩的实在太频繁了,比她在礁石上钓鱼还要顺利,是一条接着一条的上赶着。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低头往水中望去,看见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
大脑里某部分掐断的记忆重组,林乔恍然大悟,放下鱼竿扭头问:“初霁,是你一直在往我的鱼钩上放鱼吗?”
亏她觉得自己钓鱼神手运气爆棚,实际上都是祂在哄着自己玩。
她站起身往回走,嘴里絮絮叨叨的说:“我就说它们怎么这么容易就上钩了,有你在这些鱼早就吓跑了,哪还会跑到我面前来咬钩子。”
初霁担心她会生气,触手悄悄爬进浴缸里卷起一罐她最近爱吃的糖果,人在走到面前的时候,糖果也被祂殷勤的摆到两人中间。
“我要确保你的安全,也担心你会失望。”他歉疚的低下头。
以祂的怪物身份,周围一公里范围内都看不着什么生物,但这也不是祂的错,纯粹是那些小鱼小虾太胆小了。
林乔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就是有一种突然被戳破的无聊感,对钓鱼的兴趣消减不少,最重要的是,她本认为自己可以钓鱼供给初霁吃,事实上还是祂自己去捕猎的,只是在进食前多经过她的手过了一道麻烦程序。
她接受了自己将永远被祂圈养的事实,当个小废物就当个小废物吧,这感觉也还挺好的。
林乔拆了一颗糖,先塞进了初霁的唇里,半截指尖都停留在祂刻意磨平的牙齿上,湿热的触感一卷而过,贴着她的手指含住糖果。
“谢谢你这么照顾我的情绪。”
她不仅不生气,还更高兴了。
初霁眉眼微松,不舍的松开她的手指,咬碎糖果吞下,“蟹肉可以吃了。”
没有受过污染的海鲜肉质肥美,林乔吃了一盘刚出炉的蟹腿,又香又有嚼劲,沾着酸醋和辣椒,她的味蕾都像是在放烟花。
太好吃了!
是被污染过的海鲜完全不能比拟的味道!
林乔眼冒星星盯着初霁又将出炉的蟹壳拨开,里面橙黄的蟹膏油润,香的不得了。
初霁喂完林乔吃掉整只帝王蟹,确定她吃饱了瘫在那摸肚子,才到那个小鱼堆前挑拣出部分明天可以吃的,将剩下的吃进肚子里当晚餐。
祂需要控制一下本体的进食速度,这里的海鲜看起来都是林乔非常喜欢的,祂不能在像之前住在孤岛下面那样毫无节制的,将周围的生物全部吃的一干二净。
在海边呆到夜晚星星都出来了,海风刮在脸上变得刺刺的冷,那些黑漆漆类似人类模样的幽灵雾气又开始出来围着神殿游荡,林乔终于吃饱喝足打算回去睡觉了。
她和初霁坐进浴缸里,新认识的大宠物白牙将身体笼罩在他们头顶,垂挂下来的蝌蚪尾巴托起浴缸,直接飘着进了神殿深处。
林乔说:“这里距离荒芜远不远?”
初霁预估了一下路程,“不远,以我的速度往返只需要两天。”
“那我们在这休息两天,就出发去荒芜吧,种子、铲子、泥土、还有打扫用的工具,我们需要买很多东西。\b”
初霁乖乖点头。
神殿里面没有\b淡水资源,但这里随处可见的巨石可以轻松实现储水功能,只要天空下一次雨就可以。
等雨这事急不来,林乔就简单的用淡水擦了擦身子稍微洗漱了一下。
站在厅堂里\b,林乔\b走到观察繁星最好的一块中央位置,对着黄金神座上的庞然大物招招手,“\b你挪过来一点,我要睡在这。”
\u001d庞大的触手听话的挪到这里,周围还刻意放了几条稍微小一点的,方便林乔自己踩着爬上去。
不过林乔带来的床垫这时候没用上,她直接躺在上面就足够舒服了,感觉还自带乳胶床垫的效果。
在接过初霁递来的枕头铺好被子,一张被放在触足上的小床就这么诞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