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唰!”
“唰!”
乱鞭如雨,胡乱抽打在小黑狗身上。
哪知小黑狗张嘴咬定了,就是不放,死也不放,脸皮厚得不像样。
被咬破的柳树干,流淌出香甜汁液,正是小黑狗求之不得的好物。
如此,小黑狗夹着尾巴,叮咬得更加投入与坚定。
任凭柳枝怎么抽打,任凭它被怎么折腾颠簸,任凭皮肉再痛,它就是不松嘴,哼也不哼一声,仿佛要跟这棵柳树耗到地老天荒。
“放开我!放开我!”
柳精枝叶剧颤,悲愤大吼,恨自己修为不够,柳枝绵软,不能将这死狗一击毙命。
世间怎会有如此泼皮无赖的贱狗!
树上玩闹的众孩童,纷纷留意到下方情况。
“哪来的黑狗,敢在柳城撒野?!”领头孩童大喝一声,腰间抽出一把石斧,振臂道,“上!”
话音一落,“哗啦啦”,众孩童便如同千只灵猴下山一样,纷纷亮家伙爬下树来。
一群孩童浩浩荡荡。
人还未至。
那些个短剑、钢刀、榔头……纷纷如落石箭矢般,裹挟着或多或少的灵力,雨点般朝小黑狗招呼了过去。
小黑狗也是皮厚,遭遇了一轮疾风暴雨般的攻击,居然还坚持咬着没放。
只不过黑色狗鼻子,不幸被一块方形铁印砸中,大补的黑狗血,从鼻孔流了出来。
“咦,这厮!”
领头孩童大骂一声,一马当先,提着石斧,就呼喝着冲那黑狗砍去。
别看领头男童年纪不大,但手臂上的肌肉,却是高高鼓起,非一般的强壮。
小黑狗狼狈拿眼一瞥,瞥见那蛮兽样的男童,又见那闪着寒光的石斧,不由眼皮一跳,心道要遭。
而蛮兽男童高举石斧,手臂比脖子粗,双目灼灼盯着黑狗,野性舔了舔自己嘴角。
他这一族与生俱来的认知是,吃掉,都吃掉,非人形生物,都可以吃掉!
小黑狗已经悲哀发现,男童贪婪垂涎的目光。
“要遭要遭!”
小黑狗心中大叫,这人族死屁孩大嘴吃八方,比之它黑皇不遑多让。
男童如灵猿般奔至,石斧携千钧之势,呼啸着逼近至眼前。
小黑狗吓得尾巴夹紧,连忙四爪并用,用力蹬住树干,要将自己从树上拔掉。
但奈何它之间太过贪婪,咬得太狠,犬牙深深嵌入树干里面,一时之间,根本拔不出来。
“要遭要遭!自作自受!”
黑狗心中狂吠,一时逃不了。
既如此,它也只有边拔,边伺机躲避砍杀,争取在几个回合内脱困,再飞奔逃掉。
逃掉之后……
不对,先狠狠咬那死屁孩儿几口,再得胜归巢。
小黑狗恶狠狠地谋划。
“呼!”
石斧破空而来,而且持斧者行事狠辣,经验也老道。
这当先一斧,就直冲狗头而去,让黑狗根本无法避让。
“妈呀,竟是要我狗命!”
黑狗大惊,未曾想此子如此狠辣。
它还以为,这孩童做事怎么也得留一线,冲着脊梁骨砍得了,居然一出手,就直奔要害。
它可是狗诶!
不是说,狗是人族的好朋友?!
都是骗狗的!
黑狗大怒,狗毛倒竖。
柳精身躯僵直,纹丝不动,就等着斧劈恶犬。
“唰!”
冰冷斧芒一闪。
石斧蛮力劈砍而下,离狗头不过一指距离,眼看狗头就要从中间劈开。
“嗡!”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间,一只破碗,居然从狗嘴牙缝里钻了出来。
破碗一出狗嘴,光芒一震,就变做脸盆大,迎上去抵抗住石斧,护了狗头在下面。
“嘭!”
刀砍斧剁般的巨响。
千斤石斧,重重劈砍在了破碗上。
破碗剧烈一抖。
男童也被震得手臂发麻。
但是男童不见惧意,眼中反而更见兴奋之色。
于是,男童从腰间抽了第二把石斧。
这把石斧比第一把更大,磨得也更亮。
黑狗又是一惊!
天杀的,这死屁孩儿,简直就跟野人一样!
“吃我两斧!”
男孩张嘴大喝,恐怖双臂同时高高扬起石斧,凶残对着破碗劈砍而下。
“嘭!”
“嘭!”
“嘭!”
连着三声巨响,破碗剧烈抖动三下,终于不堪重负,“咔”地一声崩碎,碎片都在璀璨斧芒当中,一瞬间化为飞灰。
黑狗大惊,抬眼就望见两把巨斧,同时朝它狗头砍下。
两斧一齐往下剁,这是剁狗肉馅吗!
黑狗又惊又怒。
“嗡!”
一个金钵陡然冲出狗嘴,刚要大展神威,就被两斧猛力劈下,还砸中了狗头。
“哐!”
是金钵砸到狗头的巨响。
黑狗吃痛,晕晕乎乎,但生死关头,不能倒下,只能强打精神,刹那间爪子一抱,又祭出一只紫色铜镜。
铜镜古朴老旧,上面还刻着冥文,显然是陪葬用的法器。
“死狗,嘴贱!贪财!还挖坟!”
不少人闻讯赶来,纷纷指责,幸灾乐祸,期待黑狗今日就进坟。
“铛!”
一斧悍然劈裂铜镜。
在铜镜碎裂刹那间,另一把斧直奔黑狗头颅。
黑狗怒了,还有完没完!
两只爪子在身前一抱,又祭出一块石板。
不是普通石板,而是压棺材的石板,石板上刻着古旧的纹路。
人群中,有个中年胖子笑着挠了挠肚皮,心道:“咦,同道中狗……不对,同道中人……也不对,同道的人和狗。”
“铛!”
不由分说,斧头又劈落下来,持斧孩童像不知疲倦,又像被激起了兽性,一斧快过一斧,越砍越猛,越砍越勇。
众人看得心惊不已,这是哪里流浪来的蛮族?
钢筋铁骨,肉身恐怖!
斧落如雨。
转眼间,黑狗法宝赔进去七八件,此刻它气喘吁吁,精气耗损,眼看要坚持不住,偏偏柳精也在这时出了手。
几十根柳枝,突然密密麻麻从主树干里抽出,“哗”地一下,如藤蔓缠绕,又如毒蛇偷袭,结结实实、完完全全将黑狗给绑了,连一根狗毛都没露在外面。
枝条绕树而动,越收越紧,越收越紧,勒得狗脸都变了形。
男童持斧,要来致命一击。
“放着我们来!”
百花门几个粉衣小姑娘,也在此时赶至,气都没喘匀,齐齐举剑,剑尖闪动寒芒,每一剑,都冲被绑黑狗含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