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大汉骑坐在狻猊兽上,来势汹汹。
而他身后,更是跟着几十位身骑蛮兽的壮汉。
那些蛮兽踏空而行,鳞甲森寒,不断嘶吼,声传数十里。
那些蛮兽身上的壮汉,更是一个个铁衣甲胄,个个目露凶光,一身血煞之气缭绕,个个都好似杀人如麻,一望便让人头皮发麻,背脊上窜凉气。
更多人软倒在地。
更多人往矿井下面钻去。
“杀!”
数十名壮汉刚一现身虚空,就立刻一声大喊,不由分说,纵蛮兽扑杀上前。
数十位姬家长老,不得不各自迎战。
高空之上,顿时一片血雨腥风,喊杀声震天,兽吼声不断,杀得难分难解。
而其中一名壮汉,坐下的扁嘴蛮兽,张嘴一吐,竟是吐出数千个满脸凶相的匪寇来。
“杀!”
数千匪寇手持法器,扑杀向姬家弟子,扑杀向那各个大大小小的源库。
一时间,天上地下,皆喊声震天,杀得天昏地暗,血水飞溅。
而苍穹最高处。
姬家姬茹月,这位号称姬家四千年来,最美的月亮,断了一条手臂,却独对第七第九两位大寇。
第七大寇涂天,满身是血,死死抱住魔罐,血都将魔罐染红。
而第九大寇,身后背负十四杆血色大旗,正是精力充沛,眼中闪着嗜血光芒,欲要大开杀戒。
即便面前站着的,是一位绝代风华的美丽女子,他也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心思。
“噗!”
涂天又吐出一口鲜血,却露出一口染血的大白牙,弓着受伤的背脊,“嘿嘿”笑道:
“老九,这份人情先记下,老哥哥先行一步。”
“怎么,老哥哥这就不行了?”姜义瞟过去一眼,觉得涂天这次提前离场,很是不对劲。
这不是涂天那不死不休的性子。
大盗嘛,宝物不到手,如何肯轻易离去。
涂天双手死死抱住魔罐,锐利如刀的目光,飞快往地面一扫,又用神识传音道:
“老九,听哥哥一句,这次姬家很不对劲,或许暗中请出了虚空镜,你好自为之!”
“虚空镜?!”
姜义心头一震,不过面上却不露端倪。
虚空镜可是姬家的第一重宝!
不供奉于姬家,不放于姬家第一大矿御敌,怎的偏偏到了,姬家这仅排在十四的矿区。
这他娘的,也太过大材小用的,是不是?!
“老哥,会不会弄错?”
姜义不动声色传音,同时无比强悍的神识,也向下方扫去。
“你看看我一身伤!”
涂天满身是血,不再多言,将魔罐紧紧夹在肋下,徒手撕裂虚空,连神源也不要,毫不留恋地远去。
什么样的神源,都比不得他手里的吞天魔罐!
而吞天魔罐,作为狠人祭炼而出的极道帝兵,任凭涂飞用尽千般手段,也无法将其收入苦海,亦无法将其装入任何收纳法器。
这便是帝兵之威!帝兵之傲!
不愿被任何外物束缚压制,亦跟狠人一生,唯我独尊的心性一致。
“呼~”
一阵血腥罡风突起。
断臂姬茹月,孑然独立,劲风掀起她染血的白衣,凄艳而绝美。
她单臂竖在身前,手掐一个奇特发印,目光冰寒,射向姜义。
“凭你也想杀我?”
姜义面上丝毫不惧,只是强悍神识,不断在地面地下搜寻。
涂天手持吞天魔罐,都几乎丧命于此,怎能不让姜义心中生惧。
他娘的!
莫不是姬家奸诈,暗自携带虚空镜,在各大矿区来回镇守。
又或许,哪出挖出神源,虚空镜就被秘密遣送到哪里?
姜义心中大骂,面上愈发浑然不惧。
姬茹月目光冰寒,单手结印。
姜义不走不退,身后十四杆血色大旗,怒振颤鸣。
一片血雾光华,瞬间升腾而起,姜义整个人,都被掩映于朦胧血雾之内,犹如一尊嗜血的魔神。
“嗡!”
姬茹月指诀飞速一变,一方小世界,瞬间在她周围浮现。
小世界内,漫天星辉,一轮弯月高挂,一位断臂的清丽女子,独立于弯月之上,好比月中之神。
这方星月小世界,很是清冷,乃是由姬茹月多年修炼而出的异象。
世间修士虽然亿亿万,但能修炼出异象、并且外露显化的修士,却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
姬茹月便是其中之一,修炼天赋惊人,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便修到仙二大能境界。
而她修炼出异象,名为星月同辉,也是姬家所有人中,第一个修炼出此异象之人。
星月小世界中,月神独立弯月之上,莲步轻移,曼妙无比。
随即那方小世界,便如同一片璀璨星空,朝那片巨大血海碾压而去。
星空霸道,浩瀚无垠,欲将血海吞噬。
然而血海之中,杆杆大旗冲霄而起,犹如十四根撑天支柱,又似要捅破这片苍穹,在姜义头上疾速一转。
一片犹如实质的血色结界,转瞬生成。
而那血色结界,显然比适才那片血雾,更加牢不可破。
一条条森然道则,一条条阴寒秩序法链,在那血色结界的光幕上,急剧流转。
将那血色结界,衬得好似一座血色牢笼一般。
星月小世界,只碾压吞噬了部分血腥之气,便再也不能将那片血色结界如何。
月上仙子,清冷面色不改,玉脚轻轻往下一跺。
随即,那漫天星辰,皆如流星,纷纷坠落,砸向那片血色结界。
每一颗看似小小的星辰,都有数百万斤重!
“砰!砰!砰!”
猛烈的撞击之声,像巨锤不断砸下,犹如千珠万珠落铁盘,砸得苍穹崩碎,砸得下方众人站立不稳,更是砸得地上众人,耳鼓都生疼。
这对于矿区众生而言,绝对是一场恐怖浩劫。
而那片血色结界,在这漫天星辰撞击之下,瞬间摇摇欲坠。
十四杆血色大旗,被淹没在这漫天垂落的浩瀚星辉之中,又好似不堪重负,左右摇颤不定。
而摇摇欲坠的血色结结里面,姜义端坐狻猊兽之上,却是不动如山。
久经沙场的狻猊兽,见怪不怪,昂首而立,同样不动如山。
姜义魁梧身躯,犹如山岳,又如一根定海之针,但是他的一双大手,却在身前缓慢划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