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冉校长靠在椅背上，悠然道。

年轻辅导员愣了下，这特么还不行？

江立飞这都快赶上阎王索命了！

他赶紧一顿操作，又把江立飞后面几个视频找了出来。

最后还给冉培新加速放了一遍最新的《聚焦访谈》。

“江立飞同学现在可火了！”辅导员说道，“听说粉象方便面还邀请他当法律顾问，据说一年30……”

“瞎胡闹！”冉培新训斥道，“现在的社会还是太浮躁了，听风就是雨。”

“关注谁谁出事，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老百姓管这个叫‘乌鸦嘴’，知道吗？”

“再说了，他要真有这本事，全世界的人都像我这样，不上网不就行了吗？”

“我早就说过，网络这种东西啊……”

冉培新开始一顿巴拉巴拉巴拉，年轻的辅导员已经习惯了这位副校长的说教风格，面带微笑、连连点头。

大约过了10分钟，张斯佳过来敲了敲门。

“冉校长，讲座快开始了，您可以过去了！”

辅导员如同看到了救兵天降，赶忙恭送冉校长上路。

“不要唯结果论，知道吗？”冉校长一边起身，一边总结道。

“江立飞取得现在的成就，不能光看结果，也要看看过程！你说他这個过程值得骄傲吗？乱七八糟！怪力乱神！”

辅导员连连称是，目送冉培新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辅导员的笑容也逐渐暗淡下来。

当初他和其他三人同时入职桑政的辅导员，但唯独他没有给这个冉校长送礼。

现在另外三人都是正儿八经带班，只有他，被安排守着这个破西礼堂，前途一片灰暗。

他甚至病急乱投医，跑到“飞判官举报中心”匿名发帖，让江立飞关注一下自己这位母校副校长。

回帖的人很多，但都是说这人不上网，飞判官也没法管。

“人力终有尽时啊！”辅导员心中叹息。

江立飞也终究是个应届生网红而已，“飞判官”什么的，就当是一个美好的都市传说吧！

……

……

西礼堂大厅。

学生们已经坐在了各自的座位上，所有位置被填的满满当当。

还有一些学生，听说“飞判官”来了，临时跑过来看热闹，只能站在过道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主席台上。

今天的主席台经过特殊布置。

在正中间是一个小高台，上面有三把椅子，那是所谓的“审判员席位”。

小高台两边，摆放着两张长桌和椅子，供原被告落座。

“喂喂？喂喂喂？”辛盛走到台前，拿起话筒试音。

“好了，同学们都等急了吧？我们现在就开始了啊！”

“我是本次讲座的主办方，众厚培训！没想到咱们桑政的同学们这么热情啊，连过道都站满了，下次我们一定弄一个更大的场地！”

学生们发出一片笑声，还有人鼓掌表示认可。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天的主要环节。”

“首先就是大家最爱看的模拟法庭！由咱们夏国最顶尖的律师，为大家展现一下高水平庭审的风采！”

“另外我们众厚的斗音号，也正在直播这场模拟法庭，同学们可以互相通知一下，让没来现场的同学关注一下我们的账号！”

“好！现在有请我们今天的嘉宾入场！”

在辛盛的介绍下，罗楷、冉培新以及几位大律师依次进场，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江立飞和张斯佳年纪最小，被安排在倒数第二和第一入场。

在后台，张斯佳面色如常，但一双小手却不断地揪着自己的法官袍。

“张同学，紧张吗？”江立飞笑着问道。

张斯佳毫不掩饰地点点头：“江师哥，这是我第一次，有点！”

“别怕，放松点，很快就不紧张了。”江立飞安慰道。

“啊？”张斯佳露出困惑的表情，“很快？”

“对，一会儿你在上面歇着就行，看我的！”江立飞冲她眨了眨眼。

张斯佳这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位师哥，之前看网上传闻，还以为他很可怕。

没想到，还挺善解人衣的！人也比视频里看上去更帅！

她小脸微红，点头道：“好的，知道了，谢谢师哥！”

这时，主席台上响起辛盛的声音：“好的，接下来，有请我们桑政的校友、全网粉丝200万+、《聚焦访谈》专访嘉宾、打假英雄……”

在报了一大串堪比龙妈的头衔后，江立飞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江！立！飞！掌声欢迎！！”

接着台下的学生们立刻开始欢呼起来，西礼堂的吊灯都被震得晃了几晃。

江立飞走上主席台，向同学们挥手打了个招呼，坐在了史清松的身边。

“主场作战，感觉怎么样？”史律师低声问道。

江立飞看了看“审判席”上的冉培新。

后者脸色阴沉，似乎很不喜欢学生们对于江立飞的热烈反应。

“感觉挺好的！”江立飞说道，“但是我感觉‘审判长’似乎对我有意见。”

史清松耸耸肩，笑道：“好像是有点，那我们的主场优势可就没了，毕竟‘审判长’的权力是最大的！”

就在这时，冉培新拿起法槌，用力地敲了敲审判台。

“行了！都给我安静！”他呵斥道。

“模拟法庭也是法庭，都保持肃穆！再有喧哗的，就让保安带出去！”

学生们百脸懵逼，这不是还在嘉宾进场环节吗？怎么就不能欢呼了？

但毕竟是副校长发话，谁也不敢不听。

等到张斯佳进场时，现场的气氛一度非常沉默。

如果不是坐在第一排的乔校长带头鼓掌，这最后一名“审判员”就彻底尬在台上了！

“好了，现在开庭啊。”冉培新说道。

“我再重申一遍，开庭期间，不得喧哗、不得鼓掌！”

“参与庭审的双方人员，除了江立飞，都是律师，你们应该懂法庭的规矩的，我就不多说了。”

“为了确保庭审质量，也检测一下小江的基本功有没有放松，我先考考你吧，你知道一般授权和特别授权的区别吗？”

听到这个问题，在场的同学们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这到底是模拟开庭还是上课啊？我感觉好有压迫感……”

“冉校长这是在针对飞哥吧……问这么基础的问题……”

“越基础的问题，反而越容易被忽略，比如我，我就完全记不清特别授权的范围……”

学生们的议论还算克制，但在众厚培训的直播间里，粉丝们已经开喷了。

‘那胖子是特么谁啊？什么叫除了我飞哥都是律师？嗯？等等！飞哥还不是律师？？’

‘这老毕登太嚣张了，飞哥关注他！验验他是好是坏？’

‘那胖子是桑政的副校长，莪有个朋友曾经跟飞判官举报他，但他没有社交账号，飞判官管不了。’

‘楼上的，你说的“朋友”，是你自己吧？（狗头）’

‘我是桑政毕业的，这老毕登是桑政的老资格了，当初毕业往家里寄行李，还非得用他指定的快递公司，贵得要死！飞爷，给我关注他！’

‘关注个毛啊关注，这人不玩网络，关注空气啊！飞判官这把算是碰到天敌咯！’

‘这下好了，我们算是找到飞判官的BUG了！’

……

听到冉培新的提问，江立飞没有急着回答。

他跟史清松耳语了几句，对方脸上露出一丝诧异，随后点了点头。

“审判长！”江立飞朗声说道，“一般授权和特别授权并不重要，我是本案当事人，拥有完整的诉讼权利！”

全场学生绷不住了，发出一阵轻呼声。

只有律师，才需要区分当事人给他的是一般授权，还是特别授权。

但是当事人本人，拥有最完整的权利，不存在自己给自己授权的问题！

冉校长提了一个问题，江立飞直接把这个问题的基础化解掉。

这是直接打冉培新的脸啊！

看着冉校长那张气得发红的脸，江立飞心里却满是焦虑。

“怎么【以下克上】的天赋没激活啊？”

难道这不算“法律对抗”？

“都给我安静！”冉校长猛地敲了下法槌，全场瞬间噤声。

“江立飞！你不要耍小聪明，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你要是忘了母校教给你的知识，你就直接说！你搞这种把戏，你以为羞辱的是我吗？羞辱的是你自己！”

听到这句话，江立飞眼前忽然一亮。

对啊！差点都忘了这货在大一带过他们班的课！

还在发愁怎么跟“法官”对抗呢，这不就来了吗？

此时冉培新正在疯狂输出，江立飞却缓缓站起身来，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冉校长。

“你要干嘛啊？”冉培新大声说道，“这里是法庭，不允许随意走动！”

江立飞笑了笑，说道：“对不起，审判长，刚才是我调皮了。按照今天的模拟流程，我们所有人扮演的都应该是律师。”

在直播间里，江立飞的粉丝们瞬间崩溃：

‘啊？啊？啊？怎么刚打完这胖子的脸，飞哥自己就怂了？？’

‘完了，飞哥认错了，爷的青春结束了。’

‘我感觉飞哥应该是怼到一半，忽然发现自己管不了这个什么冉校长，认怂了。’

‘楼上的，有一定道理的！我刚才好像看到飞哥两眼发直，估计是作法失败了！’

……

审判台上，冉培新露出满意的笑容：“对啊！你怎么能违反模拟法庭的规则呢？随意添加更改设定，这种事是人干的吗？”

“你坐下吧，把一般授权和特别授权的知识点好好复习下！”

冉培新得意地说完这句话，却发现江立飞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可以坐下了，我们继续开庭。”他又重复道。

然而江立飞却好像没听见，在原告席上站得笔直。

众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冉培新。

后者高高举起了法槌，眼看就要爆炸。

“庭审不能继续进行！”江立飞忽然说道。

这句话就像给全场施了定身咒，所有人都愣住了。

冉培新的法槌举在半空中，一时间不知该做什么动作。

“咳咳！”罗楷率先反应过来，赶忙圆场道，“立飞律师啊，在咱们夏国，庭审过程还是由审判长掌控的，你还是先坐下吧。”

一旁的张斯佳也是满脸惊惶。

这就是让她在上面放松看好戏？

她耳膜都快被冉校长的法槌震破了！

史清松和对面的陈永光对视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点想把江立飞让给金天至诚……

“龙律师……”陈永光对龙飞飞耳语道，“这个江立飞，专业能力似乎一般啊……”

龙飞飞此时非常尴尬，当初和陈主任力荐江立飞，她可是把对方的专业能力夸到了天上。

这怎么还能出现干预庭审进程的低级错误……

庭审进不进行，你一个“律师”能说了算吗？

“没错！庭审进程确实应该由审判长掌控！”江立飞环顾全场，不紧不慢地说道。

“但是，现在这位审判长并不够格！”

全场一片哗然！

冉培新的法槌终于落在桌面上，发出嗙嗙嗙的巨响。

“江！立！飞！”他大吼道，“你严重扰乱庭审秩序，你给我出去！”

江立飞冷笑一声，说道：“不，审判长，该出去的是你！”

“根据《最高裁判院关于规范法官和律师相互关系维护司法公正的若干规定》第四条！”

“如果法官与律师有师生关系，应当自行申请回避！”

“审判长在我大一时，曾带教《刑法概论》一课，与我有直接的师生关系！”

“此外，据我所知，被告方的龙飞飞律师，也是桑政本科毕业，与冉培新审判长也应该有师生关系！有待后续调查确认！”

“我现在向审判庭申请，要求冉培新审判长回避！！”

整个西礼堂瞬间沸腾起来。

座位上的学生们全都自动起立，大家都在放声交谈议论，整座礼堂里全是站立和走动的人。

王猛在角落里大喊：“没错，我作证！冉培新教过我们刑法概论！”

不过他的大嗓门，此刻已经被其他学生的议论声盖过去了。

直播间里，水友们纷纷“感悟”：

‘飞哥这招以退为进，你们学废了吗？’

‘飞哥又刚起来了！我的青春回来了！’

‘我早就说过，飞爷不可能给这种人认错的，你们都不信！’

‘楼上的，我一直盯着你呢，刚才就是你说飞哥怂了！’

‘飞哥太硬了！顶的我好难受！’

……

在审判台上，罗楷和张斯佳已经起身站到了椅子后面。

冉培新此刻正在疯狂砸击法槌，感觉都快把槌把砸断了！

在一片混乱中，江立飞的眼前弹出了系统提示：

【检测到宿主正在与高级别法官（审判长）对抗】

【以下克上（技能）已激活】

【检测到宿主对抗场景：申请法官回避】

【已奖励随机能力：临场反应（临时）、即时辩论（临时）】

【已奖励技能卡：随身扫描*1、不动如山*1】

江立飞忍不住握了一下拳头！

果然不出所料，在涉及到需要搞清楚“法官”人际关系的场景里。

系统果然给了一个【随身扫描】技能卡！

这样即使冉培新没有社交账号，江立飞也能在现实中扫描到对方的犯罪线索提示！

不过这个【不动如山】是啥意思……

江立飞没来得及细想，立刻使用了随身扫描技能。

3秒钟后，在冉培新的头顶上，出现了熟悉的扫描提示：

【扫描完成：当前对象[冉培新]，将在一年内发生重大纠纷】

【纠纷类型①：刑事指控-受贿罪（索贿）】

【纠纷类型②：行政处罚-开除公职（涉嫌刑事犯罪）】

【客户定级：超高价值，建议关注】

【深度提示1：收受贿赂记事本（物证）-个人住所-书桌右下抽屉】

【深度提示2：体育馆监控记录（物证）……】

【深度提示3：辛盛（人证）……】

……

【深度提示307：……】

“这特么……简直疯狂啊！”江立飞心中暗骂。

本来以为金伟根搞的73条证据已经够离谱了！

这冉培新，直接来了个指数级超越！！

他原本打算把冉培新的深度提示记下来，然后想办法匿名发给监查院。

可这一共307条啊！这怎么记？

总不能当着史清松的面，开始虚空誊抄吧？？

这时，系统弹出了发送提示：

【现有深度提示307条，请宿主选择以何种方式发送：】

【方式①：实名发送】

【方式②：匿名发送（可选择延迟时间点）】

江立飞：？？？

怎么还能发送？冉培新不是没有社交账号吗？

这系统不会卡BUG了吧？

【检测到对象[冉培新]无社交账号，正在检索关联账号……】

【检索已完成，[冉培新]关联账号如下：】

【①桑海政法大学（斗音，未关注）】

【②平安健康-冉培新妻子（斗音，未关注）】

【……】

还能这样？？

江立飞默默给系统道了个歉，看向正在第一排安坐如山的乔士镛。

罗楷的好友，前夏国最高监查院监查长，在任期间多次举行“正风行动”清理尸位素餐的校领导……

是一个很可靠的人选！

最关键的是，他扫过了，乔士镛没问题！

“匿名发送给桑海政法大学，立刻！”江立飞心中默念。

【已关注桑海政法大学】

【已启动‘匿名分身’技能，已匿名发送】

系统面板消失。

在江立飞眼前，冉培新正用法槌指着他，唾沫横飞。

“江立飞！你真是旧习难改！把桑海音乐学院煽动乱了，又来煽动自己的母校！”

“保安呢？？快报警！江立飞聚众闹事！把他抓走！！”

站在礼堂最后方的几名保安面面相觑，赶紧跑了出去，拨通了治安局的电话。

与此同时，乔士镛接到了校办主任的来电。

“乔校长！我们后台收到一条私信，举报冉校长职务犯罪，还附上了300多条线索！这事有点奇怪，我想着得跟您汇报一声！”

乔士镛思忖片刻，沉稳地说道：“好，我知道了，把线索发给我。”

一分钟后，乔校长收到了完整的线索清单。

以他多年打击贪腐的经验判断，这份清单地点明确、分类清晰，一看就是知情人士专门整理的，可信度极高！

乔士镛打开微讯，找到自己的老部下，现任桑海市高级监查院监查长——李均。

[乔士镛：小李，给你转一份线索，你评估一下。嫌疑人正跟我在一块，如评估属实，尽快派人过来。（位置坐标）]

[李均：收到，老领导！]

……

眼看现场一片混乱，20多分钟了还没收住，辛盛在后台坐不住了。

这场讲座八成是泡汤了，弄不好还得给学生退钱！

这下损失可太大了！

大咖的讲课费，要是不可能要回来的。

正确的做法，是约好下次讲课时间，就当预付款了。

而疏通冉培新那货的钱，就是想都别想！

“特么的！”辛盛暗骂一声，郁闷地一脚踢开椅子，拿着麦克走上了前台。

“同学们！！请大家保持安静！今天……”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看到礼堂大门被轰然推开。

三名治安官、四名监查官出现在门口处。

这是个什么阵容？辛盛一阵懵逼。

治安官好理解，监查官跑来干嘛的？

看到穿制服的来了，学生们渐渐冷静下来，自动让开过道，让他们通过。

“你是江立飞吧？”一名女治安官走到台上，问道。

江立飞点点头：“是的，储警官。”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老熟人，储茜！

储茜瞪了他一眼，说道：“有人报案，说你带头扰乱公众秩序，什么情况？”

江立飞还没说话，冉培新走了过来，大声说道：“治安官，就是他！上个月在桑音闹事，这个月又跑我们这儿来了！你们一定要……”

“你是冉培新是吧？”监查官跟乔士镛打过招呼后，在台下问道。

冉校长愣了下，监查官怎么也来了？

“我们是桑海市监查院驻校组的，接到上级指令，找你回去问一下情况。”

冉培新感觉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指着自己问道：“我？”

监查官点点头：“对，就是你，请你配合。”

冉培新大笑起来，说道：“我能有什么问题？一定是有人报假案！”

监查官回过头，看了看乔士镛。

后者点点头，监查官立刻心领神会。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材料，说道：“这是对你的举报材料，包含307项物证和人证，现在需要你配合我们进行核实。”

冉培新的目光扫过那沓材料，看见了几个自己非常熟悉的地点和人物。

他的眼睛慢慢瞪大，脸上的横肉开始颤抖。

不可能啊！

怎么可能？？

自己干了十几年这种买卖，每一次都是小心谨慎，不会留下任何口实。

连乔士镛都查不到的东西，怎么全写在这沓纸上了？？

“谁、谁、谁举报的？”冉培新结结巴巴地问道，“我要跟他当、当面对质！”

监查官收起材料，冷冷说道：“举报人信息是保密的，你只需要配合调查就行了。”

冉培新绝望地低下头，忽然看到自己一身法官袍。

他似乎听到“咔哒”一声，脑子里的一根弦断了。

“我告诉你们，别对我动手啊！”他举起法槌，威胁道，“我是法官，我正在开庭呢！”

说完，就开始狂乱挥舞手中的法槌，一副狂战士旋风斩的样子。

学生们发出一阵惊呼。

江立飞满脸问号，嘀咕道：“这就疯了？”

储茜冷哼一声，说道：“嗐！装疯卖傻，一进小黑屋就正常了。”

说着，她转向监查官，拍了拍身上的警械，大声说道：“监查的同志们，需要强制执行的话，说一声。”

冉培新听到这话，反而更来劲了。

他冲着储茜吼道：“小小治安官！敢对本法官做什么……啊！”

只见一道黑影掠过，一把警棍结结实实地砸到冉培新的手臂上。

他一时吃痛，法槌掉落在地面上，人也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储茜慢悠悠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警棍。

“你这是妨碍警务啊！”她看着冉培新说道，“还涉嫌侮辱治安官，等你跟监查院谈完，也得去我们那儿坐坐。”

见冉培新蔫了，几名监查官走上前去，一人一边架住他的胳膊。

随后像拖肥猪一样，把他生生拽出了西礼堂。

看着冉校长被当场带走，学生们再次躁动起来。

乔士镛走上主席台，拿起麦克风，高声说道：“同学们，大家不要惊慌！”

“大约半小时前，我们收到了一条举报信息，就是关于冉培新副校长的！”

“线索数量高达307条，十分详实，可信度很高，是我联系的监查院，让他们过来调查一下情况！”

“至于后续调查结果，我相信监查院很快就会通报校方。我们也不会隐瞒，到时一定会在全校范围公布调查结果，以及对冉校长的处理措施！”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继续讲座流程，请大家原地落座！”

在乔校长的解释下，学生们也逐渐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开始窃窃私语。

“乔校长说接到的是匿名举报，我怎么感觉就是江立飞发的呢？冉校长得罪了飞判官，还想跑？”

“不可能吧，乔校长不是说有307条吗？飞哥一直在台上，哪有空发这么多线索过去啊！”

“说不定是提前就拿到手了呢？就像桑音那次，飞哥就说是线人提前提供给他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学校也有飞判官的线人？好吓人啊！”

此时，台上的嘉宾们也是颇感震惊。

先是江立飞大闹“模拟法庭”，申请冉培新“审判长”回避。

紧接着就来了监查院的人，把冉培新带走了……

这回避得也够彻底的！

大家聚集到一块，开始向乔校长和治安官询问事情的缘由。

江立飞也装模做样地问了几句匿名举报者的事情。

“匿名举报我们一般不会受理的，”乔校长说道，“只不过这一次的举报线索实在是过于详实，不得不重视！”

他简单地描述了一下线索的内容。

龙飞飞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江立飞。

她把“飞判官”的视频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

她记得当时在桑音西食堂，江立飞报线索地点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么个格式……

难不成这个冉培新是被江立飞关注了？

“不行，陈主任还在江立飞的关注列表上呢！”她心中暗忖。

得赶紧提醒他，让他想办法劝江立飞取关。

陈永光这人是阴狠了点，但金天至诚这么大的所，万一主任突然没了，绝对得乱套！

……

此时的直播并没有暂停，大家目瞪口呆地看完这一幕，感觉似曾相识。

‘我好像看了一场直播版的桑音刘校长落马记……’

‘不，完全不同！刘校长那场，飞哥是主角。这一场，飞哥是纯配角！’

‘正确的，这场飞哥没什么发挥，属于躺赢了。’

‘打了一辈子仗，飞哥还不能享受享受吗？’

这时，“飞判官研究中心”的新版主“温思科”忽然发了一条大红色的弹幕：

‘飞研中心温思科：你们啊，还是太年轻！太简单！有时候太天真！’

‘飞研中心温思科：去看看飞判官的最新关注吧，第一位——桑海政法大学！’

‘飞研中心温思科：这个冉什么的，只是一个开始，你们等着看飞判官在桑政乱杀吧！’

……

……

在冉培新被带走后，模拟法庭这个环节已经彻底泡汤了。

好在还有一些时间，能让陈永光做完一场讲座。

而江立飞则被储茜他们带走了，被王彪和龚响俩人夹在车后座中间，动弹不得。

“不是……那个冉培新明显是报假案嘛，你们带我去局里干嘛啊？”江立飞问道。

储茜开着车子，一言不发。

王彪和龚响也是沉默不语。

“你们现在拘人都不要手续了？就硬拘是吧？”江立飞无奈地笑了。

“你们这是违法的啊，我保留投诉的权利！”

“啧！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呢？”龚响在一旁说道。

“跟你说了，这是保护性措施！冉培新在桑政深耕多年，你把人家弄没了，万一他有心腹要打击报复你呢？？”

江立飞一愣。

行啊……就硬套话是吧！

“什么叫我把冉培新弄没了，关我什么事？”江立飞说道。

龚响三人相视一笑，又一次陷入沉默。

行……江立飞心想，这还玩上沉默谈判法了。

这种谈判方式，就是比谁沉不住气。

不过这一次，江立飞自觉做得天衣无缝，【匿名分身】这个技能虚拟的账号，是查不出IP地址的！

至于关注“桑海政法大学”……

这件事，跟冉培新被调查，也没有什么直接联系。

治安局怀疑归怀疑，但定案还是要讲证据的！

大约10分钟后，车子开到了桑海市治安局。

储茜领着他上了7楼，走进了一间烟雾缭绕的办公室。

“吴队，我们来了。”她冲着烟雾中喊道。

“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吴正赶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打开窗户透气。

“我以为你们还有一会儿呢，抽了几根烟！”

吴队？江立飞心中暗忖。

这人是储茜的上司，应该就是那个躲在幕后指挥跟踪他的人！

只不过上一次在赵姐家小区见到，他还没有挑破这层窗户纸。

今天看这架势，是要开诚布公了？

“江立飞，咱们又见面！哈哈哈！”吴正转过身来，拉着江立飞的手用力握了握。

“小江同志，知道你很忙，咱们开门见山！”

“关于冉培新的匿名私信，就是你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