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歆他们被掌柜领到客栈后面一处,环境优雅,宁静的小院。
虽然今天晚上不用淋雨再去找客栈,但此时站在宽长的廊檐下,看着布置这么好的小院几人心里直突突。
住一晚星月客栈天字号房间都那么贵,这处小院是他们能住得起的吗?
安歆弱弱的问了一句,“掌柜的,住一晚这小院,要多少银钱?”
李掌柜一愣,东家只让他把人领进来,也没说收多少住宿费用。
“这个……”
“你先下去吧,我来和他们说。”
“是。”李掌柜看见自己东家带着人进来,如释重负的行礼后走出小院。
安歆看向打着伞走进来的男子,只见他笑容温润如玉,但散发出来的气质却不容亲近。
跟在他后面的少年看起来十六七岁,看了自己一眼,发现她是女子,就腼腆的微红脸颊低下了头。
安歆挑了挑眉,玩味一笑。
从这少年的反应看来,他们应该不是什么坏人,鉴定完毕。
黎子瑜和冷向白六人站在安歆身边呈现保护的姿势,虽然他们知道自家小山长很强,但他们还是下意识的这么做了。
“几位不用紧张,刚才我家小堂弟看见外面下着雨,天又快黑了,担心你们今天晚上找不到住处。
因此央着在下,收留你们在这里住一晚。”孔珏看出黎子瑜他们的警惕,语气温和,但疏远的说道。
这话别人相信不相信安歆不知道,但看见对面红了耳尖的少年,她相信了。
“那就多谢两位公子了,”安歆决定你敢递杆子,我就敢顺着爬,“我们愿意付住宿费,可否让我们在这里多住几天。”
孔珏面色一讪,心想这倒是一位不客气的主。
安歆“……”客气,没地方住。
黎子瑜和冷向白把你转到了一边,假装不认识这个脸皮厚的人。
朱时景竖着耳朵想听要住这处小院,需要多少费用。
江舟站在廊檐下昂着头,看着上面留下的雨珠,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安睿和刘伯星两个逗比,星星眼的看着自家小山长,对她无耻的境界,崇拜的五体投地。
孔珏看着眼前厚脸皮的女子想要开口拒绝,就发现自己的衣袖被人拽了拽,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
富甲一方的孔大少爷,对上小堂弟如泉水般清澈的眼神,也只能默默叹了口气投降。
“那就住下吧。”
安歆虽然有些耍赖,但也是真的找不到客栈,她也不是那种占人便宜的人。
“这处小院房间挺多,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均出四间来给我们住,房费只要不太离谱,我们都愿意接受。”
听到安歆说的话,孔珏的笑容真切了一些,至少小堂弟这次帮的人看起来还不错。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如果推辞的话,就显得虚假了。”孔珏:“那就按平时的价钱算吧,一间二十两,四间住一晚就八十两,你们要住多久?”
安歆眼疾手快的捂住朱时景要说话的嘴,看他脸上的神色,就知道他要说什么。
想到院试要考两场,他们最少要在这里住上三个晚上,加上吃饭,还有几个马夫的吃住,最少也需要三百两银子左右。
想到以前五两银子一晚上的客栈,他们一伙人考完试都用不了一百两,安歆也是一阵肉疼。
黎子瑜面无表情从安歆手里接过朱时景,冷向白几人也过来把他拉到一边,他们都明白因为来的太晚。
外面又下着雨,这里已经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安歆恳切道:“谢谢你愿意把小院分给我们同住,我们会按照你说的价钱付房费。”
虽然心疼银子,但安歆也是真心感激。
孔珏吩咐随从把黎子瑜六人带到西边的三间,随便他们自由分配和谁住。
安歆住在后院的套院里,里面的景色更加清幽雅致。
孔珏和小堂弟孔珣两个人搬到了一起住,把这个小套院让出来给她住。
安歆他们安顿下来不久天就黑了,因为第二天要进考场,大家吃完饭就各自回房早早休息。
安静的星月客栈后院里,安歆让伙计打来热水美美的泡了一个热水澡,舒服躺进被窝里。
安歆想到先前那个爱脸红的少年,不顾自己堂哥的反对,坚持把自己住的小院让出给她。
只因为觉得她住在前排房间不方便,还真是一个小顽固。
大壮几人也被安排到这个院子的后罩房,与孔公子的下人一起住,那里可比前面客栈下人睡的大通铺好多了。
外面从房檐上流下来的雨水滴滴答答,安歆翻了一个身,颠簸一天的她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变得平稳陷入了梦乡。
次日,安歆听到动静醒来的时候,转头看见窗外还是黑蒙蒙的,这才想起来他们因为来的迟,今天就是考院试的日子。
赶忙穿上衣服就出门朝前排走去,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石板路上还很湿滑。
来到前排廊下。
就看见黎子瑜六人都穿戴整齐,收拾好要用的东西,手里拎着考篮准备坐马车去考场了。
“你怎么来了,”冷向白面对安歆时,已经没有以前的冷漠,“我们对考试的流程已经很熟悉了,下雨后天凉你没必要早起来送我们。”
安歆:“东西可都带齐了?”
“这还用你说。”江舟无时无刻不嘴贱,“哎,也不知道会不会再下大雨。”
说完江舟对上六人怪异的眼神,疑惑,问:“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众人“……”自己长了一张乌鸦嘴,心里没有点逼数。
安歆没有理他,因为没有想到下雨这茬,他们来时也没有带大的避雨油纸。
于是只好急匆匆小跑着去找那位孔少爷。
孔珏刚把小堂弟送上马车还没离开,就看见安歆匆忙朝他跑来,“安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马车上的孔珣,清润的眼睛也看向早晨起来头发没梳,显得凌乱的安歆。
他从小在京城长大,还从来没见过如此不注重仪容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