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国三百零二年
此时的孔门弟子已经在天下各国生根发芽,他们自称自己为儒,逢人就说自己是儒者,而鲁国和白国是儒者最多的地方,但是鲁地儒者重实干,白地儒者重清谈。
而在白国,由于儒者过多,而很多儒者见到不是儒门的人就动辄讥讽,导致一些其他学派联合起来对抗儒门,因此太原的思辨场每天都有激情的辩论上演。
“哼!你儒门整天说些之乎者也的话,不见你们种出一粒米,织出一尺布,天天说这不对,那不对,就你们最对?”
一个偏向农学方向的学子对着讥讽自己天天和土地打交道,却不知道解救黎民的大义的儒者怒道。
那个儒学学子则慢条斯理的说:“就算你们种出吃不完的米,织出用不完的布,结果这天下还是如此混乱,有什么用吗?”
农学学子本来辩论能力就不足,被儒学学子问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无能狂怒,因为打他也打不赢,儒学天天练习射术,力气与技巧都十分高超,而自己的时间都花在培育粮食去了,哪里有时间练武啊。
这时有其他方向的学子帮腔,可是又是被辩驳回去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聚集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儒学学子的数量却是其他学派的总和。谁叫当今白公和少主加上公孙都是儒家弟子呢!
在众人就要上升到武力对决的时候,一個游侠装扮的人呵斥住了众人:“干什么?学府重地,想要动剑吗?来想要动剑的和我比比?”
众人都不说话了,谁活腻了,和只注重练武的游侠比啊!
“既然都不想比,那就给我散了,你们这些人一天不好好研究学问,天天就知道逞口舌之利,还有你们儒学弟子,一天天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没见你们让天下太平了?”
有儒学弟子正想反驳,但是被旁人拉住了说:“别去,这是少主的胞弟,不仅武艺高强,而且没听说有人辩论在他手上讨过便宜的,连少主都辨不赢他,
估计只有端木赐师伯来了才可以取胜吧!而且此人不是很喜欢我儒门弟子,别理他,他是游侠,早晚都是要下山的,等他下山了,这学府还不是我们的天下?”
其他人听后都觉得有道理。白久见这些儒门弟子不回话,也就不说了,然后看向其他学派的弟子说:“你们还不走?等我送你们?”
众人一听就都呼朋唤友走了,没一会儿思辨场就空了下来,不过白久知道,等他一走,这里又会变成刚才那种激烈战场的样子。毕竟自己就是从这里脱颖而出的啊。
来到少主府邸,白久看见了在为孔子编撰言论的白师。这是孔门弟子在为孔子守墓的时候决定的,大家都将夫子说的话记录下来,最后和编成一本夫子的言论著作。
“兄长!”
白师的思考从回想和夫子的对话中抽离了出来,看到是白久,擦了一下不存在的眼泪,说道:“阿弟回来了啊!”
白久一见说:“又在想孔夫子了?”
白师说:“是啊!每次一回想起夫子,只觉得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
白久说:“孔夫子确实是世间少有之贤才,堪比周公之德行啊!”
白师叹息一声后说:“不说了,对了你找我何事?”
白久说:“我是来告别的,我又要下山了。”
白师疑惑地说:“怎么这么快,你才回来三个月就又要走了?弟妹没意见?”
“不走难受啊!看着山中的族人和百姓天天粉饰太平,全然不顾山下的庶民,唉!”
“你说的这些我和阿父都知道,可是也没什么办法改变,只好尽力为之,好在大家的德行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也是他们唯一的优点了,不过我看还是有一些孩子是干实事的人,家中要多关注,不要让他们被你的那些儒门弟子带偏了。”
“儒门弟子怎么了?”
“兄长有多久没去看了,虽然现在儒门弟子很多,但是比起你们这一代,质量是真的堪忧,一天天只知空谈,却不付诸实践。我很是忧虑啊!”
白师听说后,也很是恼怒:“这些师兄弟怎么教的学,就教出了些这个?”
白久安慰道:“虽然才能不说多少,不过为人品行还算端正吧!”
白师听完无奈说:“这样吧,等过段时间,我就召集白国的儒门弟子集会,纠正他们的一些思想,希望有用。”然后又对白久说:“这次下山你要出去多久?”
白久说:“不清楚,可能五六年,可能一两年,对了,玉竹母子还请兄长代为照顾。”
白师说道:“这是自然,你外出一定要小心,有困难及时联络当地的影卫,这是调动当地影卫一次的令牌,你保管好。”
白久接下,很是郑重的向白师行礼,白师回礼。
很快白久就下山去了,只是为了先祖之志,以及自己的志向,这也是白氏几百年来都在做的。
白国儒者大会在白氏学府召开
由白师主持,当初孔子留在白国的弟子陪同,还有这些弟子收的弟子,聚集在一起足足有几百人。
白师开始说话:“召开这一次会议的原因,是因为我看有些人有些背离夫子的志向啊!”
有和白师同辈的师兄弟说:“我们都是夫子的弟子,也没有干不符合夫子规定的事情,怎么会违背夫子的志向呢?”
大部分人都很是赞同,白师说:“夫子的志向是天下大同,可是现在天下大同了吗?”
众人都沉默了,这时有人开口道:“我们也想要天下大同,可是这个理想就连夫子都没有实现,我们就能实现了吗?”
“是啊!是啊!”“不如多教点弟子,还能将夫子的志向传承下去。”“是极是极”
白师看着这群在夫子死后失去动力的同门,也是感到很是悲哀,说道:“夫子说过人各有志,我是十分认同这句话的,你们当初留下来,夫子也没有反对过什么,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些什么呢?
你们中有我的长辈,也有我的同辈和晚辈,更有我的弟子,莪们之间是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素知各位喜欢闭门看书,可是不能只是看书啊,白国也需要各位的帮助啊,希望各位能够开我白国的民化,不要整天在思辨场做一些无意义的辩论。
我儒学已经是天下显学了,没有哪个国家没有我儒门弟子的,所以还请各位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不要过度的抨击其他学派的弟子,这不合夫子中庸的思想啊!”
众人听后也是同意了,都说要找个地方教书育人,白师见状也很是欣慰,只要不是做一个清谈之士就好了。
这边白久下山后,继续践行着锄强扶弱的义举,有些地方的庶民,哪怕是奴隶,一见到身穿白衣,头戴斗笠,悬剑背弓的游侠,都十分的热情,将自己家中最好的食物拿了出来。
有问题的贵族见到游侠,就如同见到了索命的鬼神,普通的庶民和乡野之人,甚至奴隶见到游侠,仿佛见到了救命的天神。
也是因为有着很多游侠在天下各地的存在,使得贵族欺压庶民的情况十分的少,不过也有些贵族十分痛恨这些多管闲事的游侠,甚至联合爱财惜命的庶民做陷阱引诱游侠,导致很多游侠为之丧命,而白国想要报复时,却遭到当地领主的拒绝。
白氏在用游侠的手段报复了一些人,但是还是有更多的杀害游侠的事件,根本管不过来,自私之人太多,而庶民们又大多是一些愚昧之徒,略微一些利益就可以出卖自己的救命恩人。白氏只好让这些游侠隐蔽行事。
在这些年的游侠生活里,白久看到了很多。有善良的一家被贵族恶狠狠的毁掉,就是因为贵族看上了他们家的良田。有他救过的人奉献自己的一切都想要报答自己,结果因为不想出卖自己,被恶贵族杀死。
虽然自己为他报了仇,但是仍然不能散开他心中的郁气,他只想杀光天下所有的恶贵族。这天,他穿着平常衣物在宋国都城商丘喝酒。因为恶势力的反扑,导致现在的游侠在白国之外,除了执行任务的时候,其他时候都不敢穿游侠制服。
突然他看到有一个恶贵族在抢一个国人的女儿,白久攥紧了拳头,等到事情结束后,白久走到趴在地上痛哭的老丈面前,微微说道:“老丈需要帮助吗?”
老者看着穿着廉价衣物的白久,继续哭道:“你能帮我什么?我女儿是被贵族抢走的,这个贵族可是公室啊!”
白久将背着的行李掀开一角给老丈看,老丈只看到里面有一套白色的衣物和一块令牌,上面写着白氏游侠四字。
老丈惊呼道:“你是游侠?”白久让老丈小声点,示意回家说。
到了老丈家中,老丈将事情给白久说清楚了,原来一个纨绔的公室贵族看上了老丈年轻漂亮的女儿,想要花钱买走,老丈不同意,于是就发生了今天这件事。
白久听后说:“我已经明白了,这样,我今晚去救出你女儿,但是想必你们也不能在商丘再待了,你下午在商丘北门外有一颗槐树下等我,我将你女儿救出来后,就来那里找你,随后我会护送你们去其他城邑,这样的话,你们就能安心过日子了。”
老丈同意了,于是白久准备去恶贵族府外踩点。但是在白久走后不久,老丈也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