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布、蒲巴!”项羽军大帐,项羽端坐主位,下令道。
“末将在!”
“令你二人带领一万士卒先行渡河,袭扰秦军粮道!”
“得令!”
“其余诸将,仔细操练士卒,大战不远矣!”
“谨遵上将军令!”
且说,英布和蒲巴带领一万士卒悄悄从一处无人渡口渡河。
几个时辰后,众士卒皆渡河完毕,英布与蒲巴商量兵分两路,一人带领五千士卒,分批次昼夜不歇袭扰粮道。
“咕噜噜!”“啪!”“快点!”
这是秦军在驱赶民夫推动粮车的鞭挞声。
为了保持粮草,章邯给当地官吏下达了征召民夫运输粮草的命令,为了保证四十万大军的粮草,当地郡县征召了将近二十万的民夫。
这使得黄河到巨鹿城的一段道路,粮车络绎不绝,秦军就在道路两旁护卫道路,防止起义军袭扰。除此之外,还每隔五里设置一座军营,内有三千秦军,好随时支援。
一段无名道路。
“杀啊!”
英布带领的五千楚军从山林中杀出,护卫粮道的秦军士兵根本无法抵挡,很快就被杀散。
“快!火把!带足三天的粮食,其余的都给本将烧了!”英布不断下令道。
而那些民夫原本躲在粮车底下,见起义军要烧粮车,也是抓了一些粮食,就四散而逃。
“噗!”
一支箭矢射到一个楚军士兵身上,紧接着更多的箭矢射来。
这时秦军援军到了。
“撤!都随我撤!”
见秦军来得太快了,剩下来不及烧的粮车也只好被舍弃。
楚军就要进入山林时,另一边的秦军也到了,“不好,被堵住了!”英布暗骂道。
五千楚军被六千秦军前后夹击。
就在英布军奋力抵抗时,“随我冲!”一队骑军从秦军背后冲入。
秦军阵型顿时被打乱,英布也抓住了机会,带领自己的亲卫与骑军前后夹击。
六千秦军被击溃。
英布来到骑军面前大声道:“不知贵军何来?”
满身鲜血的白炜拍马来到英布眼前,翻身下马道:“白国白炜!”
英布道:“白王白卿麾下?”
“正是!”
“多谢贵军相救,英布不胜感激!”
“英布将军言重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撤吧!”
英布同意,立马上手下别再收拾战场了,抓紧时间撤。
一刻钟后,两队秦军抵达,见满地狼藉,顿时一阵气恼。
随后的几日,三千白氏铁骑和英布、蒲巴的军队不断合作,多次烧毁了秦军的粮车,并全身而退,顺带的还杀伤了许多秦军士兵。
正在围城的章邯发现最近军中伙食下降了,询问粮官,说是有一支贼军近几日在不断袭击粮道,致使粮食经常无法按时抵达,为了节约仅剩的粮食,不得不减少每日配额。
章邯听后,召集众将询问解决办法,得知贼军能够每次全身而退的原因在于他们有一支精锐骑军,于是章邯想到了修筑甬道,即在道路两旁树立木板,阻挡骑军肆意冲锋。
很快,秦军就让民夫伐木,在道路两旁竖起矮墙。
自从秦军修筑甬道后,白炜的骑军就很难发挥作用,只能为英布军和蒲巴军殿后,使得他们对于秦军的粮道几乎没有什么伤害。
原本粮道出现问题的几天,秦军的攻势逐渐减缓,但是自从粮道无虞后,秦军攻打巨鹿的攻势又上来了,张耳只得再次给项羽和白卿等起义军首领写信,请求他们快点发兵。
白卿得到信件后,立刻带领仅剩的四万白军,由太行山出鹿关,抵达巨鹿城西,章邯不得不分五万秦军前往对垒,监看白军。
这时在城南进攻巨鹿的秦军只剩下了十五万。
另一边,项羽在得到张耳的书信后,没有马上渡河,而是派出陈平,前往对岸侦查秦军分布。
几日后,陈平归来,告诉项羽说:“对岸秦军如今仅剩十五万,而且其中的五万还在不断的攻打巨鹿城。”
知道了对岸的情报后,项羽决定渡河,随即下令道:“传令全军起灶开伙,一個时辰后,全军轻装,仅携带三日干粮,过河!”
章邯也得到了项羽正在渡河的消息,得知有六万楚军正在渡河,但是他并没有趁着项羽军渡河的时候半渡而击,而是想让项羽军全部渡河,全歼他们。
项羽下船,为乌骓梳了梳马鬓,见秦军没有动静,知道了章邯的想法冷哼一声,对着旁边的将领道:“章邯想要一口将本将吃掉,那就看他有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
白卿也知道了项羽军已经要渡河了,为了帮衬项羽,传令白炜舍弃秦军粮道,偷进到项羽军渡河附近的山林隐藏,酌机帮忙。
第二日,全部楚军都已经渡河完毕。
项羽见状,让人烧毁渡船。偏将阻止道:“将军万万不可,烧毁了渡船我军可就没有退路了啊!”
项羽道:“退路?这次要是真的失败了,就算有退路又有什么用,退回江东吗?”
说完就推开将领,从一旁士卒的手中抢过火把,丢到渡船之上,很快,那艘渡船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烧啊!都要违抗我的军令是吗?”
其他人只好将剩余的渡船全部烧毁,士兵们都站在河边,看着接连沉没的渡船,心中都有些悲怆,项羽又叫过粮官,让他将釜全部凿毁。
等到一切都做完后,项羽走到一块巨石上,对着将士们说:“诸位兄弟们,我们为什么离开家乡,不远千里来到陌生的地方?
都是因为秦朝的暴政啊!他使得我们无法在家乡立身,无法安稳的过自己的日子。如今,反抗秦朝暴政的事业已经来到了最关键的地方,而这一切成功与否,都在我们的手上。
这一战如果胜利了,那秦朝就再也没办法存活下去了,而如果这一战失败了,那么不能存活下去的就是我们,所以我要烧船凿釜。
兄弟们,没有办法了,如今,天下只能靠我们了,我们胜,则江东胜,天下胜,我们,则江东败,天下败。背水一战,就在今日!”
“背水一战,就在今日!”
将士们都知道这一战的重要性,于是一个个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因为如果不胜,自己必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家乡的亲人。
章邯得知项羽军已经全部渡河完毕,甚至还烧毁了渡船,不禁哈哈大笑,对着旁边的将领道:“此战胜亦,天下定亦!”
说完就留下五万军队,防止城中赵军出城,自己亲带十万精锐大军,前往黄河岸边。
半日后,两军在一处无名荒地相遇,六万楚军和十万秦军相对而立。
双方没有交流,一见面就开始战斗。
章邯照常以守待攻,项羽下令由范增率领步军,自己带领三千项家铁骑冲破秦军阵型。
楚军先步军向前压,知道秦军的利害,所以楚军多备木盾,以此防备秦军箭雨。
果然,抵达弓箭射程后,秦军箭雨如期而至。
虽然有木盾保护,还是损失许多士兵,但是并没有挡住楚军前进的步伐。
两军短兵相接,秦军阵型严密,楚军士兵固然英勇,可是就是打不破秦军的阵型。
项羽见状,立刻上马,向着前方疾驰而去,身后三千铁骑随之而动。
早就知道项羽要正面冲锋,所以范增让中间的士卒向两边撤退,留出供骑军通过的道路。
正当秦军士兵严密防守时,突然发现面前一空,敌军居然向两边撤退。
前排的秦军士兵十分疑惑,一个秦军什长壮起胆子往前望,只见一阵黄沙从远处席卷而来,随之的还有“轰隆隆!”响声。
秦军什长顿时脸色一变大喊道:“骑军!骑军!”
秦军士兵听到后,立马将盾牌插入地面,用肩膀死死抵住,长矛兵则将长矛斜向,放在盾牌上,矛尾抵住地面,作拒马状。
时间仿佛凝固了起来,秦军士兵藏在盾牌下,仿佛在接受上天的审判。
项家铁骑急速而至,项羽见秦军的防阵,用力一拉乌骓的缰绳,乌骓竟然跳了起来,在半空中项羽用力将长枪向下砸,将面前的秦军砸得五脏俱裂。
防线破了,被项羽以一己之力破了,身后的项家铁骑也随着项羽打开的缺口鱼贯而入,然后缺口越来越大,之后就是楚军步卒。
没有了阵线加持的秦军战斗力很快就与楚军持平,项羽在秦军阵中不断穿插,可是始终都找不到秦军大纛所在。
原来章邯早已经吸取之前的教训,不再设置大纛,而是依靠传令骑兵传递军令,防的就是项羽斩首。
随着时间的流逝,项羽率领的骑军如同无头苍蝇在秦军军阵中乱窜,虽然没有人可以抵挡他的冲锋,但是没有摧毁秦军的指挥系统,使得秦军依然保持有秩序。
当下项羽的作用就是,帮助无法攻破秦军防线的步卒冲破防线。那里的进攻被迟缓,项羽就会率队前往那里。
可是这样不行,秦军始终没有崩溃。
双方就这样僵持了下来,楚军无法摧毁秦军的秩序,秦军也没办法击溃已经舍生忘死的楚军。
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秦楚两军都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不过因为秦军人数比楚军更多,所以如果就这样下去,败的肯定是楚军。
项羽心急如焚,不断的冲击秦军,但是就是没办法捣毁秦军的阵线。
眼看将秦军冲乱,可是没一会儿,秦军的阵线又恢复如初。
就在楚军快要支持不住,有些向后退的时候,秦军身后侧的树林里突然出现一队骑军。
狠狠地撞入了秦军后阵。
是白炜见时机到了,果断出击,冲乱秦军后阵。
项羽见状,大喜,连忙带队重新冲阵。
“哪里来的骑军?”章邯不敢置信道。
眼看楚军就要败了,平定天下的不世之功就要到手,结果一下子就成为了遥不可及的梦想,章邯顿时气急攻心,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章邯一晕,秦军立刻就没有了指挥中枢,大乱,秦军将领连忙率领残军,带着晕过去的章邯往巨鹿方向撤退。
项羽和白炜带领骑军不断追杀,直到五万留守巨鹿城的秦军前来支援,才作罢。
项羽见到白炜一下子就抱着白炜感激道:“多谢将军伸出援手,项籍一定会记住这次大恩!”
白炜见项羽这么热情,感到不好意思道:“哪里哪里,早就听闻项将军的勇猛,能万军从中取敌将首级,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炜今日随将军作战,幸甚至哉!”
项羽不断拍打白炜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可是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他十分欣赏白炜。
“可敢随我冲阵!”
白炜道:“这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