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日
大军抵达邯郸。
三月五日
大军行至巨鹿,赵王张敖从襄国赶至巨鹿,在巨鹿城内设宴,宴请汉帝及其他功勋列侯,并给大军提供美酒羊肉,犒赏大军。
宴会很是热烈,汉帝喝得酊酩大醉,赵王见状,知道自己安全落地了。
三月七日
大军至柏人,赵相贯高奉赵王之命,携带粮草前来,并表示愿意替大军承担一半的粮草军需。
汉帝十分高兴,赏赐了贯高,并赐他美酒,两人在军帐中对饮,贯高醉。
第二日
贯高酒醒,见自己被五花大绑,不知所措,周围的汉军将领都对他冷眼相向。
贯高疑惑不已,见汉帝高坐主位,左手绑着布帛,其上血迹斑斑,连忙跪道:“不知陛下为何捆绑下臣,下臣并没有做错什么啊?”
樊哙出列,横眉冷目大声道:“大胆反贼,竟敢行刺陛下,说,还有多少同党?”
贯高惊恐道:“陛下,陛下,下臣冤枉啊!绝对没有丝毫对陛下不敬之心,定是有小人诬陷下臣,请陛下明察啊!”
汉帝捂着左膀冷哼道:“好你个贯高,朕以为你前来为大军提供军需是出于好心,没想到啊,竟有背叛之心,还好朕留了个心眼,不然朕还能活到现在?
行刺不成,居然还佯装醉酒,当朕是傻子不成?说,还有什么同党?此事与赵王有没有关系,如果你如实交代,朕或许可以免你一死!”
贯高知道没救了,这是一個圈套,针对赵王的圈套,贯高沉默了。
见贯高一改之前的焦急,变得沉默不语,旁边的一个将领将一把青铜短剑扔在地上,只见上面还有血迹道:
“你就不要狡辩了,人证物证俱在,说出来,可保家儿老小。”
贯高一下子抬起头来,盯着汉帝,汉帝也不闪避,就这样与他对视,没一会儿汉帝道:“将人带上来!”
一个满身伤痕,双腿俱断,奄奄一息的中年人被拖上殿来,扔在了贯高旁边,贯高仔细辨认,好一会儿才看出来,这是自己的家宰。
樊哙从一旁上前,提起家宰的头发,使他能够看清楚大殿的情况,并呵斥道:“说,行刺皇帝的主谋是谁?”
家宰看着贯高有些犹豫,但他突然看到站在那些将领后面的一双冷冽的眼神。
家宰立刻指着贯高着急道:“是他,他就是行刺皇帝的主谋,我是受他指使才行刺皇帝的,我并不知道行刺的是皇帝,以为就是一个贵族而已,请陛下放过我的家小吧!”说完在地上邦邦磕头。
汉帝用右手一挥,家宰就被拖了出去,期间还在一直请求绕过家小。
汉帝看着贯高道:“怎么,还不说吗?”
贯高知道今天是逃不过去了,不过绝不能牵扯到张敖,这是他对上代张耳的承诺。
贯高冷笑道:“怪不得天下人都说你刘邦薄情寡恩,连旧友之子都可以诬陷,与禽兽何异,不必多说,杀你的正是我贯高,怎么就没有杀死你呢?he~tui~”
说着对汉帝方向吐了口唾沫。
“放肆!”“大胆!”“狂妄~”
众将都准备上前将贯高打死。
“慢!回去!”汉帝下令,众将只能回到原位,但看向贯高的眼神中,杀意都不再掩饰。
汉帝冷漠道:“说罢!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此事与赵王有没有关系!”
贯高直起身,昂首挺胸道:“此事与赵王无关,万千罪责,只在我一人,只可惜,没有成功杀了你。”
汉帝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拖下去杀了吧,不过朕念及旧情,给他个痛快的吧!另外,传令天下,贯高刺杀皇帝未遂,意图谋反,将其族灭三族,以儆效尤,首级传示天下郡县。”
在被拖出去时,贯高破口大骂道:“刘邦小儿,无耻至极,我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放过你的!”
汉帝听着贯高的大骂,不以为然,朕杀的人多了,排在你前面还有成千上万的人,活着的时候都不怕你,还怕你死了?
在斩杀万贯高同党后,汉帝下令:赵王张敖,御下不严,致使出现谋逆之徒,本该斩首示众,族灭三族。
然其父赵王张耳,于国有大恩,于皇帝有大情,兼张敖任上,赵国大治,不奖不足以激励国民,故免其死罪;
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不罚不足以彰显国威,皇帝恩威浩荡,决定免去赵王之位,去王号,贬为宣平侯,奉祀张耳之祀。
于是正从巨鹿准备返回襄国的张敖,就直接被夏侯婴带着骑兵拦在了半路上,宣读了汉帝的旨意。
张敖并没有想象中的激动,反而十分平静的接受了这份旨意,只是在夏侯婴要返回时,拉住他恳求道:
“看在家父的面子上,请告诉我贯高如何了?”
夏侯婴避开张敖的眼神,道:“赵相贯高正是谋反的主谋,已经被陛下下旨斩首,其三族皆被族灭。”
张敖放开夏侯婴,只是一句知道了,夏侯婴连忙带兵逃似的奔驰而去。
张敖看着天边的云卷云舒,沉默良久,对着身边的近卫道:“你赶紧去朝歌,面见白公,白氏在河北能力超凡,请让他帮忙救下贯高的子嗣,在朝歌安置他们,哪怕只能留下一个都好,我张氏全族都会记此大恩。”
亲卫队长拱手称诺,带着十多个亲卫骑兵向南往河内疾驰而去。
又吩咐另一个亲卫道:“立刻疾驰回襄国,拼死也要将贯相的子嗣救出,然后向朝歌疾去,等到白氏接应,你们就安全了。”
“遵令!”这个亲卫又带着十几人向北往襄国而去。
张敖对着剩下的百余个亲卫道:“走吧!我们去我们的封地!”说完钻进马车,车队向着宣平县而去。
解决了贯高的“叛乱”,汉帝命令大军一分为二,樊哙带着十五万大军前往东垣剿灭叛军,他自己亲自带着十万大军随他接收赵国。
五月
叛军被樊哙轻松剿灭,残余的不是四散而逃,就是逃亡匈奴,前去投奔韩信等人。
虽然叛军被剿灭,但是汉帝遇到了一件十分愤怒的事,四月,代王刘仲,居然在叛军的威胁下,直接放弃国都逃跑了,致使叛军势力越发的大。
原本一个月就可以剿灭的叛军,耗时了两个月。汉帝盛怒,免去刘仲代王之位,贬为合阳侯。
为了接替刘仲防备匈奴,汉帝任命阳夏侯陈豨为代国相国,统领精兵据守边疆,防范匈奴进攻。
因为陈豨和淮阴侯韩信有旧,当初两人共同奉汉帝的命令攻取代地和赵地,故而陈豨从长安出发前,特地去拜访了韩信,向其辞行。
出于对汉帝的怨恨,韩信拉着他的手避开左右侍从在庭院里漫步,仰望着天叹息说:“您可以听听我的知心话吗?有些心里话想跟您谈谈。”
陈豨自无不可,让韩信请讲,韩信道:“你管辖的地区,是天下精兵聚集的地方;而你,是陛下信任宠幸的臣子。如果有人告发说你反叛,陛下一定不会相信;再次告发,陛下就怀疑了;三次告发,陛下必然大怒而亲自率兵前来围剿你。
到那时,我可以作为你在长安的内应,这样天下就可以取得了。”
虽然陈豨此时并没有想反叛,但是他一向知道韩信的雄才大略,所以并没有直接拒绝他,而是模糊其词。
汉九年
为了防止六国旧贵族在当地尾大不掉,汉帝下令迁徙楚国贵族昭氏、屈氏、景氏、怀氏,齐国贵族田氏到关中,填补长安及其周边。
八月
汉帝回到长安,恰逢太上皇高寿,汉帝在未央宫为其设宴祝寿,除了淮阴侯,以及不在长安的列侯诸侯王,整个长安的列侯几乎都来了。
宴会上,汉帝捧着玉杯,站起来祝福太上皇长寿,并说:“最初父亲大人总是认为朕没出息,不能经营产业,不如二哥努力。现在我的事业和二哥比,谁的更多呢?”
太上皇只是笑着,没有说话,群臣和众勋贵都对着汉帝高喊万岁,汉帝踌躇满志的大笑了起来,整个大殿都回荡着汉帝的笑声。
为了安抚赵地遗民,汉帝立自己的三子刘如意为赵王。但是又下令因为刘如意年幼,因此作为赵王,常留长安,遥领爵土。
汉十年
七月
太上皇在栎阳宫去世。汉帝召集诸侯入长安拜揭。
淮南王黥布、梁王彭越、燕王卢绾、荆王刘贾、楚王刘交、齐王刘肥、长沙王吴芮、白公世子白骏都来到长乐宫朝见高祖,并参加了太上皇的送葬。
跟随白骏而来的还有庞大的列侯团队,包括修武侯世子白羽,以及高平侯和其他列侯、关内侯本人到场。
太上皇下葬后,汉帝赦免了栎阳的囚犯,并将郦邑改名为新丰。
太上皇葬礼结束后的第三日,白公世子白骏在拜别与白氏交好的各个功勋列侯以及大臣后,重新离开了白公府,在长安东门等着。
很快,修武侯世子白羽,高平侯以及其他列侯、关内侯接连赶到,汇合进白公车队,见人到齐了,白骏果断带着庞大的列侯队伍,又重新出了长安,回朝歌或者封地而去。
长安中的勋贵们,看着远去的白国车队,不知心里在想着什么,但是东门的那些庶民却显得有些不高兴,因为这几天,因为白国人的到来,东城人都赚了很多,且这些侯爷都显得十分亲切有礼,一点都不像西城和南城的侯爷,高傲而暴躁。
但是在未央宫,有人却十分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