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辽东郡守靳荆上书汉廷:“关外有诸夏遗民,名为卫满,先秦时期燕国人,卫氏,为躲避中原战乱率众东渡浿水进入朝鲜国。
朝鲜国是殷商覆灭之时,商王殷受叔父箕子率领殷商遗民于此建立,位于辽东郡东南面,处于一个半岛之中,周朝时与真番一同臣服于燕国,直至今日,其独立一国,不受我大汉管辖。
卫满其人投靠箕子之后,被朝鲜国君封地百里,与辽东郡接壤,前几日与臣见面,言或可为汉之外臣,想要得到大汉的支持。
臣以为如今大汉边境烽烟四起,如同意,或可以减轻大汉外部之压力,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故而上书明廷,希望得到陛下之示。”
六月
朝廷下发文书给辽东郡,言:“同意与卫满约,命辽东郡视情给予援助,然须得不损害大汉之利,又命卫满统领辽东塞外蛮夷,不许其犯边,其蛮夷君长到长安朝见,辽东郡及其沿途郡县不准禁止。”
汉帝八年
二月
卫满派人向朝鲜国国王箕准假传,汉朝要派大军来进攻,请求到准王身边来守护。箕准不知是诈,许诺了卫满的请求。于是卫满趁此机会,率军向王都王俭城(今朝鲜平壤)进发,一举攻占王都后,自立为王,国号仍称朝鲜。
而原朝鲜国国王箕准并没有身死,反而难逃至半岛南部的三韩,率领余部征服了那里,并以“辰王”自称,同时宣布对整個三韩拥有主权,将三韩整合为一个国家名为辰国,其宫廷大臣皆由箕子朝鲜南迁的遗民以及与之文化相近的辰韩人、弁韩人组成。
而这些三韩人其实也都是先秦时期的遗民,只是多年封闭,不再沐浴王化,使其退化,与野人无异。
三月
卫满派出使团出使大汉,上书臣表。
五月
由汉帝四年开始营造,历经五年、六年、七年,时至今日,历时五年的长安城及其城墙终于完善。
整个长安城占地约三十六平方公里,内部房屋包括宫室殿宇皆坐北朝南,其中未央宫和长乐宫占地最多,占据了长安约三分之一的面积,其宫墙南面与新营造的长安城墙距离颇近。
其内有大致八条大道,宽四十五米,互相交叉分布。新营造的长安城墙高十二米,用黄土夯筑,内根据墨家大师的意见,填有石条,竖放于地基之中,使得城墙更加坚固,整个城墙长度有近二十三公里,将整个长安团团包围。
为了城市以后的发展,其内有大约一半的地方还没有人烟,只是用城墙围住。长安城四面,每面各有三座城门,每座城门有三个门道,其直接连接至城内的八条大道。
六月
朝鲜使团至长安,见高城豪宅,心甚惧之,又见未央宫之大气,汉帝其威严,只做小国姿态,不敢丝毫逾越礼制,回国之后,将其言皆告诉卫满,卫满下定决心此生不违背大汉,又派兵向北出击真番。
七月
修武侯白炜身体恢复如初,扁弘在留下一套金针之术后,返回雁门郡。
汉帝十年
汉帝下令为了改善大汉民风,使得人知其礼,知其孝,又言,人不孝,何当立足,孝为人之本,故而设立举孝廉,由每个郡县发掘本郡县人才,而每个郡守每年有一个名额,上报于中央,中央查验无误,授之为官,如有瞒报或虚报,郡守县令连其责,轻则降职,重则免官。
汉帝十二年
十月
有郡县长官上书举孝廉,有一人名叫田广永,北海郡安丘县人,年二十五,读过私塾,跟随儒者学过三年,家中薄田只有几亩,丁口三人,除田广永外还有老母和妻子。
三年前春夏交际,田广永老母病重,他终日熬药服饰在病榻之前,直至今日丝毫不离开寸步,去年二月,其妻子王氏为其生育一子,田广永除了照顾有孕期以及生育后的妻子后,依然对老母服饰依旧。
为了补贴家用,以及老母治疗的费用,田永广白日除了做农活,还会去县城做零工,每日天不亮先为母亲熬药,吩咐妻子等母亲醒后将其服侍喂下,然后前往田地除草,忙活完赶紧赶往县城做工。
中午不敢在县城停留,好在县城离家不远,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家,为母亲擦身喂饭,之后又赶往县城做工,直至天黑。每晚就睡在母亲榻前不远,时刻关注病情,就这样过了三年。
这三年时间里,其母病情多次反复,好在田广永寸步不离,及时得到了医治。到了今岁,田广永终于体力不支,患上疾病,其妻子接过了田广永的事情,除了照顾卧病在床的母子二人,还要照顾孺子,家中田地,为他们筹措药费。
村中三老于心不忍,出手搭救,报至安丘县,县令认为其夫妻二人孝感天地,便赐铜钱布帛数份,助其渡过难关,并将其作为安丘县今年的举孝廉的名额报至北海郡。
北海郡郡守派人往下查验,确认无误,将其作为今年北海郡孝廉,而且是举孝廉推行以来第一个庶民,之前的各郡孝廉不是诸侯王推荐,就是本地大族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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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长乐宫
汉帝正在看着奏书,旁边,已是三个孩子成为妇女的皇后白蕙,正在下面监督年满七岁的太子刘恭,完成太子少傅为其布置的家庭作业。
已经有很深胡须的汉帝看着下面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摸着自己的胡子,会心的笑了。
顺手拿过一旁的奏书,正是各郡县递上来的举孝廉名单。
一见到这个奏书,汉帝就头疼,下意识的叹息了一声。皇后白蕙听到了,先是冷着脸告诉刘恭:“好好做,别偷懒,要是被我发现,少不了一顿竹笋炒肉。”
刘恭一听小脸一皱只得说道:“是母后。”说完愤恨般将头埋进了书里。
白蕙见刘恭老实了,款款走向汉帝,在其身旁坐下问道:“怎么了,又在唉声叹气。”
汉帝笑道:“没什么,只是有些烦躁。”
说完将手中的举孝廉的奏书递给白蕙道:“你看吧,朕不看都知道,这里面都是一些大族子弟或是诸侯王的亲信后代。原本想着运用这个举措多多举荐一些贤才,能才为朕所用,
谁知道,这竟然成了各个诸侯王和各大家族安插亲信和子弟的途径,刚开始朕还处理了几个郡守和县令,甚至将会稽郡的郡守都免职,押解回京了,都无法制止这些人。
你说,朕是不是该将这条措施废除了。”
白蕙接过奏书看了看,刚开始都是一些大族子弟,包括河内郡和白氏,也是一样,毕竟这是大家族的惯性,但是看到北海郡的推举后,笑了:“那可不一定哦?”说完将奏书递给汉帝。
汉帝接过奏书,这一次仔细的看了看推举的人,只见北海郡郡守推举的今年孝廉,其背景介绍赫然是:家中贫寒,且本人与老母病重,妻子携带幼子苦苦支撑。
“好!好啊,终于让朕找到了突破口。”汉帝兴奋道,整个宫殿回荡着他的笑声。
刘恭被这一声吓到,抬头向父母的位置望去。白蕙也为汉帝高兴,但看刘恭看向此处,厉声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做,下午少傅就要检查了。”
父子二人都被白蕙吼住了,刘恭赶紧低头,汉帝则立即收住笑声。
白蕙对汉帝道:“那你准备怎么做?”
汉帝笑着道:“既然好不容易有突破口,那朕就要好好运用了,一定要立为典型,朕准备将其任命为御史,秩比五百石,并派出太医为其母子二人医治,同时规定每个郡的名额必须要有一个是没有背景之人,不然全部打回去,今年将其名额取消。”
白蕙赞同道:“我也认为可以,但是我认为还需要对其妻子做出奖励,若是没有其妻子的帮助,以及在田广永病倒后支持家业,或是直接丢下母子二人不管了,也没有这回事了。”
“朕同意,不过这就要你这个皇后来赏赐了,谁叫你是国母呢?”
白蕙白了汉帝一眼,道:“你啊,刚成婚时,心思单纯的可怜,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那些大臣一样,也学坏了。”
汉帝笑道:“不坏一点,怎么能看透那些大臣心里想什么,总不能他们说一个建议朕就采纳吧,不然与秦二世何异。说真的,还要多谢你啊,要不是有你在朕和母后之间调节,朕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让母后放心朕全力接过朝政呢。”
“母后还不是为了你好,要不是有母后给你兜着一些事情,你还不知有多少麻烦,犯了多少错误呢?”
“是是是,都是朕不好。”
白蕙见到汉帝开始耍无赖了,知道再说也没什么用了,便道:“好了不与你说了,这个王氏我会下旨赏赐的,田广永就交给你了,记住忙完了,别忘了今日去陪母后赏花。”
汉帝连连答应,说完便低头继续处理国政了,白蕙见状,来到刘恭面前,拉着他,往太后寝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