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的官家,大力提拔寒门子弟。
如果顾卿爵只是普通的寒门学子,有着他向崇阳书院山长举荐的这个人情在,他日顾卿爵若是飞黄腾达,定不会忘记顾明珏这份天大的人情。
但官家要是知道顾卿爵和江宁府顾家的这层关系,那就难说喽。
苏亦欣坐在椅子上,左手撑着下巴看着一脸成竹在胸的顾卿爵,道:“爵哥儿,你不回信,这顾明珏会不会亲自来王家村见你?”
“不知道。”
“不知道?”苏亦欣一脸你骗鬼的表情看着顾卿爵,道:“我不信!”
顾卿爵扶了扶额:“我真不知道。”
但顾明珏要是决定来,他还是能提前收到消息的。
苏亦欣哼哼两声,继续啃她的桃子。
自从她的修为涨到筑基后期,这桃子的灵力对她就没什么用处了,现在就是当普通的果子吃了。
隔了一日,李正真和苏亦欣几乎同时收到来自杨珺宥的传音符。
原来是三日后杨珺宥就任青羽宗少宗主之位,邀请了各大宗门前去观礼,青羽宗在外历练的弟子也已全部回到青羽宗。
哦,还差李正真。
这不,现在通知他了么!
至于苏亦欣,是李正真的义妹,自也是青羽宗的人,所以同样被杨珺宥邀请,并言明带上几个小家伙一起去。
被关了几个月,锡哥儿和茗姐儿得知能出门,还是去兄长的家,别提多开心。
不用苏亦欣收拾,自个就把要带的衣服鞋子放进包袱里,不过力气还小,最后叫苏亦欣帮忙给包袱打个结,再有模有样的将它背上!
两个小家伙从各自的房间出来,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自己的包袱袋子。
茗姐儿拉了拉苏亦欣的手:“阿嫂,我们出发吧。”
苏亦欣看着如此迫不及待的锡哥儿和茗姐儿,忍俊不禁:“锡哥儿,茗姐儿,不急,我们明日再动身。”
“啊~”
苏亦欣话落,两道哀怨的声音同时响起。
还要等一天,茗姐儿不乐意了:“阿嫂,我们现在就去吧,好不好?”
顾卿锡亦是昂着小脑袋,问身旁的李正真:“兄长,为什么要明日才能去?你的家不是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吗?”
李正真一脸无辜的摊手:“这个你得问你阿嫂,她说啥时候就啥时候。”
这下子,两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苏亦欣,更是一左一右晃着苏亦欣的胳膊:“阿嫂,我们现在就走吧,我们太想出去玩了!”
苏亦欣:“……”
她也不是非得明天,这不是事关顾卿爵去崇阳书院读书这等大事么。
想着今日已经是顾明珏寄信来的第五日。
如果顾明珏亲自来王家村的话,最迟明日也该到了。
苏亦欣却是忘了。
顾卿爵既然已经安插人进了顾家,而且能查出官家密信的内容,就证明安插在顾家的那个人能力非凡。
这样,顾明珏动身来同源镇,顾卿爵一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亦欣,不若我们今日就动身吧!”
“嗯?”
苏亦欣看着顾卿爵,见他一副不慌不忙成竹在胸的模样,掌了一拍了下脑袋,给了顾卿爵一个眼神:我懂了!!!
看顾卿爵这样,应该是顾明珏动身,亲自来王家村了。
而且,今日就会到。
顾卿爵开口说今日就走,说明顾卿爵不想见顾明珏。
至少是暂时不想见他。
苏亦欣觉得,晾一晾挺好的。谁规定顾明珏来了,他们就要见的。
“既然你们大哥说今天去,那我们今天就出发。”
“耶,能出去玩咯。”
这次去估计要七八天的时间,苏亦欣将房妈妈叫来将家里的事情交代一番,便与李正真一起御剑去青羽宗。
就在他们刚走不到一个时辰,宅子前停了一辆马车。
身穿无心绿的顾明珏从马车上下来,先是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理了理衣裳,才负手在身后,打量起面前的宅子。
宅子很新,从外面看不小,上面顾宅两个字鲜红两眼,他却觉得十分刺眼。
想到自己得到的消息,这个侄子在短短半年的时间,就绝地翻身,不仅有钱翻新宅院,还在镇上开了铺子,生意颇为红火。
而这一切都是在他买下一个冲喜媳妇开始转变的。
那个小农妇,前十一年平平无奇,怎么到了顾家之后,就突然变得厉害了?
由于时间紧迫,崇阳书院不到一个月便要开学授课,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只好亲自过来会会这个侄儿了。
顾明珏收回目光,示意肖泰前去敲门。
肖泰抬手,手触到门板,才发现这宅子的大门被一股无形的灵气包裹着,他能将门敲响,但他的手其实并没有碰到门板。
敲响之后,肖泰站到顾明珏身后,小声道:“家主,这宅子有很强的阵法护着。”
“阵法?”
还很强?
遥想当年,顾明博十八岁,出门游历后带回了一个女子,女子叫什么他已经忘记了,只依稀记得姓范。
这个范氏,长得风华绝代,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可就是这样的女子,却不知廉耻的与男子私定终身,还随男子回到家中。
顾老太爷对范氏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娶为妻奔为妾。
哪怕范氏聪明贤惠,父亲依旧不同意顾明博娶妻为妻,只答应范氏给他做个妾室。
顾明博不肯,负气带着范氏离开顾家。
父亲也气的差点将顾明博逐出族谱。
虽然没有这么做,对顾明博却是诸多打压,而自己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有一个处处比自己优秀的弟弟,他压力很大。
一个家族,只能有一个掌舵人。
他不允许家族里有其他的声音,顾明博因为范氏与家里决裂,再好不过。
只是没多久,范氏一人来到顾家,说有重要的东西给父亲看,唯一的要求就是让顾明博回顾家,让他们二人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而范氏拿出的东西,让父亲动摇了。
是范氏画下来的一张前朝宝藏图,图只画了一小半,也不知道父亲为何就笃定那一定是真的,当即松口答应范氏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