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徐文明称病躲在屋里不出来。
和陈安安,傅淮安吃饭的时候,陈母坐在桌子上对傅淮安,完全是一脸无视。
倒是对陈安安这个女儿一脸的笑容,可是对着傅淮安这个女婿那是冷若冰霜。
“安安,你们每天就吃的这个呀?”
陈母略微有些嫌弃的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面条。
傅淮安已经尽量去弄了一些菜回来,可是这个时候供销社里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除了白菜,豆腐,粉条之外,还拿不出其他的东西。
这会儿都已经进入腊月。
能买到白菜,豆腐,粉条儿,已经是靠着傅淮安这位傅队长的面子才能走后门儿。
中午饭当然是傅淮安做的,手擀面条儿,然后做了一个烩菜。
本来想做打卤面,可是家里很多材料不齐全,考虑了一下,只能凑合着做了烩菜。
甚至还想办法给菜里加了五花肉。
这个是他半路从老周家截来的。
本来以为自己全心全意是用好意招待自己的丈母娘。
从来没见过丈母娘的面,见了丈母娘好歹作为女婿应该是尽地主之谊。
拿出自己12分的诚意来做这件事,可是没想到看着丈母娘那张犹如晚娘一般的脸。
也知道眼前这饭菜根本不合丈母娘的胃口。
“妈咱们这里条件不太好。暂时只有这些,您想吃什么?要不然您跟我说一下,明天我想办法给您准备好。”
傅淮安觉得作为女婿,姿态还是得摆低,谁让他和陈安安家里的确是不一样。
他和陈安安之间的事情不能牵扯到长辈的身上,于情于理,表面的功夫还是一定要做到。
陈母冷冷的,用筷子挑了挑面条儿嫌弃的说道。
“不用了,就你们这里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我们在家里一般都是吃大米饭,弄两三个菜。
烧个鱼或者烧个肉,再做几个素菜,你们这里能有这个条件吗?
算了吧,我看你们这地方恐怕要什么没什么。”
“小傅呀!我女儿跟着你来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那可是受了大罪了。
要是搁在城里我们是绝对不会让女儿嫁给你这样的粗人。”
陈安安一口面条儿还没有咽下去,就听到陈母说出了如此虎狼之词。
这是诚心不想让自己好好吃饭。
就算是丈母娘也不应该说出这种话,这种话相当于是当面在侮辱人。
陈安安的碗咣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把筷子搁在碗上说道。
“妈,您赶紧吃饭吧。”
态度已经很明确,让陈母多少识点儿趣,哪有这么干的?
还让不让自己在这个家里生活?
她和傅淮安一天没离婚,她就是傅淮安的媳妇儿,丈母娘这么说就是嫌弃女婿。
况且傅淮安又不是赘婿,这种话带有相当强的侮辱人的色彩。
陈安安当然会看不下去。
就算是面对一个普通人,陈安安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陈母虽然拿起了筷子,可是一脸的不高兴。
又絮叨叨的说道。
“当初我和你爸希望你嫁到徐家,嫁给文明。
小傅,你别因为我这句话觉得不高兴。”
傅淮安表情僵硬的望着丈母娘,显然这个丈母娘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很明显是在敲打自己。
这些话是故意的。
“您说,我当然不会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就好,作为长辈,我总要让你知道这事情的是非曲直。
徐家和是咱们是多年的朋友,她爸和我非常了解徐家。
我们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本来想着他们长大,两家就更进一步。”
陈安安脸都气白了,这个世界上没见过这种妈。
如果说从昨天她只是觉得不对劲,有些怀疑,现在她敢肯定这个妈绝对不是缺心眼。
完全就是恶意的在诋毁自己闺女。
“妈,这些话你何必还拿出来再说呢?那都是以前小时候的事情,再说我们两个人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陈安安直接把话头打断。
希望陈母有点儿眼色,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并不希望她继续说下去。
“问题是我们也没希望你嫁给这样的人家。”
“你不过就是下了个乡,居然就嫁给了这样的人家。”
“我们是什么人家?”
傅淮安知道自己总体条件的确是比别人差一点,他的确是泥腿子出身。
的确是学历不高,是磕磕绊绊,勉勉强强的把初中读下来。
原本就是小学里识了几个字,也是到了这里之后才在队里的培养之下,把初中的文化给学完了。
他已经很努力的学习,甚至夜校从来没有断过,就是希望自己学习更多的文化,知道更多的道理,做事和各种训练的时候能够很好的综合逻辑。
他也知道他比不上队里的某些知识青年,可是依然希望自己可以更好。
在这方面傅淮安从来没觉得自己比别人差。
论努力他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可是自己做了这么多的努力,最后在丈母娘的眼中居然如此不堪。
“你家是土生土长的农民吧?
家里读书识字儿有几个?
听说只有你一个,而且还没初中毕业。
你一个小学文化的人就认识那么几个字儿,也配和我女儿在一起吗?
你知不知道我女儿我们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而且医术是传承家里老爷子的。
她在家里特别受宠,从来没吃过苦,可是你看看现在嫁给你吃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
“妈,我对于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我没有觉得苦。所以您不是我,请不要代替我做某些猜想。”
陈安安怒了,她来到这里孤身一人,身边没有任何人,对于所有的亲人,朋友都是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而真正和她相处,和她有些感情的反而是傅淮安。
这个原主看不上的丈夫。
要是真正论起来,她对陈母的感情绝对比不上傅淮安。
傅淮安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在自己身边,他们有过交流,有过交集,甚至他们经历过生死的人。
而陈母只是一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却在这里在挑衅自己的朋友,在侮辱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