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里?”
纪琅昏昏沉沉地醒来,大脑一片空白。
片刻之后,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不堪回首的一幕。
“我草!”
他猛地坐起来。
“哗啦——”
刚刚坐起身来,他忽然感觉身体一倾,屁股下的床板竟然塌了。
稀里哗啦一阵响,纪琅坐在凌乱的木板当中,周围烟尘四起,他一脸茫然。
“我家的床招你惹你了?
我好心把你搬到床上,你就是这么回报的?
早知道,我就让你睡在地上了。”
一道不满的声音响起。
纪琅闻声看去,正好看到一张他此时不愿意看到的面孔。
“你也不想被别人知道吧。”
想起这句话,纪琅就有些上头。
“你是王烈?”
纪琅阴沉着脸,冷冷地道。
“我是,不过我对男人没兴趣!”
王烈说道,一脸警惕。
“我——”
纪琅一脸血红,差点没有吐血。
老子对男人也没兴趣!
砰!
纪琅一拳砸在身边的土墙上。
轰隆!
纪琅瞳孔收缩成针孔,眼睁睁地看着那土墙向着他倒了下来。
他想要躲避,但是身体虚弱无力,根本躲不开。
轰!轰!轰!
王烈不忍直视地扭过头去。
厄运光环,还在呢。
半晌之后,王烈从土墙下把纪琅挖了出来。
不愧是武道三境的强者,被倒塌的土墙砸在底下,除了狼狈一点,竟然没有受伤。
“我说,我跟你没仇吧?
你非要把我家拆个干净才行?”
王烈把纪琅搬到院子里,有些无辜地开口说道。
纪琅满面黄土,从出生到现在,他就从来没有这般狼狈过。
他能说,他刚刚那一拳根本就没用力吗?
他中了毒,连站都站不起来,一拳能有多大力气?
谁知道那墙为什么会倒?
“我是纪琅,送我回纪府,我定有重谢!”
纪琅缓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纪府?”
王烈心头一动。
“啪!”
一团黑白之物,从天而降,正好落在纪琅的头顶之上。
一只乌鸦,呱呱地飞了过去。
纪琅两眼发黑,身体晃了晃。
“别过来!”
他怒吼道,“别靠近我!”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纪琅竟然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向外走去。
“我一定是跟他命里犯冲!
我这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多倒霉事,从昨晚遇到他,我就没停过!”
纪琅碎碎念,连龙雀刀的事情都忘了。
他现在,只想离王烈远一点!
看着纪琅踉踉跄跄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王烈耸耸肩。
这事,还没完呢。
纪府的人怎么了,打坏东西不用赔钱的吗?
“这厄运光环,还真是了不得。”
王烈摸着下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那具尸体。
这人分明是一个入境的强者,要不是倒霉催得自己把自己摔死了,王烈还真没把握应付得了。
龙雀刀是威力巨大,但王烈自身的实力太差,根本无法彻底发挥它的威力。
“趁着厄运光环的时效还在,要不要去找全桂叙叙旧?”
王烈自言自语道,“算了,这厄运光环容易伤及无辜。
厄运光环这么牛掰,不知道天官赐福和天命之子的效果如何……”
10個兵燹而已,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王烈浪费得起。
片刻之后。
【兵主】:【王烈】
【兵燹】:【480点】
【状态】:【鸿运当头】
【专精】:【拳脚(5%),刀(2.5%)】
【刀兵】:【龙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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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城。
内外候衙门。
“全桂刺杀纪琅?这怎么可能?”
许一弦失声惊呼。
全桂他爹不过是个正六品的杂号将军,要不是攀上了越国公,他连参加内外候选拔的机会都不会有。
纪琅虽然不是内外候官,但他是天京十六卫的将军,身份地位不在全桂他爹之下。
全桂怎么敢?
再说了,全桂和纪琅有仇?
“全桂雇佣白石楼杀手杜杀,刺杀纪琅,证据确凿,京兆府已经结案。”
刘方开口说道,“神侯已经知道此事,特意下令,将全桂除名。”
“此事有古怪!”
许一弦道。
“许一弦,昨日你刚刚告知纪琅龙雀刀的事情,转头纪琅就在去寻王烈的时候遇刺,你可知,纪琅已经告到了神侯面前?”
内外候中,镇抚使之上,共有十二个侯爷,俱是修为通天之人。
神侯,正是指的这十二个侯爷当中的铁胆神侯,也是内外候现任的话事人。
“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一弦吓了一跳,有些心虚地道。
他告诉纪琅龙雀刀的事情,可是不怀好意。
“幸好你没做多余的事情,否则以神侯的脾气——”
刘方说道,“许一弦,以后不要再打大凉龙雀的主意。”
“你管我?”
许一弦脸色难看,冷哼道。
“我管不了。”
刘方道,“我现在要带王烈去见神侯,你猜,是因为什么?”
说着,刘方大步向外走去。
许一弦一怔,旋即面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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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鸿运当头,不行啊。”
王烈走在街头上,左顾右盼。
“说好的鸿运呢?走了几条街,连一两银子都没捡到,这也好意思说是鸿运当头?”
厄运光环的效果太好,直接拔高了王烈的期待值。
“让开,让开……”
正走着,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呼喝声从身后的路上传了过来。
路上行人纷纷躲避,一时间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一匹马已经冲了过来,马上是一个打扮得十分华贵的公子哥,正大呼小叫着。
“马惊了,大家快点让开!”
那马横冲直撞,气势汹汹,一路撞倒了不知道多少摊子。
王烈目光一凝,纵身向前,把一个吓待在路中间的孩童抱起。
这时候,一人一骑已经向着他猛冲过来,仅仅是气势,就足以把人吓得屁滚尿流。
王烈抱着孩童,伸手握住了背后从肩头露出的刀柄。
说时迟,那时快。
王烈斜了一下身体,侧身避过了马的冲撞。
与此同时,他背后的龙雀刀飞起,一道白练,从马脖子上掠过。
一声割破皮革的响声,王烈手臂高举,龙雀刀的刀刃上,一抹鲜血滑落而下。
轰!
马从王烈身边冲了过去,足足冲出去十多步,然后轰然到底,马的头,已经和身体分离,鲜血喷涌而出。
一些躲避不急的路人,全都被溅了一身血。
马背上的公子哥被巨大的惯性甩了出去,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摔得头破血流。
“好刀!”
他一跃而起,不顾自身头破血流,反倒是冲着王烈大声道。
他的反应,倒是让王烈心中的火气消减了几分。
“你当街纵马,横冲直撞,马匹受惊在所难免。摔了你自己不要紧,要是撞伤了人,开皇律可不会轻饶了你。”
王烈将龙雀刀收回背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
“兄台说得是,今日是我莽撞了。”
那公子哥对着王烈说道,然后对着四周抱拳。
“大家有任何损失,莪都会加倍赔偿,还望大家念我无心之失,原谅则个。”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王烈说道,迈开脚步就要开溜。
一匹马可是价格不菲,他得趁着这公子哥没反应过来之前赶紧走。
要不回头对方让他赔马,他拿什么赔?
“兄台留步!”
刚走了没几步,王烈就听到背后那公子哥大声叫道。
“我还有事,告辞,不送!”
王烈头也不回,加快脚步。
“兄台,你救我于危难之中,若不是你,我今日就要铸成大错,请容我报答一二!”
那公子哥大声道。
什么?不是讨债,是报答?
王烈停下了脚步。
难道,这就是我的鸿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