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小舅是开大货车的。

大货车，小舅和是他朋友合伙买的。

这几年难，不管做啥，都难。开大货车也是……

有时候接到了活，跑一个长途回来，不仅赚不到钱，还会亏本。那个大货车，现在都不跑长途了，就在东临本地跑。

但是东临本地的活太少了，跑大货车还不如跑滴滴。

“表哥，我也过去可以不。”周杰问：“正常工资待遇。”

“正常工资待遇，前几月五千。转正后八千五。”陈墨道。

周杰看了一眼他的老婆，转过头，笑着点了点头。

“开滴滴车赚不到钱？”陈墨问。

“一個月五千——七千。”周杰道：“跑的多，赚得多。我开好几年滴滴车了，都跑够了。HLBE那边安逸不。”

“农场和牧场在大兴安岭的山区，没什么安逸不安逸的。”

“在那边可以租到房子不。”周杰又问：“我老婆和我妈她们也一起过去。”

“应该可以租到房子。”陈墨说。

“什么时候过去？”

“我们准备8号出发。你们就不着急，随便什么时候过去都行……HLBE那边现在的气温零下十几二十几度。现在过去，去了那边也是耍。正式的上班时间，3月份开始算起。3月份之前过去就可以了。”

“你们是准备开车过去？”

陈墨‘嗯’了一声：“你们过去的话，最好也开一辆车过去。上班的地方偏僻，开车去城里，要一个多小时。然后附近的雪原乡，距离上班的地方也有十几公里。”

“8号出发，我们一起走，路上好有个照应。”小舅道：“过去后耍一段时间。”

“可以。”陈墨看向陈扬：“你要不要一起走。”

“好。”陈扬道。

时间一晃而过。

8号了。

陈墨他们收拾好了行李，一大早的，出发。

陈墨开着房车，载着林玲。

陈墨老爸开着沃尔沃S90，载着老妈。

林峰开着长城炮，载着林玲妈。

小舅开着一辆大众迈腾，他自己的车子。周杰开陈墨的风骏5……小舅妈和刘丽没有去，在家带孩子。周杰和刘丽的孩子才四岁，一个女孩，HLBE现在很冷，过去了，还不好安排的。

陈扬和他朋友开了一辆大众高尔夫。

六台车，先后上了高速公路，第一次西安。

早上出发，天黑了才到。

陈墨爸妈，老丈人，还有小舅他们全都住酒店了。

陈墨和林玲，还有老妈和丈母娘，晚上住房车里面。车子开进一个公园，在车上煮了腊肉和香肠……

吃着饭，陈墨点开手机群：“你们吃饭了没有？”

“吃饭了。”周杰回来的消息。

“吃过了。”陈扬也道。

“明天早一点哈。八点钟之前，高速路口集合。明晚到BJ那边……”陈墨道。

这一路很远，过路费就要差不多两千块钱，一辆车。

后面路程，陈墨他们都是早上出发，晚上找个便宜的酒店休息。

陈墨他们偶尔住房车，偶尔也会住酒店休整。

房车上，终究没有酒店来的舒服。

从西安到BJ，再到长春。然后从长春到月牙市……

长春这边，早上六点过就出发了。中午吃了饭，继续开车，一直到晚上八点过才到月牙市。

月牙市要去雪原乡还很远，导航目的地都规划好了。

陈墨在前面开着车，走的应该是省道。道路越走越偏僻，九点过了，车子进去了山区。这里是一条河流冲刷出来的山谷大盆地……

天漆黑的，外面伸手不见五指。

很冷，外面的气温是零下二十几摄氏度。车头灯能照到路边的积雪……

陈墨车子在前面，行走很慢。

平常时间，从月牙市出发到雪原乡大概是80分钟，现在冬天，车子不能跑太远了。

九点四十几分了，车辆进入了乡道，陈墨刹车了一脚，裹了裹衣服，跳下车。

后面跟着老爸。

老爸看到陈墨过来，打开车窗：“什么事？”

“我看看有没有掉队。”陈墨说。

“还有多久啊。”陈妈问。

“再一个小时的样子。”陈墨说。

再往后是周杰，然后是林峰，陈扬，最后是陈墨小舅。

“还要多久到？”小舅问。

“还有四十几公里。”陈墨道。

“这样太远了。”小舅道。

陈墨摊了摊手：“我们继续出发了哈。再往里面手机没有信号，要是车子抛锚这些，闪几下车子的远光灯。”

“要的。”小舅点点头。

进入乡道，有十几二十公里的无人区。道路从森林里穿过，这些树木大多是白桦树，听说秋天的时候落叶泛黄，很美。

陈墨回到了车上。

外面冰天雪地，车内暖意融融。

这台车子的生活区有地暖，这时候，地暖是打开的。车子里面温度，二十几摄氏度，陈墨坐上车，关上车门第一件事就是脱掉外套。

林玲打着哈欠，她在路上已经睡好久：“还有多久啊。”

“一个小时。”陈墨笑着道：“很快了。”

“我都饿了。”林玲说。

“快了。张成他们在宿舍准备了烤全羊，过去就有烤全羊吃。”陈墨道。

林玲咂吧嘴，肚子咕咕叫唤了一下，她是真的饿了。

“后面有饼干。吃饼干，填着下肚子。”陈墨道。

“不要，我得留着肚子过去吃烤全羊。”

四十几公里，说是一个小时，实际上跑了一个多小时。

到花溪农场，晚上十一点钟了。

张成他们还没有睡，在餐厅这里烤着电暖炉。

“咋才过来啊。”程唐道。

“路上有雪，不敢开太快了。”陈墨看到张成，张伟，还有一个陌生的年轻人，和一个四十左右的男子。

“给你介绍一下，我表弟，柏东健。这位是我们找的农场经理，冯学哲。”程唐说。

“冯经理。”陈墨笑着伸出手。

“陈老板……”冯学哲笑着接过陈墨的手。

陈墨再和柏东健握了握手。

“羊肉呢？”陈墨都闻到了羊肉的香味儿。

“在隔壁。”张成说：“伟哥，我们过去抬一下。”

一只六十多斤的羊，烤出来，看着不是特别大了。

这个羊是冯学哲烤的，天黑时候就烤着了，一直烤到现在。除了烤羊还有一大锅羊杂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