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亮起那一刻，刘清山放弃了挣扎，闭上了双眼。

他最近是怎么了。

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风口，干下这样的事情。

这不像他，也不像他的行事风格。

但他确实这么做了。

“刘叔，你这是？”刘四海举着火把站在了刘清山跟前，看着刘清山手里的火折子，还有不远处浓重的火油味，眉头紧蹙的看着刘清山。

“四海，他害死了我家小花不算，还想弄死我。刘清山，你不是想我死吗？来呀，我们一起死。”

吴老太疯了一般去夺刘四海手里的火把：“我带你去见我家老头子，看看你这些年是如何威风，如何害了我家小花的。”

刘清山同样去夺刘四海手上的火把，用尽力气要推开吴老太：“你个疯婆子，放开我。”

刘四海把手中的火把交给边上的人，与村里人合伙把他们放开。

“刘叔，你这是干什么？”

“四海，你不要忘了，你这个里正是怎么来的？怎么，刚坐上里正的位置没两天，就敢质问我了。我虽然不是里正了，但我也是你的长辈。”刘清山对于刘四海质问的语气十分不满。

“刘叔，我一天是这个村的里正，就得为这个村负责。我问你，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还有这些火油与你手上的火折子是怎么回事？”

“我也是为了大家伙着想。这个老妖婆的孙女就是一个扫把星，克死了她爷爷不说，还克死了她的爹娘。如果不是及时送走了她，接下来要出事的就是大家伙。”

“刘清山，当年我家老伴为了救你而死，你不仅不心存感恩，还说我老伴跑得太慢，你想回去救他而受伤。后来，我家儿子和儿媳无意中得知了这个事实，你害怕他们会把真相说出来，所以你对我儿子儿媳妇下手了。怪我太笨，没有及时察觉，让你这个畜生害了我全家。你这样的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吴老太声音歇斯底里。

“老天爷怎么不长眼，不把你收走。你才是我们村的扫把星，你自私自利，就是一个畜生。你看着吧，老天爷不会放过你的。”

“来呀，你有本事现在就让老天爷来收我，我看他敢不敢。”

“我们家子皓以后可是官老爷，老天爷不敢收我家老伴。至于你们说的那些事，根本不可能。”

“都别吵了。”刘四海喊了一句：“有事说事，吵能解决问题吗？抛开其它的不谈，我就问刘叔两个问题。你大半夜的不睡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倒火油，又是火折子，你想干什么？”

顾云洁听着刘四海的话，觉得刘四海这人确实不错。刘四海要叫刘清山一声叔的，但刘清山犯了事，他一样站出来处理，没有拉偏架。

“四海。”刘何氏非常不满：“怎么着，你怀疑你叔？”

“婶，这件事村民们都看到了，叔如果不做出解释恐怕难于服众。”

“这个火油谁晓得不是这个老妖婆自己倒的，为的就是陷害我们家清山。她三更半夜不睡觉，装神弄鬼的，害的我们家清山好些天没有睡上好觉了。清山刚刚听到外面有什么声响，与我说到外面看看，谁想到就被她诬陷了。乡亲们，清山当上保村里正多少年了，他的为人你们最是清楚，怎么可能做下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你们不要把黑的说成白的。刘清山刚刚做那些事时，我们好些人都看见了。”一位刘氏村民站出来：“我们半夜去田里看水，回来时正好看到刘清山往小花奶奶家泼火油，我们正要上前阻止时，小花奶奶就出现了。”

“对，我们确实看到了。”

他们一行三人。

三人说好晚上给田里轮流放水，地里的水都满了才一起回来的。

到了村口打算各回各家，注意到吴老太好像有人，他们就躲在暗处想看看是什么人。

黑暗里确实看不清人影，只知道对方在泼火油，还点了火想要扔过去。

不等他把火折子扔出去，吴老太就打开了大门冲了出来。

人证有，物证有。

刘清山的脸色瞬间难看：“你们这群白眼狼，都是刘家人，有必要在这里自相残杀，让外人看了笑话吗？当年如果不是我把小花送走了，村里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她所克，我们不感谢我反倒都来指责我，我是为了谁，说白了，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村。”

“就是，我家清山当里正多年，何时为了自己过，哪里不是为了这个村。你们可得想清楚，今天如果得罪了我们，改天我家子皓高中状元，你们想巴结就可迟了。”

“怎么着，犯了事威胁别人几句就可以了？皇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们刘子皓现在连个秀才都算不上。”顾云洁冷冷出声：“刘清山，上次你让梅婆把我们一家三口迷晕，要让她发卖我们，这件事还没过去呢。现在你又想灭吴奶奶的口，你的可真是狠哪。”

“要我看，这样的人就该让大家乱棍打死，再扔到后山去喂狼。伤天害理的事做尽，他的子孙后代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当年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把小小的死掐死，还把你许配给了我们家子皓。”刘清山缓缓转过脑袋死死的看着顾云洁：“我有今天的一切，都要拜你娘所赐。当年她如果不救我，我早已化成了土。她救我是真，我要不要承她的情，是我的事。”

“是呀，你就是畜生一个，死了就死了，我娘为此还浪费了一颗好药。”

“今天算我倒霉，被你们抓住了。我当里正这么多年，确实做下不少黑心事，但对于你我问心无愧。答应你娘让你安全长大到十六岁，我做到了。”刘里正站在漆黑的黑夜里，火把的光映在他的脸上火红火红的。

顾云洁看着他的眼神，刚想说不好，就见刘清山从怀里拿了一把匕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