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

一头黑猪闯入视线的瞬间，葛淮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犹如被摁下暂停键。

颜硕和明彰也惊了。

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像在发光的黑猪，眼底闪烁的情绪逐渐从惊诧变成火热。

“我艸！”回过神的葛淮，恨不得发出土拨鼠的尖叫：“你们居然猎到野猪了！”

明彰：“小点儿声！”他微抬握着电筒的手，往周围扫一圈：“我们回去再说。”

众人匆匆往家走。

为避免被村民们瞧见，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颜硕和葛淮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愣是被无形的紧迫感推着走到院门口。

“噜──噜噜──”

一阵猪叫在耳畔响起。

正坐在桌前玩五子棋、掌上游戏机的池云彦等人，唰唰向那头黑猪投去视线。

悠然转醒的黑猪，在他们震惊的眼神下，扭动身躯，似想挣脱猪蹄上的束缚。

它和闻祈舟的头贴得很近。

池玥怕误伤闻祈舟，不敢拿棍子敲它，只得找来一捆麻绳，套在它的颈部上。

她用力一勒，不断发出“哼噜”叫声的黑猪，挣扎得更厉害。

颜硕急忙往它嘴里塞一团毛巾，让那阵叫声变弱的同时，扶着猪身往厨房走。

“雅娴。”他扭头看一眼处在怔愣状态中的温雅娴，脚步不停：“快过来帮忙！”

“来了！”

温雅娴噌地站起身。

她和反应过来的葛沁瑶、池云彦跑进厨房，拎走山鸡野兔及一部分碍事的杂物，给扛着黑猪的闻祈舟二人腾出空地。

“祈舟，你们先蹲下。”仍勒着黑猪脖颈的池玥，示意他和谢长潇慢慢往下蹲。

待他们放下黑猪的瞬间，明彰抄起灶台边的棍子，使劲儿敲在它的后脑勺上。

一声重响落下。

挣扎的黑猪再次晕厥。

费力控制它的闻祈舟，吐出一口浊气，拉下雨衣的兜帽，坐在凳上休息一会。

他问：“你们会杀猪么？”

“不会。”他们纷纷摇头，唯有明彰表示他看过杀猪的过程，了解该怎么下刀。

他大致说一下，示意他们先烧一桶能浸泡整只猪的水，做足准备工作再杀猪。

烧水的间隙，池云彦盯着那头昏厥的猪：“他们这儿的野猪怎么没长獠牙呢？”

“谁说野猪一定得有獠牙？”

“猎”到野猪的谢长潇，给自己进行过多遍的心理暗示，反驳起来也毫不心虚。

他开始讲他的“见闻”：“我们在鹤元那会儿，还猎到过一头粉白色的野猪呢。”

“粉白色？”

“对啊，就跟家猪长得一样。”

温雅娴往灶台下扔树枝，让火烧得更旺：“那应该是别人家跑出去的家猪吧？”

“也不一定。”葛淮脱下沾满黄沙的雨衣：“我以前在国外见过一头樱花色的野猪，它没有獠牙，长相比家猪还漂亮。”

“……想象不出来。”池云彦没再找不同，感慨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可不是么。”

谢长潇暗自松口气。

他拨弄着“野猪”的猪尾巴：“我们中午吃什么？排骨？五花肉？还是炖猪蹄？”

寻崧：“我选排骨！”

葛沁瑶笑出声：“果然，只有小孩子才做选择，像我们大人肯定是全都要啦！”

“……我才不是小孩子。”

“嗯嗯嗯，你不是。”她满是敷衍的语气和寻崧绷紧的脸蛋儿，不禁逗笑众人，使得气氛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欢快些许。

等两口锅里的水沸腾起来。

他们搬来房主留下的洗澡桶，由葛淮、池云彦、颜硕三人抬起黑猪，将它的头对准圆桶，再一刀割开脖颈给它放血。

“猪血放太久容易滋生细菌。”颜硕睨一眼桶里的血：“你们把它做成血块吧。”

“怎么做？”

“加入盐和清水，等它凝固了切成块状，放进锅里焖四十分钟，再浸泡一下。”

“好。”池玥舀出猪血。

她按照颜硕所说的方法，处理将近五斤的猪血，把切成的血块放进锅里焖煮。

焖煮的同时，他们给烫过的黑猪刮毛，刮干净再由明彰下刀，把它切成两半。

“你们来掏内脏。”明彰给他们说清楚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继续挥刀切猪肉。

不能吃的内脏留着喂鸡兔，能吃的内脏交给葛沁瑶和温雅娴，仔细清洗一遍。

至于闻祈舟和谢长潇，则站在案板前，依次把各部位的肉和骨头分类放起来。

木柴始终在燃烧。

血腥味萦绕在他们的鼻尖，伴随身处厨房的人，有条不紊地完成手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