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荣不动声色的怼了回去,“白先生,我可不是什么读书人,不过是读过几年私塾的乡下泥腿子,可比不了你们这些读书人啊。这毛笔字我倒是想练,可以前家境贫寒实在没机会。这不是忙着算账本吗?只能够自己想办法。”
白云良脸色一僵,对方就是在说自己读了那么多年书还不是要跟他一个乡下泥腿子一起共事吗?
然后又明里暗里的埋怨他,拿一堆账本去给对方算?
白云良按下了心里的疑惑,面上还是一片笑容,原以为是一个任人揉捏的,看来有些脾气。
“宁先生过谦了,我那边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打扰了。”
看着白云良离去的背影,宁长荣翻了个白眼又继续干活。
两人之间的官司自然逃不过常渊的耳目。
看着下面的人呈上来的二人纠纷。
常渊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就让人退下去。
宁长荣是一个行事比较跳脱的人,或者说他一家人都是。
看似毫无规律,不受约束,但他们行事好像又自有一套准则。
白云良是北方的一个秀才,他打下府城之后亲自过来投奔的读书人。
最重要的是对方还当过几年小吏,对于下面的事情处理起来更加得心应手,常渊也比较看重他的能力。
目前看来他这白先生吃瘪了。
这样也好,让两人相互制衡。
常渊看着案桌上的那个鹅毛制造的鹅毛笔,用它在纸张上写了一会儿,一开始还有些不熟练,但又多用了一会儿发现异常的好用,最重要的是,用着鹅毛笔即使是不会写字的人,也能很快上手学会。
学习成本也比较低。
而且还很方便携带,那些斥候也可以随时携带的记录重要的信息。
常渊心想,这家人总会时不时的就给自己一个惊喜,这也是对于他们一家比较优待的原因。
他正思考着,一个小兵进来汇报说事陆崔求见。
常渊同意后小兵飞快的转身,出门不到一会儿陆催就急急忙忙的走进来。
“陆师傅是有什么事吗?”常渊问道。
陆崔双手呈上一张图纸,这是他后来自己画的,砍去了顶部,只留下最适用的底,还扩大了一些地方,变得更适合运送物资。
陆崔先是把工坊的事情说了一遍。
又补充了雪橇的作用,“将军这是宁姑娘画出来的,她取名曰雪橇,在雪地上用猎犬拖行,速度比兵马还要迅速!更不用担心道路营运问题!在冬日大雪中也可以如履平地!甚至更甚有之!”
常渊看了一会哈哈大笑,“好!果然是好东西!让工坊抓紧制作一批出来。”
这几日他还正愁这事儿呢。
他们这边暂时没有什么战事,但北边那边雪越下越大,而那些守城的老将经常会发报过来跟他说朱占平,谭广权两人被他们收拾了一顿打散之后,时常化作流贼,劫掠周边他们名下的州府。
可是也不能把大门紧紧的关上,要是关上了,城内城外的百姓岂不是难以通行?
时间短还好,时间久了是会出事的。
偏偏他们追出去时,那群人就像滑不溜手的泥鳅一样,直接跑没影了!
自从被他们扫荡过一次之后,朱占平这群人更奸了。
他们确实打不过,但他们跑得过!
陆崔下去后常渊召集了几位将军前来议事。
“此名为雪橇,等第一批做成之后,我会派人送去北边,彻底的扫平朱占平那群人。谁愿带队前去?”
要说打朝廷军,他们一个个的肯定积极的不得了,可是朱占平那群手下败将?几人都有些意兴阑珊,而且还只是个运输的活,又不是打仗。
常渊的声音又在房内响起,“去的人过年可休半月。”
王汉庭立刻出声,“将军我去!这运输的活我老王最有经验了,交给我将军放心!绝对完好无损的最快送到!”
其他几人想开口,想了想还是没说话,这会儿就落到王汉庭的手中了,他想要去,其实也是因为家中孩子老娘媳妇儿都在泰西县,他也想多陪陪家里老娘。
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家人在这边,大部分在泰州府,更多的是在北边的州府,所以倒也没有那么期盼过年休假,索性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他了。
五日后,王汉庭就带着一队人马出发了,他们直接用雪橇上路。
宁清西的定制雪橇也早就已经用上了,经过王秀娟的检查,没有发现什么安全隐患,并且是宁水强亲自训练的那条狗也很忠诚亲近宁清西,几乎是指哪打哪。
每天乐颠颠的送宁清西上下班,在外面狂欢奔跑,它反而还更高兴。
关键时刻也能当一个小护卫。
宁长荣都有些羡慕了,不过他这总共也没几步路,倒也没必要整一个雪橇,想想也就罢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快到过年了。
账本已经算了五分之四了,再过五六天就能全部算完,宁长荣这节日心情也好而不少。
想着快过年了,索性就把事情赶紧结束,然后安安心心的过个年,他原以为过年,说不定会放个十天半个月的假期吧?
谁知道过年也没有假,顶多就能休个三天。
三天也好,总算聊胜于无。
方春梅他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去工坊了,不是因为不想去,而是已经没活干了,结了钱之后,只能在家里面呆着等着过年了。
县里也在慢慢的一点一滴的建设起来,过年不管是古代现代都是国人刻在骨子里面重视的一件事情,街道上也有不少人在卖着年货。
采购的大部分都是当兵的,但也有不少外来人,都是从各处逃奔而来的,县里人口虽然还是很少,但也有了一定程度的补充。
王秀娟自己也要忙活着差事,就把采购年货的活分给儿媳妇们干了。
李大凤忙活完家里的事情,就约着隔壁的小媳妇一起上街采买年货。
她老早就想来县里了,只是去年这里开始收什么过路费,所以她一直也没怎么来过。
这次住在这县里面了,又忙着坐月子忙着家里的事情,忙着照顾孩子,除了去隔壁邻居家闲聊几句,也没怎么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