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掌柜大方,杜若梨也不是小气的,奉上自己的礼物:一包红黑绿三色葡萄干。
葡萄干大颗大颗的,纯甜,甜度在20以上。是闺蜜周梦锦家从新疆采购回来,放在蛋糕里增加口感的。给她分了几斤,拿来送人挺好。
“谢谢您!这也是西域来的,您留着自家吃。”
张掌柜受宠若惊。
这一包远道而来的葡萄干可不便宜,小姑娘说送就送了,可见是个大气的,值得交往。
“那某就不客气了!”张管事接过葡萄干,笑容越发真切:“某掌着酒楼的采买,有几分话语权。姑娘下次有吃食再来,某给你好价。如果某不在,你找石头和木头,某会交代。”
“嗯,我知道啦!”杜若梨重重点头。
跟张管事分开,杜若梨不再耽搁,赶到杂货铺给族长帮忙。族长负担了全族的代购任务,小到针头线脑,大到铁锅刀具,事情琐碎繁杂。她不去搭把手,下次该没有机会出来了。
她到的时候,族长正在生闷气,因为忘了一半的人家该买什么了。他识字不多,勉强在树叶上面记下的知识点因为摩擦,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点小事办不好,他回去怎么向族人交代?
杜若梨赶过去说:“族长大人您歇着,我记着呢,剩下的我来买。”
“当真?”
“自然是真的,保证不会弄错。”有小抄,不会掉色那种。
族长长出一口气:“那就好,幸亏有你跟着。”
“您客气!”
杜若梨接过族长的担子,开始忙碌。
族长也没闲着,到粮食铺子买粮。
那边,张管事抱着一桶葡萄酒,兴冲冲回酒楼。守在门口的木头向他使眼色:“东家公子来了。”
“是吗?终于来了!”
张管事三步并作两步上到二楼,来到最里面的房间,敲门:“公子,属下能否进来?”
陆际洲坐在房间里,沉声道:“进来。”
张管事推开门,看到金尊玉贵的公子,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顿时眼眶一红,险些掉下泪来:“公子,您受苦了……”
陆际洲说:“张叔不必如此,我好着呢。您坐下,我有几件事要吩咐您去做。”
“是,公子……陆家郎君,你说。”
“附耳过来。”
说完了事,张管事想起刚才得到的好酒,献宝道:“郎君,某刚得了一桶好葡萄酒,比从前的都好,倒一杯尝尝?”
“嗯,倒两杯。”陆际洲说。
“好勒。”张管事出门取出酒楼珍藏的水晶琉璃杯,给自家公子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酒水缓缓注入水晶杯,发出悦耳的声音,让透明的杯子慢慢变成深紫。
陆际洲深吸一口气,等酒在杯子里静置了一会儿,才举起杯子抿了一口,含在嘴里细品。
“确实好酒!”
“带在路上喝!”
“不必了,路上适合烈酒,葡萄酒别卖了,好好存着。”
“是,郎君。”
“我该走了。”
陆际洲从酒楼侧门出去,摇身一变,又成了那个比乞丐还不如的流放犯,守着一堆粮食物品,等着差役来接。
采买时间为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杜若梨紧赶慢赶,终于在最后一刻将东西买好,搬到指定位置。
李见明吃饱喝足,到楼子里听了半日小曲儿,红光满面来接人。
东西不少,车厢装不下。只有杜若梨坐在车厢里,族长和陆际洲随车步行,半刻钟后后到达驿站。
留守的人眼巴巴的看着,杜若梨帮族长把东西归置好,一家一家的分。
分到最后没出一点岔子,族长才不得不服,这个小丫头记性是真的好,比最会读书的杜至忠还要好。
哎,这要是个小子,杜氏一族何愁不出息?
杜若梨不清楚族长的心思,跑到周大丫跟前,将妹妹抱过来。
分开半日,她怪想她的。
妹妹一入手,闻着熟悉的奶香味儿,她感到无比的安宁。
果然是血浓于水吗?她对一个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哭的小婴儿,竟然产生了强烈的感情。
太神奇了!
将妹妹抱在怀里,杜若梨带三个伙伴到自己的落脚地,小声汇报情况:“吃食一共卖了七两银子,鸡枞菌占二两,另外一种占五两。想着再难得有机会出去,我擅自做主花掉三两。给每人添了一些药品,十斤棉花,一匹粗布,二斤细盐,二斤麦芽糖,一块猪肉和一些熟食。还有三十个鸡蛋和一包菜干。剩下的四两银子,咱们每人一两。”
除了鸡蛋是空间里的,剩下都是杜若梨买的,可着三两银子花,花得一干二净。若不是担心太招摇,刺了其他族人的眼,她会都花掉的。以保证这几家的营养和暖和。
看着大包的东西和银两,伙伴们都傻眼了。
这也太多了吧?原本想着能卖五百文就谢天谢地了,没想到竟然有七两,买了一大堆东西之后,还剩一两。
天啦,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那些好吃食也没见过,阿梨可真下的去手,买的都是她们平时想都不敢想的。
油汪汪的是肘子?油纸包里的是烧鸡?天,丸子是用肉炸的?炸物本来就好吃得要命,用肉炸岂不是要上天?哎呀,扣肉碗里的肉和底子,绝了……
还有药,还有棉花,还有麦芽糖……天啦,太好了,跟着阿梨太好了,在路上还能挣钱。
瞧她们那没出息的样儿,这才哪到哪?
杜若梨没好气的说:“你们确定要一直杵在这?不回去把东西放好?”
伙伴们这才如梦初醒,拎起自己的东西回家。
“大堂嫂,你等等。”杜若梨将属于自己那一份的鸡蛋,猪肉,麦芽糖和一碗扣肉放进她的篮子里:“这些是小若愚单独给你的,你吃好点,两个孩子指着你呢。”
周大丫不再扭捏,大大方方的接过去,提着篮子回到家人身边。
一直观察这边动静的章秀禾,看得直冒酸水。
这几家平时看不出来,原来颇有家底。东西一篮一篮的买,买的尽是好东西,她隔老远都闻到了。
都是土里刨食的,他们凭什么呢?
尤其是杜若梨,明明饿得快死了,为何忽然变出钱来?难道之前是装的?
她上这个死丫头的当了。
如果……那现在这些个东西,岂不是要分她一半?
“七婶,您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