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来临,上千人的流放队伍,除了被人带走的杜至忠,集体进入梦乡。
杜若梨等隔壁的杜若英睡熟之后,进入空间。
白日里挣到的六十两黄金放在客厅桌子上,亮晶晶的闪瞎人的狗眼。
杜若梨从未没见过这么多的黄金,爱不释手的抱在怀里,立下雄心壮志:
未来,她要挣下无数的黄金,成为天下第一富豪。整日躺在金子上面睡觉!
妈耶,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做梦都能笑醒!
“哇……哇……哇……”
小婴儿放声大哭,杜若梨这才发现自己太激动,将金子搂得太紧了,挤压到人家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姐姐对不起你。”杜若梨放下金子,轻轻哄拍着妹妹:“快睡觉觉哦,睡觉觉,长高高,长成一个绝世大美女,让姐姐抱大腿。”
妹妹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小手乱抓,小腿乱弹,险些从姐姐怀里掉下去。
孩子从来没这么死命的哭过,杜若梨吓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会儿去试她额头的温度,一会儿去看她的喉咙。
只到胸口被尿浇湿,给她取尿戒子时,才看到她起了许多红疹子。
红疹子在尿戒子接触的地方有,其他地方没有,不就是尿布疹吗?
艾玛,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自从她来了,大多数时间给孩子用干爽的尿不湿。实在不得己抱到外面,也是用干净棉布做的尿戒子,打湿立马换。今天出门不方便带她,将她交给周大丫,周大丫来不及洗尿戒子,烤干循环用了几次,就成这样了。
倒也不能怪周大丫,谁家都是这样做的,从前原身同样如此。
看来日后不能轻易丢下妹妹外出了,要外出也留下足够多的尿戒子。
杜若梨将妹妹带到卫生间,放进装满温水的澡盆里。
小婴儿一入水,立马止住哭声。小手小脚欢腾的拍打着水面,溅起一阵阵水花。
杜若梨单手托着她,另一只手挤出婴儿沐浴乳,将她洗得干干净净。
抱出来放在浴巾上,擦干净水,涂上治疗尿布疹的药膏,穿上尿不湿。小小的孩子终于舒服了,闭着眼睛沉沉睡去。
杜若梨站着看了一会儿她起起伏伏的小肚子,出门干活。
菜地里,萝卜白菜收下来,空了一小块,补种一些蔬菜和甘蔗。
从前没经验,以为自己需要吃一分多地的蔬菜,导致超量很多。没卖几个钱,白白浪费了土地资源。现在她知道了,十平方的地足够吃的,剩下的地方种植性价比高的作物,比如甘蔗。
现代化以前,蔗糖一直是奢侈品,到哪都能卖出高价,种甘蔗永远是划算的买卖。
忙完回屋喝了一杯拌着蛋白粉的牛奶,洗澡睡觉。
前天收拾闺蜜周梦锦帮她买的东西时,才发现有几包蛋白粉,刚好用来补充蛋白。
她在这边安逸享受,杜至忠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张大成日好吃好喝,力气比牛还大,掐得他噼里啪啦掉眼泪,准备好的话一句都没说出来。
完事之后再想说,人家已经呼呼大睡,只留给他一个敦实的后背。
杜至忠是没有资格留下过夜的,回到休息地,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队伍继续出发。
犯人增加二倍,变成上千人的队伍。差役由最初的8人变为100人。
单从差役数量看,赵家人值钱许多。
季同当总领队,跟之前一样,将每二十犯人编成一个小队。小队中但凡有人逃跑犯事的,另外的人一起受罚。
差役也做了分配,大部分看管赵家,少部分看管杜家和陆际洲等人。
杜家走在最前面,中间是赵家,陆际洲等二十人走在最后。
除了最后那二十人戴镣铐,其他人不戴。
没走多久,赵家有七十岁的老人受不了了,摔倒在地。六七岁的孩子也不行了,边走边哭。
赵老夫人亲自出面找季同商量:“为了不拖慢行程,能否租用二辆马车给老弱用?”
“五十两银子。”季同面无表情的说:“一天。”
赵老夫人倒抽一口凉气。
想过差役黑,没想过这么黑!五十两银子都够买一辆好马车了!
可若是不租,他们这些老弱病残,一个也别想走到边疆去。
形势比人强,赵老夫人咬牙点头:“成,老身租。”
临出发前,亲友来相送,送了一些银钱,她还能撑一撑,撑不过去的时候再说,总要先活着。
季同见她识相,好心出主意:“行李也可以交由我等背着,只需要二十两银子。”
这是可以拒绝的吗?不可以!赵老夫人看得明白:“成,老身给您拿银子。”
交易达成,赵老夫人将撑不住的老弱安排到马车上坐着,行李卸下来交给季同。
季同转身安排杜长兴族长:“你们男丁多,身强力壮的,就帮忙背东西吧。都是一路人,应该互帮互助。”
杜长兴的心里比黄连还苦,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成,我们背。请您给我们一点点时间准备。”
“准了!”季同傲慢点头。
不远处的张大悄悄向季同竖起大拇指,还是大哥高明,知道如何从犯人身上刮出更多的银钱。
杜家身上那四十两银子算啥,背东西两天就赚回来了。这一趟可是半年多,能挣三千多两呢。
再加上租马车的钱,帮忙买东西找好房间的差价,妥妥二万两。
发了!他们发了!回头买房子买地,啥都有了!
赵家行李多,族长杜长兴苦着脸进行分配,杜若梨也分到一包东西背着,大约二十斤。
没办法,光男丁背不了,老人和半大的孩子也要承担一些。
杜氏一族个个压弯了腰,苦不堪言。杜若梨有心帮忙也只是想想,将自己的东西放进空间,背着这包显而易见的行李,躬身前行。
这个世界太操蛋了,压迫剥削的赤裸裸。
她昨日因为赚到金子的喜悦,在此时消失殆尽。怨恨玉坠为什么将她送到这该死的时代,过苦逼的日子。
她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