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养眼,是烈酒液体的颜色,红,褐,白。
凌晨两点。
沈婧人在工体。
谢钦扬越夜越疯,她受传染,更疯。
实在没地玩,谢钦扬拉她来工体放飞自我。
遂,当她是失恋后的放纵。
最初老爷子还会电话关心早些回家不要喝酒,慢慢地,年轻人,工作压力大,该玩就玩。
沈老爷子实在放心谢钦扬,更放心没人去欺负他的小四。
她的酒量,靠应酬一杯杯白酒练出来,现在破封印似的。
看着包房里游戏输的情侣,被罚长达十分钟的亲吻。
母胎单身二十七年的谢钦扬在一旁,不要脸的起哄,“敢松试试,你俩今晚买单。”
跟着谢小少爷出来消费,今晚的单绝对是高消费。
沈婧视线偶尔偷掠那对情侣。
情侣脸都憋红了,还没敢松。
这让她不自觉想起周律沉,他吻得比这还要狠戾,还要长久,吻得女人毫无招架力。
靠在酒柜旁,沈婧用叉子戳了一小块草莓吃。
一点不想看情侣亲嘴。
他们不伸舌头的吗?
周律沉他….
分明是这样那样。
后半夜。
局散,沈婧摇摇跌跌贴墙走,两根漂亮的手指拎包包,耳边贴着手机。
“梁叔,你的车停哪儿…”
纽约是下午1点。
曼哈顿区大楼,顶层总裁会议室。
接到电话的庄明看着签合同的贵公子,弯腰,放下自己的手机,“是沈小姐来电,喝醉一直喊梁叔,环境蛮吵,应该是从夜店出来,还有谢小少爷的声音。”
周律沉蹙了下眉,瞧了眼手机,片刻,才拿起放耳边听那边的声音。
“梁叔,你怎么不说话。”
她嗲嗲儿的。
周律沉食指一顿,放下手里的合同,“找错人了。”
她眯眯眼睛笑,“你声音好磁性,我耳朵要怀孕了…”
周律沉意味深长说,“听声音,可怀不了。”
他声音何其缠绵低迷。
沈婧脑子混沌了,分不清东南西北。
“那要怎样才可以有小宝宝。”她背贴墙上,歪歪扭扭的。
“我教过你。”说着,周律沉不紧不慢抬手,谴退会议室里所有的高管。
高管收拾电脑和合同,默默埋头离开。
一个都不留。
她的声音始终在听筒里念念不休。
“你知道吗,我今天在颐和安缦门口看到一只漂亮的小宝宝,她说,爹地妈咪,等埋熙熙啦…”沈婧学着财阀长公主的港普调儿,熏醉的笑容始终挂在嘴角,越想起那只小宝宝,她笑得越迷糊。
“我的心都被她勾走了,她父母的基因超级厉害。”她补充。
周律沉短促地一笑,“你想要么。”
“想。”酒精染过她的脸颊,片片红。
“来见我。”周律沉哑着声,晦涩又暗示意味浓,“我全都给你。”
似玩趣,似调侃。
好不真切。
沈婧满头雾水,手心拍了下脑门,“你是谁呀。”
周律沉嘴角勾起的笑意渐深,“才几个月,这么快认不出我吗。”
沈婧醉醺醺的眼眸瞬间一亮,仿佛发现什么新大陆,“是联行总裁啊,在和joanna共度良宵吗。”
男人薄唇溢出两个字,“乱讲。”
“我都看见了,你对joanna笑,身边万花齐艳。”
今夜,谢钦扬开的酒多,沈婧的潜意识里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里想到什么说什么。
“哪儿有。”他拉长音调,并不承认。
沈婧晃晃悠悠地走路,“恭喜找到良缘,结婚不要给我发喜帖,我可出不起份子钱。”
他挑眉,“我没说给你发。”
敢发喜帖给她,她得撕烂。
不过转响。
“梁叔,我脚脚麻。”
她软乎乎地喊。
大抵站不稳了。
都能想象得到她一双眼眨眨落泪,晶莹剔透的乖软样,多惹人怜爱。
周律沉不记得是她第几回喝醉酒,酒量差,酒品不行,干混事,还爱碰。
“以后不许碰酒。”
她鼻腔发酸,“你竟然凶我?”
周律沉越发冷漠,似在教育不听话的孩子,“一喝醉,电话号码没记对一次。”
被人凶,被人嫌弃小趴菜,沈婧吸了吸鼻子,所有情绪化作委屈,无意识地,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你想不想我。”
几近几个月的不联系,是她略微含难过的哭腔与问题,周律沉拆烟膜的动作顿住。
醉意上头的沈婧不满他的沉默,又执拗地问一遍,“想不想。”
“那你会想我吗。”
周律沉总会把问题抛回给她。
她呢喃,“你快说。”
烟好像没那么好抽了,周律沉放下烟盒,不冷不热开口,“我给过你机会。”
“你那是要和我Weight color交易,我呸!”沈婧越说越有怨,泛红地眼底逐渐模糊,“你家有警.wei了不起吗。”
隐约的抽噎声一阵一阵。
沉默好久,周律沉斥声,“不哭了。”
分明是斥责,周律沉总能说出三分哄人情话的滋味儿,这令她心里防线寸寸崩塌,娇娇的霸占,“以后不许跟别的小宝贝搂搂抱抱。”
他嗤笑,眉梢凉凉的,“你是我的谁。”
沈婧蚊声,“是前任。”
周律沉懒悠悠的,“管的宽。”
“你怀里有没有别的宝贝。”
酒精上头的她,还挺浑的,什么都介意。
沉吟良久,周律沉抿唇,“没有。”
她用力呼气,“你骗我。”
周律沉抬眸,扫了眼几近200平方的宽大会议室。
空荡无人。
“我没有骗你,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听着,她感觉自己也是一个人,酸涩涌上心头,忍不住哽咽。
周律沉就知道她这委屈劲儿,“哭什么。”
沈婧:“你哄一哄。”
他犹豫。
耐心此刻不在,周律沉轻问,“你家司机到了吗。”
她摇头。
周律沉哪看得见她摇头,但想,要是到,她此刻也不会如此孤单落寞。
“我让人送你回家,不要乱跑。”
沈婧并不清醒,“我要梁叔。”
“乖乖一点,好么。”
周律沉的声音低低磁磁,朦胧过听筒,苏到要命。
就像,没分寸的深情。
本能的,沈婧窒息住,眉眼顷刻软了下来,“我不乱跑。”
剩下的半分钟里,听筒里只有男人的呼吸声,一拂一落缠绵耳恻,迷乱又禁忌,吸引扼索着她的理智。
那通电话一挂。
沈婧记忆已经乱套,甚至一点印象都没有,仿佛做一场怎么都记不起来的醉梦。
谢钦扬分明清楚她所有的举动,没提醒,眼睁睁看着她晕乎乎和周律沉聊天,等那一辆红旗车来把沈婧接走。
谢钦扬才上自家的车。
开一段路,司机说,“小少爷,您天天和沈小姐出来玩,先生又该说了。”
谢钦扬双手搭后脑勺,“说就说呗,怎么舒服怎么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