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京市。
沈婧回头望那架专机。
就好像是偶尔的萍水相逢。
他总是如此,动不动照顾她,好像她说什么都对周律沉不起作用,他想怎样就怎样。
不管在一起还是分手,他始终主导掌控权。
给她丢回国,为所欲为。
被邢菲拉住手臂,沈婧才收回视线,不想去想。
“想他了?刚刚飞机上不是嘴得挺欢。”
沈婧情绪低落,“他扣我东西。”
“该扣,乱抽。”邢菲捏她鼻尖,“好了,回来就不要胡思乱想,这不,还特意让专机送你回来。”
“没想他。”沈婧道。
后来,也并没时间去想,她忙。
沈婧提交材料申请名额,静等结果。
知道这场国际峰会的重要性,也知道审核筛选的严厉,本身胜鹏小企并没有申请资格。
她和大姐已经在商量用沈氏总公司名义申请。
好在努力下,胜鹏控股的盈利迎来突破高点。
不知觉入秋。
但是,结果不是很好,国内都是优秀企业,国外也有。胜鹏被遗漏,隔壁的知名投构都有被拒绝的通知,胜鹏的通知还没到。
沈婧不等了,扭头,寻找新的合作。
难过吗。
不算太难过。
这一路并不被所有人看好。
国内比你优秀比你努力的比比皆是,优秀投构不差小小的、不知名的胜鹏。
国际组委会忘记胜鹏两个字实在太正常。
峰会就那么几个名额,还有那么多国家,国内的大企谁不要这样的机会。
沈慈亲自给她倒水,放她手里,“没事,你看,方信基金都没有申请的机会,我们能拿到申请机会已经算迈出一步,我以前啊,处处碰壁,也是这样过来了。”
话是这样说,再没有机会,找不到融资渠道,胜鹏还能撑几年呢。
沈婧喝了口水,“放假放假,我明天去雍和宫烧香,十五是吧,都忙累了。”
她对结局其实不太报希望,只是想去给爷爷和大姐求个平安,反正,她明天放假。
住在皇城脚下三十余年,沈慈竟没到过雍和宫。
沈慈从未发现,她其实乐观到这种程度。
她还真的去。
只是,沈婧并没打算求什么,一不忙,就没地方玩了,烧个香。
沈慈好奇心,陪她去。
大姐夫那个宠妻无度的狂魔自然是时刻陪在沈慈身侧。
沈慈只求家人平平安安,一路行,谢楠不是帮忙提包就是帮忙请香,拧瓶盖,体贴将自己的谢太太伺候得舒服。
趁谢楠去忙里忙外,沈婧轻轻扯了下沈慈的衣摆,“谢家大公子这辈子死在姐姐手里了。”
今日前院人多,后院人少,可以说基本没有。
谢楠非要求姻缘,捏着沈慈的手腕,小小声地,“谢太太,我们要不要去观音洞。”
沈婧都听见了。
原来,谢家这个是恋爱脑。
观音洞管姻缘和子嗣的。
只是,沈婧听得懵懵的。
见沈婧不动,谢楠咳了声,提醒,“小四,你也跟上来,一会走丢,我可不管你。”
你看,对小姨子说话冷冰冰。
沈婧撅嘴,慢悠悠跟上。
夫妻去观音殿烧香,沈婧不求姻缘不求子,只得在院里瞎转悠等等。
后院莫名其妙的人少,可以说,都在前面求财求事业。
蓦然。
右侧视线里。
看到熟悉的身影路过走廊,是周家合院里的人,叫芳姐,她当时在合院海棠树下还同芳姐讲过话。
那边的昭佛楼特别安静,再者,芳姐走到殿门口,小声地说,“二太太,来接的车已经到后门了。”
里面没有传来声音,只有一位僧人扶着周家二太太出来,墨色的旗袍,手里是一串舍利子佛珠,与主持道别。
沈婧的视线不偏不倚,与老太太的眼神对上。
那样的直视,老人家是一种浸过风霜的冷静以及高位者的雍容气态。
这种人,只需要不动声色,就可以压人胆量。
周律沉的二奶奶,到他家吃过饭。
即便如此,当时打招呼,从未听到这位老太太同她说过一句话。
再次见面,出于礼貌,沈婧颔首。
老太太才不疾不徐收回视线,慢悠悠过走廊,从后门离开,时不时掸着佛珠手串,那种,高居权位的华贵典雅。
沈婧没多看。
听过他二奶奶的名字,也是风云人物。
坐进来接的红旗车,老太太将手串交给芳姐,芳姐小心收进檀木盒。
“刚刚那小丫头真面熟。”
老太太温声,“沉哥儿以前喜欢她。”
芳姐笑应,“您还记得呢。”
周老太太哼了下,没什么表情道,“她来过我们家吃饭,当时啊,沉哥儿就在我眼皮底下和她眉来眼去,耳贴耳说悄悄话,凳子都拉了,以为我烤火听经文睡着没瞧见似的,两个人的眼神对视,就差没写上认识二字儿。”
芳姐尤记得,只道,“那丫头吃饭时脸红到滴出血,哪禁得住沉哥儿这么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