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某处火山中,一声声怒鸣响彻天地。
只见在火山深处,数只幽冥烈火雀冲天而起,在云霄中肆意喷出烈焰落于大地,仿佛在宣泄着无穷怒火。
而在一座无数熔岩打造的宫殿内,幽冥烈火雀一族的族长正在招待贵客,头顶巨角,身披鳞甲,正是上次从妖皇手中逃得一命的苍角。
“贤侄,你家老祖宗如今落入那几人手中恐怕是危险了,只恨本座法力低微,不是那老乌龟的对手!若是有什么怨言本座都担下了。”
族长闻言连忙赔笑道:“前辈哪里的话,我家老祖说过,前辈乃是我幽冥烈火雀族世代的贵客,何况此次乃是对方狡诈,怪不得前辈。”
随即话音一转道:“只是不知我家老祖元神被关在何处?我好派人去救。”
苍角两个眼珠子转了转,摇头道:“贤侄莫要冲动,如今那归元山势大,又有两个人族国度相助,你族若是对上要吃大亏。”
“这,这可如何是好?”
“我曾听闻贤侄老祖宗说过,你族乃是奉了万妖神国中的天妖皇族五彩孔雀之命来此南荒做事,如今岂不是一個机会?”苍角神神秘秘的提示道。
万妖神国中,四大种族,毛鳞羽昆,其中五彩孔雀乃是羽族当中的皇族,幽冥烈火雀便是其附属种族,而归元妖皇也是鳞族中的皇族,可惜万年前不知为何叛逃,被神国除名。
族长闻言顿时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随即笑道:“前辈所言甚是,如今南荒上的道则消散,那太岁神君这几年也未见其人,恐怕早就不在此世了。”
这些日子南荒之所以大体上还保持着宁静便是因为大荒苍龙劫后,太岁神君绕着南荒边境大杀了一通,神尸遍地,越是强大、越是活的古老的存在对那位神君越是忌惮,不敢越雷池一步。
苍角点头道:“是极,如今趁着其余各族犹豫,若是贤侄能提前占了先机,到时有五彩孔雀族的强者出手,救出你族老祖有何难的?”
只见那族长当即便长拜谢恩,随即着手准备返回北荒去请孔雀族的强者前来。
苍角点了点头,看着烈火雀族长离去,嘴角不由掀起,越来越热闹了,热闹好啊,他喜欢。
......
荒山中,一僧一马,一白一黑,默默的赶路。
此处名为河间国,顾名思义,乃是一个位于大河中间的小国。
一南一北,两条大渎支脉将其夹在中间,不过也成了一道天险,让这小国免受了战乱之苦,弹丸之地似乎也没什么大妖魔看得上,倒是有些国泰民安的迹象。
山路十分险峻,不过对于孟元和冥马来说与平地没什么区别,一人一马来到了山顶最高处,仰俯天地,看这河川瑰丽。
孟元到此处自然不是来看景色的,而是这最后一个金铃与此有关。
此处两水相合,漫漫黄沙堆积于此,那只金铃就在下方那黄沙当中。
但此物似乎已经生出灵智来,就算孟元手持另外两个铃铛也只能模糊感应到它在黄沙中不断移动,仿佛是在故意躲避着他。
这最后一个金铃倒是有些不好拿了。
孟元此刻正坐于山巅处遥望东边,恰巧此时旭日东升,迎着紫气朦胧,百姓们正外出准备打鱼,顿时便见到了此景。
“仙,仙人!”
无尽紫金光芒闪耀极尽尊贵之身,一身白衣更是增添了诸多缥缈,百姓们轰动了。
随即惊动百官,甚至是这河间国的国主。
急忙摆驾,万人齐来山脚之下,见那山巅上果然有一位神人盘坐,背向众生,顿时一个个的开始跪拜起来,因为积年累月的泥沙堆积,最近水患逐渐泛滥,希望神灵保佑,不要再祸害他们了。
孟元耳边顿时传来无数乞求之声,难以宁静。
他在山上坐了三日,百姓们便拜了三日,甚至已经开始设置香案祭坛,有人想要上山,但此山太过险峻了,走了不到一半就没人敢继续上去,唯一几位筑基境的修行者也不敢冒犯神威,不愿爬上。
这日一大早,百姓们依旧在此聚集想要拜神,却见同样一道白衣身影竟然已经跪在前方向山上跪拜,此举顿时让众人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随即还是一位平日里素来大胆的百姓上前问道:“不知您可是那山巅的神人?”
孟元道:“那是我。”
见他似乎可以交流,也并未出现厌恶神情,那人顿时胆子大了些:“那你为何要自己拜自己?”
“我有一些事情无法做到,但我不知道能够寻谁来做,因此想拜一拜自己,请自己来帮我。”
众人闻言都不由笑道,自己求自己帮忙,到时候不还是自己做吗?
但也有人想到连神都需要求人的事是什么。
“我的东西掉了,找不到。”
“嗐,我当什么呢,大家这么多人一起帮您找,若是找到了到时候请您替我们治理水患好吗?”
孟元笑着点了点头:“可以。”
随着他告诉众人他掉的是一个紫金的铃铛,就在这泥沙当中。
顿时百姓们呼朋唤友,回家拿着锄头簸箕等家伙事开始在这片黄沙滩中挖寻。
一传十,十传百,越来越多的人都加入了进来,最后连河间国的国君都扯下黄袍,提着锄头加入了挖掘大军。
而孟元在在一旁指导着他们去挖,无数的泥沙被挖出堆积在两岸,铸成了一座庞大的堤坝,只不过这些百姓们都不曾注意,他们只想着快些找到那紫金铃,随后好叫神人治理水患。
而随着这些人的挖掘,那只紫金铃的躲藏范围越来越小,最后被人一锄头给挖了出来。
“找到了!我找到神人的东西了!”一位满身都是泥沙的汉子大声欢呼道。
霎时间,这片黄沙滩上响起了无数的欢呼声。
国主连滚带爬的跑到那人面前,接过紫金铃,大喜道:“好好,你叫什么名字?赏你白银千两,一座大宅。”
“陛下,小的叫......”
国主双手捧着紫金铃献宝般的递给孟元,心中十分激动。
孟元将那铃铛接过,果然发现有些许不同,无论个头还是色泽都比另外两只要好,其中还有一股微弱的意识,难怪那张道友说合在一起可炼成神兵。
“神人,那个我们已经帮你找到了东西,这水患......”
孟元顿时笑道:“水患你们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啊?解决了?”
孟元指着那被人挖出的沟渠道:“原本水患便是因为泥沙堆积在此,阻塞河道,若上游发大水无法泄去自会变作水患将这变成泽国。”
“但如今有此沟渠和堤坝,足以。”
紫金铃不知在此地埋了多久,吸取了无尽黄沙,如今趋近饱和自然会使泥沙堆积,而河间国的人此前从未遭遇过这种问题,故此并不知晓如何处理。
国主将消息传给了众百姓,大家都十分高兴,一些人更是顿悟求人不如求己,真神人也!
待众人再次看向山巅时却发现那道身影已经消失了。
孟元此刻正踏着一片宽大的树叶顺流而下,脑后的功德金轮当中好似有火焰燃烧,当中三个金铃一大两小在其中翻滚,他又开始炼宝了。
三个紫金铃都不是凡物,但如今也都只是半成品,还需祭炼才行,因此孟元又使出了他的独家炼宝法,至少从上次的镇海珠与龙角剪来看还算是成功。
不过要炼神兵也不是几日功夫可成,因此他便一边炼宝一边赶路,乘叶而去。
河间国百姓见此感激万分,留下万古芳名。
另一头,韦天与金毛犼一路追击魔蝉道人的踪迹,却屡次被其戏耍,一人一兽都吃了不小的苦头,甚至连手中的蝉蜕都被其抢了去。
但韦天却同样进步神速,他已经开发出神眼寻人的神通来,金毛犼也记住了魔蝉道人的味道,这一人一兽比曾经更难缠了!
魔蝉道人可谓是苦不堪言,当真是命里带煞,流年不利。
难道是因为我上古时好运躲过一场灾劫,用去了所有运气吗?魔蝉道人不由想到。
不然也说不出为何自己这么倒霉,五千年前出世遇见那个恐怖家伙,二话不说将自己镇压,好不容易依靠蜕壳的天赋神通摆脱镇压,才混了几日又遇见那死光头,还放出这两咬人的东西,苍天不公啊!
正在这时,天边忽然传来一阵吼叫,魔蝉道人不由破口大骂:“来的好快,老子不陪你们玩儿了!”
说罢,六翅搧动却是往南飞去,它听说南边有无垠大海,我在这陆地上流年不利,那老子去海上总行了吧?
不多时,韦天骑着金毛犼来,见又被那魔蝉道人提前一步走了,不由皱眉道:“我们仅仅是跟着它便永远抓不住它,须得到前方堵截。”
“吼——”
“这厮速度奇快,不过本性难移,喜食那万年灵木汁液,所过之处皆是灵木茂盛之地,它此去往南定是奔南海,那水泽荒林中灵木众多,想必能去截住它!”
韦天当即与金毛犼一路直奔水泽荒林而去。
大严边境,水泽荒林旁的蓝田城,最近却有些不太平。
自数年前起,城中便时常闹出些怪事,总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最后被人找到时都只剩下无头尸体。
传言有人看见一些人皮在城中晃荡,它们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城主府派出了诸多金丹强者搜寻,甚至还请了元婴真人探查,虽然抓出不少妖邪,但都没找到那什么人皮,众人都以为是谣言,作祟的另有它物。
城外的小道上,一名青年背着书箱抱着琵琶踏出了城门,回头看了一眼后随即便不再留恋。
“嘻嘻,终于离开了呢...”一道女子的声音忽然传来,随即便是无数道恐怖怪异,渗人的嘶吼从书箱中传来。
“哼!我带你们去寻圣僧,但倘若再害人休怪我将你们统统烧了。”
“你放心,奴家说话算话。”
不久后,城主府中传来消息,大公子罗吒暴病身亡,城主闭关一日为其哀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