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熊贵清像往常一样,烀猪食,喂猪。
今天的豆包有些异样。
往天,它不是赖在家里睡懒觉,就是跟着熊贵清东跑西颠。
可今天,它却往猪圈跑。
烀猪食的时候,熊贵清就发现豆包头顶上的色条有些异常。
以前色条就是显示它饱食度的指示器。
可今天却变了。
没变黄,也不是绿,而是没有。
一开始,豆包跟在他的脚边跑来跑去,他也没注意。
猪食烀好了,准备拌猪食喂猪了,他才猛然发现,豆包脑袋上的色条不见了。
赶紧看面板。
看护犬一栏竟然一闪一闪的闪着红光,上面闪着一串数字。
看了半天,他才看出这是一个倒计时牌。
是24小时的。
最右边的数字一秒一秒的减少。
啥意思?
他懵逼了半天,没明白?
直到豆包跟着他去了猪圈,喂了猪,天色渐亮了,他才看清。
豆包不是没有色条,而是色条的颜色是黑色。
在黑暗中,根本就看不清。
他看着倒计时牌心里很慌。
不知该怎么办?
这是让我干啥?你直说不行吗?
非得让老子猜来猜去的。
重要的一点是,他越靠近猪圈,面板上看护犬闪的越快,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飞出来的意思。
他犹豫了一番,还是翻身进了猪圈。
豆包趴在栅栏边,吱哇乱叫,还用爪子抓挠,要进来的意思非常明显。
望着面板上要闪瞎眼睛的架势,再看看栅栏外非要进来的豆包。
熊贵清似有所悟。
他把小家伙抱了进来。
刚一落地。
豆包就像极为熟悉一般,冲着猪圈就飞奔进去。
熊贵清在后面“哎,哎”了两声,也顾不得许多,也跟了进去。
他眼睁睁的看着,豆包一溜烟的跑进了猪圈后部的存储空间。
那道光幕竟然被它一跃而过。
它进去了!
我去!
要知道,猪圈里的猪都看不见的光幕,豆包却能看见,而且还能进出自由!
不仅如此,面板上闪烁的红光竟然熄灭了,那个倒计时的牌子也消失不见。
“叮咚,看护犬就位!”
文字一闪而逝。
看护犬那栏发生了变化。
竟然出现了一张小地图。
这张地图很熟悉。
熊贵清看了一阵,发现正是猪圈的地图。
地图上出现了一個小黑点,它在猪圈的尾部闪烁。
还有5个小绿点,分布在猪圈的各个角落。
这不是小猪吗?
他心里一喜。
自己这是有了一个实时监控地图?
真是太好了。
以前,他的面板仅有成活率,饱食度,亲和度和健康度四个指标。
掌握的信息是小猪的。
可对猪圈里的状况一无所知。
现在好了,有了豆包在这里,他就能看见小猪的状况,尤其是它们的现状,可以说了如指掌。
至于豆包嘛,此后怕是要长期在这猪圈里了吧?
地图上小黑点在移动。
豆包从光幕里跑出来,伸着粉红的舌头,哈哈的喘着气,嘴角弯出一个弧度。
看它的样子,很开心。
“豆包,这个猪圈就交给你了,你要小心照顾哦!”
熊贵清抚摸着豆包的头。
头顶的黑色条跟着它来回的晃动。
豆包伸出小爪子,搭在熊贵清的手掌里,嘴里发出了阵阵的呜咽。
这就是它的使命。
和豆包玩了一阵,熊贵清急着去扯野菜,依依不舍的和豆包告别。
至少他也能通过这张小地图看见豆包和小猪们,这让他放心不少。
着急忙慌的扯了野菜,蹬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猪圈看豆包。
结果,豆包大喇喇的躺在猪圈地板上,呼呼大睡。
5头小猪都躲着它,根本不敢跟它争地盘。
这哪是猪圈啊,分明就是豆包的领地好嘛!
豆包突然去了猪圈,老爸老妈有些不习惯。
他们还跑去猪圈看了看。
见豆包站在猪圈里摇着尾巴,威风凛凛的样子,两人也算放心了。
这个礼拜回家的熊贵亮得知豆包被移到了猪圈里,为它抱打不平。
“大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咋能把它打发到猪圈里呢?我不在家,还不够它睡的?!”
熊贵亮说的理直气壮。
熊贵清嘿嘿笑着看着老弟不说话。
老弟见大哥这个神情,知道这中间可能有啥误会,就停下了唠叨,看着大哥。
“继续,你继续……”
“呃……哥……”
熊贵亮咽了两口唾沫,把嘴一咧,干笑了一下。
“难道这中间有啥误会?”
“误会啥!”
老妈接过话茬儿,“家属队里已经在传了,说这段时间小心点,有人偷猪。”
“啊!真的假的?”
“这能假吗?十四队的猪圈都被人扒了,偷了个干净。”
“那猪不叫吗?”
“叫啥呀?打药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余秀华有些唏嘘的说道。
然后一脸严肃的说道:“你哥做得对,豆包虽小,可也能喊个动静,到时候咱们也能惊醒些。”
“要不我在猪食棚子睡吧。”
熊贵清说道。
“现在天气也热,晚上在外面睡也不冷。”
“不是冷不冷的事,不安全!”
熊长禄赶紧制止。
“能给猪打药,就能给人打药。”
老爸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怕这些偷猪贼给熊贵清下药了,万一药量大了,会死人的。
“哟,咱可不敢在外面。”
余秀华被唬的脸色一白。
“我们猪号打了几根标腔,明天我拿回来一支。”
熊贵清猜测,就算有偷猪的,估计对自己的猪圈也没办法,不仅猪圈有防护,还有豆包在,要是有危险,自己这个地图估计就会有显示了。
熊贵亮想要说几句场面话,可话到嘴边又咽下。
熊贵清见老弟脸色有点苍白,不想因为这事影响他。
“你的书背的咋样?”
“还行。”
熊贵亮说完又赶紧解释。
“我是说,书倒是背了,还没背完。”
“你得抓紧,月底又要摸底了,你争取在摸底前背完。”
“哦,哥,这样能行吗?”
“你就按我说的办。”
“哦。”
晚上,老妈还是给老儿子烙饼炸酱。
熊贵清晚上出去巡视了三次,也跟豆包玩了一阵,没有发现异常。
第二天中午一过,老弟又要出发了。
熊贵清这次去送他。
一直把他送到了十四队的路口,老弟兴高采烈的背着编织袋和书包,挥手跟大哥告别。
望着远去的老弟,熊贵清等了一阵,这才回去。
刚到家门口,潘春梅来了。
这让他很惊喜。
“你回来了?”
“嗯,刚回来。”
“进来坐。”
熊贵清打开院门,把潘春梅让进院子,他跟在后面把三轮推了进来。
“这次在场部待的时间有点长啊!”
熊贵清笑呵呵说道。
“是有点长。本来想着和李映红去散散心的,可她待了几天就要回来。”
潘春梅依然是连衣裙,光滑的头发梳着辫子,一撮刘海搭在眉上。
“听说她要开店?”
“是啊,我们想开店。”
潘春梅说道。
而后俏眼一翻,看了熊贵清一眼,“你咋知道的?”
“哦,前几天她来找我了,说了开店的事。”
“她倒是嘴快。”
潘春梅嘻嘻一笑。
“我们打算在场部市场边开一家服装店,就是没干过,不知道怎么干,也不知道去哪儿进货。”
说起这事,潘春梅有些发愁。
“我有个建议,不知道能不能说。”
“你说,我就是来问你意见的。”
“我建议你不要着急,先去城里看看,最好找一家服装店去给人家帮工,干几个月,熟悉了工作再说自己开店的事。”
“呃……”
潘春梅眨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歪着头想了一下,点点头,轻声说道:“有道理啊!”
“这事,你还是跟家里人说一声,不能自己一个人做主。我想你的本钱应该是你爸的钱吧?”
“嗯。”
“我就是这个建议。做事不能太急,先去给别人干,学会了再自己干。盲目上马的事往往都会以失败告终。”
“谢谢你的提醒。”
潘春梅脸上露出了酒窝。
“那我先走了,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嗯。”
潘春梅一扭一扭的走了,留下了一股雪花膏的清香。
晚上,老爸扛着一根标腔回来了。
往房门口一戳,进屋洗手准备吃饭。
老妈摘菜回来,望见门口的这根铁腔头,唬的一跳。
“老头子,这是你拿回来的?”
“嗯,家里有一个保险。”
熊贵清从猪圈回来,见墙上靠着这个,拿起来看了看。
这根铁制的标腔,腔头是桃形的,只在尖部有些尖锐,其他地方都没有开刃。
说是扎腔也都勉强。
腔柄是一根圆形的木柄。
“爸,我咋看着有点像锄头把呢?”
“嘿嘿,就是锄头把。”
老爸在屋里咧嘴直乐。
“我把猪号的一把锄头卸了,安在了这上,还有点晃,我钉个塞子。”
熊长禄翻出了斧子,也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小根木方,一阵剁,剁出了一根小木塞,钉在了标腔与腔柄的结合部。
他拿在手里晃了晃,点点头。
“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