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和黄帆坐在路边土墩子上说话,黄帆要林溪说出古墓的事情为什么不能对外声张?林溪要黄帆说出为什么急于离开清水湾?为什么一大早就走?
黄帆说,林溪你不要在我面前装聋作哑,你在他那里在其他人面前装小鸡仔可以,我这里可用不着,也没有这个必要。
林溪说,那我可要变成大母鸡咯咯哒了哦。
黄帆说,我早就盼着你这只大母鸡能对我咯咯哒呢。
林溪问黄帆,你是不是很爱庄严?
黄帆没想到林溪会直截了当问她这个问题,低头紧捏毛竹水杯好一会后,抬头喝了一口,咧嘴冲林溪笑:“呵呵,真甜,是奶奶给我熬的红薯汁?”
“回答问题!”林溪板上脸。
“还真变成大母鸡了呀?嘻嘻。”
“你还是那个敢爱敢恨的黄帆吗?”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呢。”
“为什么?”
“因为好怕大母鸡。”
“你还怕大母鸡?”
“因为我只是一条小蜈蚣呀。”
“蜈蚣可是五毒之王。”
“可最怕大母鸡呀,你的伶牙利齿一啄,我小命立马完蛋。”
“你在我眼中可是雄鹰,最怕你来叼我这只小鸡仔。”
“你是怕我叼了你的严哥哥吧?”
“好,终于敢说他的名字。”
“我说他的名字了吗?我有什么不敢说他的名字吗?”
“你急于离开清水湾是不是就是因为他?你一大早走,是不是也是因为他?”
“没错,我不想再见到他,我不想再提起他!”
“你以前是不是爱过他?想嫁给他?想一生一世和他在一起?”
“林溪,你这是责问我吗?恨我和你争夺他?”
“大母鸡刚开始咯咯哒你就受不了呀?恨你?我恨得起来吗?我有资格恨吗?”
“你的意思是他根本没把你当回事,所以你没资格恨;他也从来没把我当回事,所以你根本用不着恨我。”
“帆姐姐,你说话应该逻辑严密一点,是他在那方面根本没有把我们当回事。”
“嗯,你说他在那方面是不是真的木头人?”
“帆姐姐,你是医生,这个应该是我问你吧?”
“林溪,你现在可是大母鸡。再说,我学的可是临床医学的外科学,而不是生理学。”
“那我说了你信吗?”
“以前不一定信,现在必须信。”
“我告诉你,他在那方面绝对是认知不浅,对你和我只不过是装聋作哑而已。”
“说的直白一些,就是根本不对我们感兴趣?”
“帆姐姐,你应该听说过‘放电’和‘来电’这两个词语吧?”
“当然,你要和我说物理学上的意思还是指异性之间的那种‘放电’和‘来电’?”
“你说呢?”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他和我们两个之间根本不来电,任凭我们对他放多少电,他都不会有任何感觉?”
“【放电】本质上就是男女之间的一种挑逗行为,男女一方为了让对方引起对自己的注意,给对方行动上或者言语上暗示。‘放电’之后,如果对方对你有感觉,就会【来电】,对方来了电,自然顺理成章地进入男欢女爱的阶段。”
“林溪,你不但变成了大母鸡,还变成了恋爱专家呀。”
“帆姐姐,以前我一直很痛苦,直到前几天还是这样的状态。因为我那么地爱他,他对我从来不流露一丝一毫那方面的意思。”
“你作为小鸡仔一天到晚单相思,不敢有行动,这样的结果自然可以理解。我率性而为,对他三番五次采取行动,他照样无动于衷,我更加失败。”
“所以说,我们都应该面对现实,接受事实,男女之间不是说想要来电就能来电。当然,方成方公子和梅芳菲大表姐那样纯导电物体除外。”
“妙,妙绝啦,纯导电物体!”
“帆姐姐,我得感谢庄奶奶和喜奶奶,还有大梅表姐,是她们骂醒了我。”
“嗯,我也得感谢她们。”
“你感谢她们做什么?”
“因为你醒了呀,从小鸡仔变成大母鸡,彻底解了我的心结。如果你我早一点这样坐下来推心置腹、无遮无拦地说话,说不定我用不着这么急地离开清水湾,今天起这么个大早。”
“帆姐姐,你昨天晚上根本没有睡吧?”
“你不也是没有睡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睡?”
“你带这么多物件到这里来等我,想想就有数,你不会是昨天晚上离开诊疗室就直接到这里来了吧?”
“差不多,我回家后,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已经准备好送你的物件。”
“爷爷奶奶和叔叔婶子知道我要走?”
“当然。”
“看来真正关爱你的人根本用不着你去刻意提醒他,就像庄爷爷。”
“庄爷爷可是一夜没睡在青石桥上等你的呢。”
“庄爷爷一夜没睡等我等在青石桥上?”
“那根红布条是庄爷爷亲手交给我,叫我到这里来拦住你。他说,本来应该是他自己到这里来拦住你,可惜岁月不饶人,他走不了那么多路啦。”
“庄爷爷……”
黄帆失声痛哭。
此刻天光渐亮,东方即将破晓,两边树林里有鸟儿开始出巢。
等黄帆哭过一阵平息下来之后,林溪递给她纸巾,幽幽地说道:“庄爷爷这几天老了好多,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溪,庄爷爷昨天晚上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在诊疗室里直接和我说刚才的那一些话?”
“帆姐姐,你现在说直接确实很直接,可回过头去想想,能直接得了吗?即使我能直接想到刚才的那一些话,我也无法和你直接说,你也不一定能直接地接受。”
“林溪,你的意思是庄爷爷他有难处?你刚才的一些话是到了这里才完全领悟出来?”
“帆姐姐,如果没有庄爷爷的点拨,我不可能一下子从小鸡仔变成大母鸡,当然我还不是大母鸡,顶多只能算是有所长大。还有,你如果不经历刚才那生死一刻,你能坐下来和我无遮无拦地谈他吗?”
“林溪,庄爷爷怎么预知我会开错道?他为什么不在青石桥上当面提醒我或者干脆不让我走?你又为什么不早一点拦住我?死活不让我离开清水湾?你和庄爷爷难道没有想到万一我没有看到那根红布条直接冲下悬崖怎么办?不过,直接冲下悬崖倒也好了呢,随风而去,一了百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帆姐姐,你现在说这些对得起庄爷爷他吗?难道我刚才的那些话都白说了吗?我问你,庄爷爷在青石桥上提醒你,你能听进去吗?我早一点拦下你,你能停下来吗?”
“林溪,我……”黄帆迟疑了一会,不好意思地对林溪说道:“对不起,我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以自我为中心,太想要保护好我自己。”
“帆姐姐,我理解,这和你的成长经历和成长环境有关系,你可知道那根红布条的来历吗?”
“林溪,难道那根红布条是我、是我,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