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夕禾的眉宇之间带了几分跃跃欲试,这倒是叫着老妪心中生出点想法,许是哪一方大族出来的修者,身家丰厚,对什么都有一股好奇心思。
这老妪拿出来的火种确有奇珍于其中,可三十七个陶罐唯有三件值得称道之物,其他的三十四个陶罐之中不过是寻常兽火亦或地火。
她知道有些天赋异禀者能感知到其中三道珍宝透出的不凡气息,定会被引来,而这样的修者也往往是出身不凡,身家丰厚,她在此地摆摊便正要宰这样的肥羊。
裴夕禾没有立刻动作,这老妪也没有催促。
修士都讲究一個缘分,须得正觉得灵光一闪之际再出手。
正时裴夕禾觉得心台澄净如琉璃,周遭的气机流淌,冥冥之中的气运朝着她汇聚而来,便是即刻出手,选取了最合她眼缘的一陶罐。
她掌心的法力运转便将那陶罐托举起来,此陶罐为黑褐色,表面上铭刻着缠枝莲纹,封禁气息的符文闪烁着幽光,有些暗沉内敛。
那老妪瞧得她选取了这一陶罐,眼中并未闪动什么异样神色。
自己做生意还是有基本底线的,这三十七个陶罐上符纹封禁了内里的气息,就是老妪自己也无法感知其中之物,更是将之全部打乱,若是真的碰上有缘人取了那三件珍宝,她也不会多说什么。
陶罐底盘的灵光消散,整个落入了裴夕禾的右手掌心,这罐子倒并不大,被她握得稳稳当当。
“不在此打开?”
那老妪问道。
裴夕禾反手便是将此陶罐收入了日月小界中去,不接老妪的话茬,反而是问道:“若是在此打开了发觉不是自己想要的,莫非道友还能退还我的三件法器不成?”
老妪面色带起了几分微笑:“那自然是不能的,那便恭祝道友此罐之中正好是非凡火种吧。”
裴夕禾此时眼瞳为纯墨色,显得有些乌亮,隐约可见几分精芒,说道:“那便是要多谢道友的吉言相赠了,告辞。”
她倒是想继续挑选火种,可是这代价委实昂贵,三件法器,若是小千世界出身的修士,大部分全副身家都抵不过其价值。
也唯有之前斩落的竺音,令狐明等人的师尊乃大乘,为大势力的掌权人之一,故才能赐给他们诸多法器。
裴夕禾转身便走,汇入人群之中不见踪影,而那老妪也是收回目光,黑色纱帽随风微微摇晃,此地便重新归于寂静,毕竟能拿三件法器来抓阄者少之又少。
裴夕禾走入熙攘的人群中,修到他们这个境界的修者很少吆喝叫卖,都是一张兽皮铺地,想要兑出的东西都在上面铺面,随后掐个诀便是凌空盘膝端坐,安然闭眼,一副仙风道骨的姿态。
而裴夕禾再次走到了一处摊位前面,此处同样有着六个修士在观看者摊主想要售出之物。
粗略一感知,她便是知道了这六位修者之中四人为化神,两人为合体。
而那摊主瞧着是个娃娃脸的二十出头青年,可隐隐透出来的生命气息却并不年轻,只怕早就活上了六七百年,不过是以修士驻颜之术装嫩罢了。
但其气息渊沉,有着收敛之态,可察觉到应当在合体修为或者之上。
他瞧见有包括裴夕禾在内的七个修士都对自己摆出的货物感兴趣,便不再凌空盘膝,而是站立在地上等候他们的挑选。
那铺在地面上的宽大兽皮应当是蛇类妖兽所属,上面有着繁密的黑紫两色花纹交织,上面摆放的是一个个素白,丹青,绛红的丹瓶。
三类色泽的丹瓶被划分为了三个区域,数量不一,素白最多,绛红却唯有寥寥几瓶,其中丹药的气息也有着不同,但她感受得不是很真切。
在这些丹瓶周围的空地上还随意散落着一些灵药珍材。
裴夕禾入这圣魔试炼世界也已经不短,期间几番险象环生,入内之前准备的丹药都消耗了不少,正需要补充一二。
她朝那摊主问道。
“道友,不知此处丹药如何售卖?”
那长着青年娃娃脸的摊主一笑,带起了两个酒窝,朝着裴夕禾说道:“道友刚来此处吧,那我就给讲讲,着素白丹瓶乃是五品丹药,丹青色丹瓶内乃是四品丹药,那六瓶绛红丹瓶内则为三品丹药。”
“每一瓶内都有三粒,五品丹药需要三十万上品灵石一瓶,四品丹药则是一百万,三品丹药则是五百万,若能拿出等同灵石价值的灵物那也可以作为抵扣。。”
“我此处售出丹药只看品级不看丹药种类,愿者则买,不愿者自行退去便是。”
这青年娃娃脸说着这话,带着叫人看上去觉得颇为亲和的笑容,裴夕禾还没回话,一旁的一个身着青翠碧色广袖流仙裙的女修则是开口说道。
“为何你此处的丹药卖得这般贵,此番岂不是坐地起价?”
她五官秀丽,身着碧裙,身带修者脱尘的仙气,看着那摆在地上的丹瓶却是皱紧了蛾眉。
那娃娃脸青年却是骤然笑容消失不见,拉下了脸来,哼了声道:“这位道友好生无礼,我说我的丹药值这个价,它就是这个价,要买便买,不买靠边。”
“这买卖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如何定价在随我,便是我定价仙晶,那卖不出去也是我的事情,”
“须知此地可不是你出身的小千世界,乃是圣魔界,你若是真想要丹药,不妨去找那些魔物给你炼制丹药。”
裴夕禾眼神微暗,是也。
此地圣魔界中无完整的修仙文明,化作魔物的生灵也靠真魔遗留修行,哪里会丹药,符箓,阵法,炼器这些修仙四技?
而闯入此界的魔修们大多是骁勇善战,专精于修炼一途,很少有丹师之流,所以就算是坐地起价又如何?
丹师或许拿价值十块上品灵石的药材炼制出一炉丹药,在这圣魔世界里就要买上一万上品灵石,你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这碧裙女修一刹面色变得极差,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一个黄衫男子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