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家法宝的加持之下,陆远之的目力或者说感念之力,在这一刻涨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
此时,在他的感知下,就连孔猛的动作都比刚才慢了几分。
再加上他用出最后的气机使出冷淡阿姨钻研许久才钻研出来的绝招:冰天雪地。
使孔猛在猝不及防之下,动作更为迟缓。
而陆远之的刀归刀鞘之后就一直被他用气极蕴养,此时不管是气机还是力道,亦或者那道刀中之意,都被他提升至巅峰。
刀还未出鞘,陆远之此时给人的状态感觉更像是一团黑幽幽的黑洞,形成一个极为庞大的漩涡,快速的吸收着天地之间游离的气机。
黑洞越来越大,大到几乎已经看不清陆远之的脸。
一股极为恐怖的压抑之感从陆远之的身上散发出来。
周围所有人看到陆远之全都感觉心中沉甸甸的,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一般。
台下之人尚是如此,更遑论台上的孔猛?
此时的孔猛眼神中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对面正在蕴养一个极为可怖的猛兽。
一股难闻的气味从孔猛的鼻尖蹿进。
那是一种透着死亡的气息。
是他的火域与陆远之冰域所抵消传来的气息。
不行!
必须要有所动作。
孔猛死死的盯着陆远之,心中念头千转,但是此刻他眼前的陆远之就仿佛一个没有一丝破绽的黑球运转如意,让他寻不到一丝可乘之机。
他的心中渐渐出现了几分焦虑。
但是他并没有就此认命,他也要迸发自己最强的招式了。
不能任由他这样继续下去。
想到此处,孔猛眼神一狠,开始疯狂的运转自己体内的气机。
刹那间,一股让人根本抵抗不了的热浪充斥着擂台。
以孔猛为中心,他周围的擂台地板甚至都已经开始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而他手中的刀刃更是在这一刻变为了前所未有的紫红色。
“烈炎斩!!!”
没有废话,孔猛感觉到自己的气机攀升到巅峰的那一刻,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向陆远之。
而陆远之看到孔猛如此做法,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孔风佩,你中计了!!
他口中一字一句的低吟道:
“拔——刀——计!”
陆远之这招的名称就唤做拔刀计。
他并没有给自己的这一招取什么特别中二的名字。
什么天地一刀斩,什么狂风绝息斩,什么灭世刀等等。
虽然这些中二的名字听起来让人觉得狂拽炫酷吊炸天。
但是并不符合他此招的核心。
因为此招的核心乃是一道计谋。
先用气机将手串催发,仔细观察对手的破绽,寻到破绽之后,便将刀刃归刀鞘之中,随后便开始蕴养自己的刀意,迅速吸收周围游离的无主气机来壮大自己此招的威力。
整个过程虽然步骤很多,但是速度也是极快的。
不过蕴养刀意的时间越长,此击的威力自然也就越大。
在蕴养刀意的过程之中若是敌人疑心过重畏首畏尾不敢乱来,那便是中了陆远之的计,因为时间越长,此招威力越大,等陆远之将刀意蕴养至巅峰之时,那便是越级斩杀也不是梦。
但若是敌人不讲武德直接来犯,并不给你蕴养刀意的时间……那也无所谓,因为在手串的加持之下,敌人的破绽在陆远之的眼中无所遁形。
众所周知,任何生物在发动攻击的情况之下,身上的破绽是最多的,留给他掩饰破绽,或者说修补破绽的时间是最短的。
所以陆远之压根就不怕在蕴养刀意的情况之下被人攻击。
反而更有利于他攻击对方!
而此时,孔猛首先被陆远之蕴养刀意的过程给震慑住,在反应过来之后便迅速攻击过来……
这正中陆远之的下怀。
先是给了自己蕴养刀意的时间,更是在攻击过来之时浑身破绽更为清晰。
所以此时,不管是天时地利人和,全都被陆远之牢牢占据!
所以,没有犹豫,陆远之直接将刀鞘中的窄刀拔了出来。
“镪!!”
一声极为干脆的出鞘之音。
陆远之刚刚那犹如黑洞般吸取周围气机的景象骤然消失。
取而代之的便是那茫茫漆黑中的一抹令人沉醉的绝美亮光。
在陆远之那冰天雪地的领域中,亮光之中还透着丝丝的湛蓝之色。
所有人都在这一抹亮光之中深深的沉醉,因为它太美太美,美到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它!
与此同时,孔猛的攻击也到了。
“嗤!”
在众人的注视下。
陆远之与孔猛二人的身子交错而过,去势不减的往前
。
陆远之此时眼神微微眯着,依旧是弓步,左手拿着刀鞘位于自己的腰间,而他的右手则是从刚刚拔刀的动作变成了攻击之后的动作,黑色窄刀在陆远之的右手扬在空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孔猛则是位于陆远之攻击之前的位置。
此时孔猛的表情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神色,他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身子微微弓着,依旧保持着前刺的姿势。
随着这一击过后,不管是陆远之的极寒领域,还是孔猛的极焱领域都缓缓消失。
火红色与湛蓝色渐渐消散在擂台之上。
二人都没有在
他们的动作这一刻定格了。
……
“怎么回事?”
“谁……是谁赢了?”
“难不成是……两败俱伤??”
……
所有人都心存疑惑,但谁也敢转移目光,生怕错过了什么,尽皆死死的盯着台上的二人。
下一刻,孔猛的腹部渐渐渗出血液,那黑色的锦衣陡然炸裂,一道令人吸气深可见骨的伤口从他的左腹一直裂开至右腹。
“噗!叮叮当当……”
一股诡异的蓝色碎块从他腹中往外喷发。
冰碴子叮叮当当的掉在地上。
原来,陆远之那一击蕴含着极为浓烈的寒冰之意,将他体内的血液都冻成了冰碴……
孔猛的身子渐渐没了力气支撑,他的身子原地旋转着倒下。
而在看到陆远之依旧不动的背影之时,孔猛艰难道:
“多谢。”
说完,眼睛一闭,直直的倒在地上。
“噗嗵。”
一动不动,犹如尸体……
而陆远之,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裤子,
此时他的裤子左侧已经变为了灰烬,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流下。
“差……差一点就……”
他庆幸的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串,幸好有你!!
若不是伱,老子恐怕后半辈子要进宫生活了……
陆远之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
用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将窄刀放至经书空间,他便无力的倒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呼……呼……呼……”
他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菜色,显然是被抽干了力气,虚弱至极。
…………
“这!”
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一个毫发无损只是脱力,另一个肚子上划的跟剖腹产似的躺在地上血都冻成冰块了……
再看清楚台上的情况之后,一声擂鼓之声传来。
“此战,小陆风佩获胜!!!”
…………
纪宣端坐在椅子上,他看着陆远之这一招拔刀计,嘴角微微一勾。
好小子!好一个拔刀之计!!
以他的眼力来看,陆远之这一招已经足以成为三品之后修炼天地规则之力做铺垫了。
武者品级到了高品之后,每一级都有一个新的能力。
而三品就是沟通天地之力。
这一击,在纪宣看来,四品之内的武者只要不是那种身具天赋绝顶的天才,都会死与此击之下。
他暗暗运转气机,直接跃至擂台之上。
看也没有看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的陆远之,凝重的看着被剖腹产之后,昏迷中还下意识冻的瑟瑟发抖的孔猛。
蹲下之后,纪宣拿起孔猛的手腕,缓缓将自己的气机朝着孔猛体内渡去。
“孔猛!!”
此时的耿直云佩瞬间跃至台上,他的眼神死死的看着昏迷不醒的孔猛。
“纪公……他……”
纪宣凝重的摇头道:
“没有生命之危,幸好亦行的极寒之意冻住了他的血液,没有造成流血至死的局面。”
“这……”
耿直复杂的看了一眼陆远之。
刚刚孔猛在擂台之上对陆远之产生的杀意他不可能感觉不到。
陆远之躺在地上,看到耿直看向自己,咧嘴一笑,没有说话。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多谢手下留情。”
耿直沉默了一下,对着陆远之说了一声便蹲下抱起孔猛的身子:
“纪公,属下就不多逗留了。”
“去吧,拿着我的令牌,去寻宫中御医,要药物调理,孔猛不会有生命危险。”
纪宣点头,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递给耿直。
“谢纪公。”
耿直恭敬的接过令牌,深深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陆远之之后,便是一个兔起鹘落消失不见。
“行了,别撞死了,脱力而已,不至于到此。”
纪宣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陆远之,话是如此说,但还是隔空打了一道气极渡给陆远之。
陆远之
瞬间感觉自己体内多了一道温柔至极的气机迅速帮助自己恢复着体力。
“多谢纪公。”
陆远之咧嘴一笑,有了力气之后,他也能站起来了,站起身便对着纪宣盈盈一拜。
此时台下站着不少人。
有不少都是认识陆远之的。
“恭喜陆风佩赢得此战!”
“恭喜恭喜!!”
“今天陆风佩可是双喜临门啊!!”
“哈哈,以后陆风佩还是要多多与我们亲近亲近才好!”
“…………”
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少成功之后的赞扬。
陆远之自然也是游刃有余的抱拳道谢。
“从此,亦行便是云佩,暂时代替上官云佩执掌其旧部!”
纪宣也不扫兴,他严肃的看着陆远之,对着在场所有人宣布。
“多谢纪公栽培!!”
陆远之严肃的对着纪宣单膝下跪抱拳。
“嗯,回去休息吧,新任文书本公自会让人送至你的行房。”
纪宣扶起陆远之,警告道:
“身在此位,自当勉行,你可懂?”
“属下敢不效死!”
陆远之声音铿锵有力。
“嗯。”
纪宣满意的点头,随后便消失在擂台之上。
待纪宣走后,一众人将陆远之围起,纷纷出言恭喜。
陆远之也都笑着回应。
“属下,见过陆云佩!”
此时,张慎行的身影出现在了陆远之的身前。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人群中意气风发的陆远之,心中隐隐泛起一丝苦涩。
他现在还记得,当初刚刚见到陆远之的时候,他在崇北县中,还只是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班头……
这刚刚才不到一年的时间……
对方甚至都已经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甚至被陛下封了爵位,松县县子……
再加上刚刚纪公封的云佩,在朝廷中那可是实打实的四品官……
沃日!
他才十八岁!!!!
他甚至还不到十九!!
张慎行心中苦涩之意已经溢于言表……
“害!”
陆远之看到张慎行如此生疏的样子,嘴角微微一抽,他拍了拍张慎行的肩膀道:
“张大哥,跟我无需如此客气,以后事是事,交情是交情,做事上尽心尽力,私交上你该唤我亦行还是唤我亦行就好。”
张慎行抿嘴,心中升起一丝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恍惚的看一眼眼前的陆远之。
松县县子,佩寅郎云佩。
随便一个身份拿出去都是横行京城的。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当初那个在街上被自己偶遇到的身影,自己随手给了对方一块怅虎令……
获得是就是一年之后,对方成为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这种感觉……
真的很奇妙。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情,好像应该就是那块递出去的怅虎令了吧……
“亦……亦行。”
张慎行犹豫的唤了陆远之一声。
“这就对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便是,张大哥的事便是我的事!!”
陆远之说到这里,环视了一眼四周,神色严肃。
而周围的人见此,纷纷觉得脖子一凉。
全都笑起来对着张慎行行礼:
“哎哟,张老哥哥,今天晚上我们一同去教坊司如何,我请客!!”
“你别说话!谁不知道你兜里那点银子都被你家婆娘拿走了?!张老哥哥,跟俺走,俺今天请你上醉仙楼!!”
“…………”
听着周围的恭维,张慎行一时间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