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林外蹄声响起,清脆有力,勾勒出小毛驴嘚瑟的姿态。
追兵到了。
抱镜女双眼眯起,她身旁空荡荡,早已没了弥勒使者的踪迹。
“来的倒挺快,送死也不嫌急。”
她裂开朱红色嘴唇,分叉的舌头伸出来,在空中左右摇摆两下,尝尝空气的味道。
“三个阳刚男儿,还有狗、猴子和毛驴。”
仇敌一个不少,都来全了,此刻等在丛林外面。
巧的很,她也已经准备好了,正要去找他们,没想到对方主动上门。
抱镜女扫视地面,残破的草叶洒在各处,是被她粉碎的蚱蜢鸟雀。
“钟郎君,逢林莫入,咱们不能硬闯。”
李清风的声音响起,提及的建议却是可恶至极。
“不如我们点一把火烧了,将她逼出来。”
又一個声音附和道,“这个主意不错,烧!”
天气逐渐炎热,草木干燥,极易着火,一旦有火星点燃,随风鼓吹,眨眼间就能席卷整片丛。林抱镜女恼怒不已,对她来说,此计太毒。
原本还想着依仗地形之便,将三人引入林中袭杀,现在只好放弃。
“呼!”
一阵腥风从树林深处袭来,吹过三人面庞。
李清风刚点燃的火折子,当场熄灭,更是被吹得眼皮子直跳。
悯和尚脚下的金毛犼,发出一声咆哮,四肢发力冲了上去。
金色残影过后,,气浪翻腾,撞飞扑面而来的庞然大物。
再看不远处的林子,一棵棵参天大树,被挤压冲撞得东倒西歪,折断出白茬树干。
金毛撞飞的,赫然是一头巨蟒光影。
“抱镜女!”
钟生看到不远处大树上,缓缓伸出一颗美人头。
美人上半身和寻常女子无异,但下半身却是蛇躯,柔弱无骨盘旋在树干上,上下婉蜒盘旋。再看美人头的脖颈处,精致锁骨中央,挂着一面古镜。
钟生感应到,古剑嗡嗡作响,剑尖抬起,指向了树上美人。
“抱镜女。”
果然是她!
美人散发遮掩下,右边脸庞有一道淡淡的伤痕,正是钟生以古剑划破的。
嗖嗖嗖!
一大蓬黄符纸,洋洋洒洒足有几十张,密集覆盖落在抱镜女所在方位。
是李清风出手了。
抱镜女眯起双眼,瞳仁切换成蛇类标志性的竖瞳。
挂在脖间的古镜发出反光,打在大片符纸上,响起滋滋一阵。
大片符纸如折翅蝴蝶,灵光熄灭,坠落在草木中。
剩下的符纸,轰在树干上,烈火轰鸣,却早已没了蛇女的踪迹。
原来,抱镜女盘旋树干,下半身有上百个关节,活动起来灵活无双。
早已抢先一步,弹跳到距离十几棵大树外,闪开这一杀招。
“唔!”
抱镜女抬起一只纤细玉手,轻轻撩起秀发,露出圆润玉致的耳垂。
不得不说,虽然明知蛇女危险,但她一举一动皆风情万千。
仅仅是一个小动作,便让三人看得面红心跳。
钟生有些心虚,偷偷看了眼李清风和悯和尚,松了口气。
还出家人呢,表现也比我强不到哪儿去!
“小心。”
李清风的怒喝声响起。
抱镜女的耳垂,原本有一对亮银耳环,在纤指拔弄下复苏过来,竟是活的。
两只耳环,是银色纤细小蛇衔尾而成,猛地绷直成箭,嗖嗖从指缝飞出。
却见流光飞窜,一向李清风,一向悯和尚。
钟生火冒三丈,为何没我的份儿?这是瞧不起谁?
雷声响起,金毛咆哮,一道一僧各施手段斗作一团。
周围到处都是破碎雷光,水流般汇来汇去,伴随着树干折断,倒地重压的噼啪声。
风暴在空中汇聚成团,炸响一两声,随即趋于平静。
李清风手持雷击子,连劈带打,却奈何不得区区一只银环蛇。
再看悯和尚,麾下金毛到处扑击撕咬,掀起水缸大的飞土。
但是,银蛇神出鬼没,偶尔亮出痕迹,却让金毛忌惮得连连后退。
一声声犬吠咆哮,越发急促,始终未能奏效。
然而,小蛇的灵活远超想象。
这两条伪装耳环的有银蛇,只怕是抱镜女压箱底的宝贝,凌驾众蛇之上的异种王者。
“小郎君,咱们私下说说话。”
钟生下意识出剑,却见蛇尾一卷,将古剑缠住压在身下。
面前甜腻的香风一吹,抱镜女的粉面已经凑到面前,距离只隔一层纸。
钟生眨了眨眼,张口就吼,“猴子,救驾!”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无数长蛇将猿猴、小毛驴围在中央,一只只蛇头翘起,像是密林灌木。纵然猿猴手持树枝,一个个挑瞎蛇头,但长蛇数量太多,足有上千头。
一时半会,这尊救兵指望不上喽!
“别急,你划破我的脸,我也没怪你。”
抱镜女双眸光波流转,充满无限风情,她伸手按在钟生胸口,呼吸急促起来。
“你胸口如此结实,身子也健壮,我喜欢。”
钟生没好气问道,“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邀请你这不解风情的小冤家,共赴巫山云雨,享一夜之欢。”
抱镜女吞吐鲜红舌头,“我的滋味,只有享用之后,才知道个中的美妙极乐。”
她不等钟生回答,伸手就要开解他的衣裳。
抱镜女这是笃定了,定力最高的两个出家人,此刻被两条银蛇缠住,转而对付钟生这薄弱环节。
或许在她看来,钟生武力值最高,却是个不修性命的莽夫,最好下手。
“混账,你这妖女该千刀万。”
李清风情急之下,怒吼不已,“放开钟郎君,他还年轻,你冲我来。”
“你想的美?”
抱镜女一翻脸,“又老又皱的橘皮脸,看了都恶心。”
李清风大受打击,当场对天发誓,“抱镜女,今日有你没我。”
当场用雷击子打出一道凶猛雷霆,飞到抱镜女身前,被她用镜光化去,
悯和尚双手合十念经,想以佛法抵消蛇女魅惑邪术,拯救钟生。
抱镜女笑得美艳不可方物,“小和尚,你这伎俩有用的话,被我吃掉那些光头也未免死的太冤枉了。”
她转向钟生,挑逗说道,“知道我为什么不选他们么?
“和尚道士,不是故作清高,就是私下龌龊。”
“还是你这俗人,对我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