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生正要宰杀费老财,朝廷的旨意突然来了。
先前曾说过,费老财两头下注,两个儿子,一个投郑军,一個投唐军。
如今郑国覆灭,唐军大胜,在唐军任职的儿子,立功凯旋。
不仅如此,朝廷开恩,赏赐费老财一个功名,可谓是光宗耀祖。
如果说,先前费老财,就是个寻常的乡间土绅,得到朝廷恩赐后,有了功名,便是荫官了。“哈哈哈,我儿争气啊!”
费老财事到临头,突然喜从天降。
他欢快大笑,还不忘提醒钟生,“郎君,我如今是朝服廷的官儿,匹夫不能轻辱。”
“你现在罢手,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
“嘿嘿,忘了告诉你,我儿任职玄甲精兵,是秦王的心腹。”
“你……”
钟生皱眉,玄甲秘兵,他似乎听过,这支精兵曾扫灭剥皮鬼,是天下精兵第一。
这老狗猥琐奸猾,生出的儿子倒还不弱。
若是杀了他,岂不是有机会能和玄甲秘兵交手,诱惑很大呀!
费老财见钟生苦思冥想,以为震慑住对方
与此同时,传旨的使者,骑着高头大马,走到祠堂外。
“费老太爷何在,快来接旨。”
费老财得意望着钟生,一指头抵住古剑,得意说道。
“稍微往上抬拾,别割伤官人。”
钟生突然笑了,“好。”
话音刚落,古剑猛地往下一沉,毫无阻力,扎入老狗心口。
费老财心口一谅,难以置信,自己还有大好富贵享用,怎可这么轻易就死了。
他颤抖盯着钟生,脑子坏了么,你居然敢杀我?
钟生抽出古剑,“废话太多。”
说罢一脚踢开费老财的尸体,重重摔在地上。
一声马嘶传来,使者怒目而视,“大胆,你敢杀命官亲眷?”
说罢他拉着缰绳,转身就走,片刻间消失在土堡外。
“嗖嗖嗖!”
一杆投矛从人群飞出,奈何马速太快,追赶不上,划过弧线落在尘土间。
出手之人,赫然是刚脱困的费承君,他遗憾揉着胳膊。
“被绑的太久,血气不通,不然早就命中。”
言语当中,对袭杀朝廷使者浑然不在意。
“郎君,这下麻烦了,使者回去报讯,朝廷通缉不日就会下达。”
官府的流程,大家都明白,若是平民百姓被杀了,也无人理会。
费老财身份不一般,是本地乡绅,又有个唐军任职的儿子,大有身份,属于特事特办的典型。“郎君快跑。”
钟生心想跑什么,正要见识下玄甲秘兵。
杀老狗是必须的,不杀则心意难平。
上次手软,放他一马,结果还要做坏,死不足惜。
至于他那争气的儿子、朝廷的恩赐,挡得住古剑的一刺么?
“嗯!”
费老财一死,也无人追究费承君沉井的事儿。
再加上,费承君身边很有几个伙伴,在乡民中威望极高。
乡民们默不作声,各自归家,对今日的事情只字不提。
费老财死后,瓜牙们又被一顿好杀,余者肝胆俱裂,趁无人注意,将费老财家私偷窃逃走。眨眼间,偌大土堡便逃散一空,连鸡犬都被掳掠干净。
钟生摇摇头,这件事情不算完,苦主还在。
费老财虽死,他在唐军里的儿子,势必要追究今日变故。
不杀了他,费承君和乡民们,仍旧要遭受茶毒。
“玄甲秘兵啊!”
这可是比剥皮鬼更强的存在,而这年头,强兵的军纪都不怎么样。
封建军队,烧杀抢掠都是家常便饭。
费老狗的儿子,若是找不到罪魁祸首,带兵屠了费承君全家都有可能。
……
“费旅帅,又带人巡营啦”
费承昆停下脚步,对面前将领抱拳行礼。
“秦王正在宴饮,高层都去了,此刻营中空虚,不得不防。”
对面将领笑了笑,“费旅帅忠于职守,佩服!”
告别了匆匆离去的将领,费承君又在营中巡查一圈,无任何异样
他回到帐中,取下汗水湿透的头盔,痛饮一大壶清水,舒出口气。
前几日,他以自身功劳,求得朝廷给老父恩赐,算算日子,使者也该到家了。
费氏一族,在地方上延绵数百年,却在朝中无有根基。
到了他这一辈,总算能晋升官宦家族。
费承君响起战死的兄长,洛阳城破,他于尸堆中,找到兄长的尸身。
家中二男,一投郑国,一投唐国,如今唯有他活了下来。
“功名利禄,入我费氏。”
费承昆叹息片刻,突然听到账外马蹄声急促。
“费……费旅帅,大事不好。”
使者匆匆回到军营,将消息传给费承君。
“有凶人杀了老太爷。”
噩耗当面传来,费承君惊得目瞪口呆,抓住使者手掌追问,“是谁?”
使者摇头,“不认识。”
费承君转身从帐角的木箱,抓起一把金子,塞给使者。
“使者远途劳顿,还请休息一下,沐浴更衣,稍后再去见秦王。”
使者心想也不是什么大事,秦王日理万机,这桩事情递上去,起码要十几日才能理会。
当即点头,“也好。”
费承君送走使者,按着膝盖坐着,喘了几口粗气。
片刻后,他叫来一队人马,个个披甲牵马,气息彪悍。
仔细看去,这些兵马身上的精甲,漆黑一片,在夜色中融入黑暗。
玄甲秘兵,天下至强!
费承君身为旅帅,麾下统领一百精锐,如今招来二十心腹。
“你们和我外出一趟,杀个仇家。”
面前得的玄甲秘兵们,倒也没在意,“得令。”
又不是全军出动,不过是带着二十精兵暂时出营,办完事就返回。
类似的事情太多,军中将领办私事、打野猎,倒也无人追究。
营门悄然打开!
费承君骑上玄甲高马,带着精兵一溜烟走出营地,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拂面而来,他脑海无数念头在翻滚。
敢在土堡众目睽睽下,杀了他老爹,定然不是一般强盗。
地方官府都是废物,唯有他亲自出马,才能为父报仇。
费承君心头阴狠冰冷,说不得返乡之后,要对乡民们屠一场,方能逼问出凶手去向。
虽然同为费氏一族,但他们家是地主,其他人都是佃户泥腿子,哪来的同族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