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道人,我日你全家。”
“老子冤枉哇,死在自己人手中,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快收了月僵,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啊……”
一声声惨叫,如同熄灭的灯,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彻底平静下来。
蟾道人眼皮在颤抖,这下祸事大了,月僵暴乱,灭了整个红花坛。
弥勒使者日后追究起来,他要如何交代?
但更大危机还在面前,月僵杀尽众人,只剩下他和钟生一行。
“这也太……”
魏搏侯看得心惊肉跳,那帮教众的实力,他亲眼见识过。
许多人单打独斗的本事,还在他之上,若非有钟生在前面挡着,他绝对撑不住。
可这些教众面对月僵,一个回合就被撕碎。
现在,月僵诛尽红花坛众人,再无其他目标,终于轮到他们了。
“魏搏侯,你让到一旁,带萧九孔走。”
钟生深吸口气,他正要试试,缩地符的玄妙所在。
缩地成寸,万里山河,一掌纳之,那太遥远了,他做不到。
可匹敌月僵的极速巨力,他还是有信心的。
月僵嘶吼两声,看向了蟾道人,他尝过对方的血肉,气息熟悉。
此番暴乱之际,更加怀念熟悉的血肉味道,急切要吞食了蟾道人。
“放肆,我是你的法主。”
蟾道人踉跄后退几步,突然原地盘腿坐下。
“肉身无用,太阴练形。”
“向死而生,长寿永存。”
说话间,他施法于自身,却见脸上双手皮肤,迅速灰暗下去。
血色褪去、苍白蔓延,皮肉失去弹性光泽,头发枯黄掉落。
再然后,皮肉开始腐败朽坏,毛孔间虫卵孵化,一条条新鲜蛆虫钻进钻出。
几個呼吸间,蟾道人就化作一团腐坏尸身,生机全无。
魏搏侯不放心,捡了几颗石子,用弹弓射出,分别对准要害。
咚!
额头中弹,颈骨推折,脑袋从肩膀掉落,在地上滚动两下停住。
心口被石子洞穿,露出骨架上破洞,以及腐坏的内脏。
从里到外,都已经坏透了,像极了熟坏的果子。
呱呱呱!乌鸦从天降,将残破尸身扑倒在地上,溅起大片黑灰。
没问题了,不是假死!
现在,月将月僵的目标,只剩下他们了。
钟生提剑往前,看到月僵瞪着猩红双目,对着他们看来。
乌光卷起,月僵急切间杀到。
“缩!”
钟生举着古剑,缩地符发动,将剑尖和月僵的距离,瞬间缩小到一拳内。
与此同时,他本人还站在三百步外。
这幅场景,看来极端怪异,充满不协调的感觉。
一口气刺出,古剑正中月僵心口,月僵胸口铁甲迸发火星。
速度越快,惯性越大,碰撞的威力也是水涨船高。
乌光倒卷回去,月僵当场被打飞,胸口铁甲迸出杯口大的凹坑。
但他即便后退,速度也是快得肉眼分辨不清。
突然间……
钟生迈步窜出,后发先至,出现在月僵身后
这时候,月僵尚未卸去力道,双足落地,回头已看到钟生举剑来迎。
缩地符,令钟生如虎添翼,媲美甚至超过月僵的速度。
“中。”
古剑重重刺在月僵后心,一大块铁甲都撞凹了。
钟生腾出一只手,将阳判插入胸口,喘息几下。
消耗太大了,缩地符就像是个无底洞,疯狂吞吸暖流,他那点儿家当支撑不住,只能求助阳判。
阳判入体,贯入大股暖流,总算支应住缩地符的消耗。
月僵速度优势被抵消,但还有两样优势,死铁阴甲、力大无穷,
死铁阴甲,接连挡住古剑刺击,防御力高得吓人。
气力方面……
月僵裹着乌光,再度杀到面前,这次是他主动进攻。
古剑刺到面前,月僵双臂合并,用胳膊上的铁甲,夹住古剑的锋芒,发力往下压落。
钟生手腕一沉,却被他牢牢锁住古剑。
“嗡!”
令人不适的嗡鸣声响起,钟生头晕眼花,全身热血剧烈沸腾,每滴血液,仿佛长出翅膀,急切要挣脱皮肤,飞出体外。
对面月僵的一双眸子,越发血亮,如同晶莹剔透的红宝石。
“来得好。”
钟生从阳判中,抽出一大股暖流,于胸前缩成大团。
他要反击,不动手则已,一动手便要石破天惊。
“太阴练形的法尸么,今日我的阳判,正要以阳克阴。”
钟生大口呼吸,周身毛孔窜出火光,整个人都像在燃烧,但衣裳却毫发无损。
“这回不是祝融形态,而是太阳形态,以太阳灭你的太阴。”
和月僵相斗过程中,钟生以太阴之力变化为引子,激发出阳判力量的又一番变化。
起于阳判、克制太阴,是为……太阳之力。
古剑灌注烈火熊熊,平举在身前,剑尖对准了月僵眉心。
哇呜呜!
月僵怒吼阵阵,越发狂躁,似乎也察觉到不妙,疯狂拖拽古剑。
这时候,头顶传来乌鸦的叫喊声,嘈杂难听。
“这是为你报丧的鸟儿。”
钟生话音刚落,古剑瞬间爆发锋芒,将月僵双臂斩断,更是去势不止,刺入月僵胸膛。
原本坚韧的铁甲,在烈火古剑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月僵踉跄几步,发动极速,化作一团乌光。
乌光闪烁几下,却始终无法挣脱古剑,最终落地还原成月僵。
钟生察觉到剑尖滞涩,月僵体内还有骨架卡滞剑锋,令他不能刺个对穿。
既然如此……
钟生心头凶性大发,双手握着古剑,猛力往下一划
月僵摇晃几下,当场如砍柴,从胸口开始,裂穿到胯下,直接分出一对大长腿。
古剑抽出,对准月僵脖子横扫,砸出九十度的折角。
“大哥,做得好。”
魏搏侯大声喝彩,眼前火光冒起,顷刻间淹没了月僵。
这头法尸非同小可,须得烈火焚烧,才能尽除遗毒。
噼里啪啦,燃烧时如烧油木,爆裂不断,时而又涌来大片恶臭的黑烟,令人避之不及。
“练尸之法,多用铅汞模拟气血,搬运力量,焚之立现。”
月僵足足烧了两天两夜,方才化为灰烬,死后仍留下大团凝结的铅块水银。
萧九孔的伤口不再流血,不是愈合了,而是体内的血,差不多流干了。
但他精神还好,不见半点人之将死的模样,仍能说话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