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

“嗖嗖嗖嗖嗖！”

跑回来的胡人，看着有射雕手张弓，急忙开口提醒。

环境嘈杂，到处都是喊杀声，他张大口，却无人听清在说什么。

下一刻，箭雨覆盖钟生周身，周围胡人不明所以，爆发一阵欢呼。

欢呼声中，钟生抖抖衣角，粘在身上的箭矢，哗啦啦落地。

油皮都没破。

“弓箭射不破恶魔的皮，勇士们，要用刀子和大锤。”

胡人的声音响起，他重点强调，“是恶魔，黑汗天在上，不能放过他。”

人群的边缘处，有胡人听到恶魔二字，转身就走，要召唤最近的草原祭祀。

恶魔吞吐火焰、毛孔散发瘟疫，唯有黑汗天的宠儿……草原祭祀们才能对付。

咚。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两头胡人力蛮举着粗糙大斧，一左一右欺近身边，朝着钟生夯落。

钟生飞起一拳，砸在斧面上，人腰粗的斧柄折断，斧头飞旋倒回，打碎左边力蛮上半身。

血肉内脏连带着骨骼，全都砸碎轰散成漫天血雾。

剩下的力蛮，怒吼着横扫巨斧，企图将钟生齐腰斩断。

钟生飞起一脚，将中力蛮手腕踢断，折成九十度直角，看着都疼。

下一刻，他抬脚跳起，让开惯性脱手飞出的巨斧

巨斧没入周围胡人中，掀起一阵血浪，无数残肢断臂扬到天上，轰一声落地。

“还不速速上来受死。”

钟生提着古剑前冲，当头几匹马被撞得横飞出去，马背上胡人摔得手脚折断。

他一剑划出，弯刀如枯草断开，人头、胳膊应手而落。

走出几步，胡人已死伤数十，地上到处都是残破尸块，胡马低头舔纸染血的嫩草。

“不好，他要冲撞通天冢，果然是恶魔。”

有胡人看出钟生杀出的血路终点，正是洁白圆帐。

这下子，所有胡人都拼命了，红着眼杀过来，完全不顾生死。

越野蛮越纯粹，为信仰可以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胡人们发狠，对钟生造成的影响，也就是一盘散沙和捏成团的湿沙团之间区别。

“轻松上千，这次大哥斩获破千的时间，还不到一刻钟。”

魏搏侯弯弓打出弹丸，一个个胡人接连落马。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他这边，只以为是被流矢误伤。

他望着钟生的背影，一步步走出，无人能挡，胡人胡马接连到底，如同倒伏的野草。

杀人如割草，不外如是！

他受限于弹丸数量，一旦陷入大军就难以为继，所以钟生叮嘱他待在战场附近，找机会放冷枪。

魏搏侯看向圆帐，叹了口气，“通天冢！

这时候，钟生已经杀到圆帐附近，一個个胡人勇士如飞蛾扑火，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单是这股子悍勇亡命，天底下任何精兵都难以匹敌。

钟生一挥古剑，污血凝成束抖落，面前胡人裂成两半，上半身扑在地上，手掌仍往前攀爬。

抬头却看到圆帐四周，摆放着金器、人头和丝绸。

五颜六色的彩带环绕在通天家四周，风吹过如仙女的裙衫，绚烂美丽。

身后胡人的海洋中，突然响起欢呼声，许多声音都在叫着一个名字。

虽然钟生不懂胡语，但猎杀这么多胡人，已经听过无数遍……草原祭祀。

“祭祀，至高尊荣的祭祀。”

“黑汗天的宠儿，部落勇士的老父亲，通天家的守护者。”

人群海洋裂成两半，让开一条空道，两匹洁白如雪的白马托着祭祀来了。

两位草原祭祀，一人手托苍鹰，一人捧着马头骨，都是衰老得看不出年纪的模样。

随着两位草原祭祀到来，胡人们如同有了主心骨，士气为之一振。

“就是他。”

两位祭祀看到钟生后，相互交流起来。

草原祭祀，是胡人中的智者，也是启蒙者，通晓马术、汉语、法术、文字、射箭、唱诗等等。

每一个草原祭祀，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兼具智者和勇士的身份。

“糟糕，两个胡人老狗，大哥岂不是？”

魏搏侯眼珠子转动，看到草丛一具胡人尸身。

他弯腰上前，剥下皮甲袄子，凑到面前，被熏得皱眉。

胡人独有的腥膻，还有血污气味，连带着尸臭，混合起来简直要人命。

他捏着鼻子，将衣物换上，又在脸上抹了几把污血，将发警打乱

一番折腾，魏搏侯伪装成胡人模样，他牵过胡马，一瘸一拐混入人群边缘。

其他胡人没有察觉异常，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到来的草原祭祀吸引了。

“汉人少年，你是钟生，持剑吐火的恶魔？”

托着苍鹰的草原祭祀开口了。

他胳膊上的苍鹰格外不同，爪子和鸟啄都是金黄色，体型比寻常苍鹰大了一圈，足有牛犊大。

这位祭祀长着标志性的鹰钩鼻，目光锐利，看起来阴沉残忍。

“不错，我就是钟生，胡人眼中的恶魔。”

“黑汗天在上，可算找到你了，今日我要在通天冢前，降服你这恶魔。

一旁捧马头骨的草原祭祀，开口说道，“好叫你知道，老夫叫苏羡文。”

“这位是我的同伴，高敬天。”

汉人名字？

两位草原祭祀，似乎看出钟生的讶异，主动解释到。

“我们从小读书，祭祀最低要求，便是读千卷书，中原、西域各国文字，我们都有涉及。”

“尤其是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所以我们取你们的名字，方便交流。”

钟生冷哼道，“名字相同又如何，照样是胡种兽心。”

苏羡文摇摇头，“我们取汉名，便是要告诉尔等，胡人也有文化，也有智慧，也有喜怒京乐、生老病死，也和尔等一般，有在这片天空下生存的权力。”

“这份权力，是黑汗天赐予我等，也是我等部族以命拼来。”

周围胡人静悄悄，没有鼓噪，连马匹都不再嘶鸣。

二位草原祭祀的话，传到四方，清晰可闻。

“那又如何？”

钟生开口道，“自己家里不待着，闯到别人家做强盗，便是舍了生路，自己找死。”

“我管你们是人还是畜生，只要惹到我，必杀必死！”

“禽兽披了人皮，取个名字，照样是禽兽，饿了便要吃人。”

“像你们这样的老狗，我已经宰了一条，再添两条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