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噜,乌噜,乌噜!”
胡人们原地跳着,用长矛挑着羊皮牛牛皮,大声喝彩。
他们的老父亲,草原祭祀高敬天,将恶魔锁住,正在降服之。
这是何其激动人心的场面啊
刚才钟生所向披靡,杀戮胡人如屠鸡犬,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现如今,凶恶的魔鬼,也被黑汗天的宠儿制服了。
人群中,魏搏侯急的满头大汗,捏着弹弓的手指发白。
他的弹弓术,身处胡人环绕下,许多花里胡哨的手法都不能用,只能直来直去。
要救钟生,打出弹子后必然暴露行踪,到时候……
“罢了,我辈行事,义气为先,岂是惜命苟活的鼠辈?”
魏搏侯捏着金弹子,由于太过紧张,弹子表面都被捏出指痕。
就在他即将出手时,周围传来一声轰鸣的呼喝声,背后的胡人往前猛冲,顶到他背上,撞散了蓄势的架式。
战场中央……
高敬天一套连环招,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锁住关节、捏住筋络、勒紧血管,让猎物无从挣扎,脑部缺氧而昏厥。
钟生脸色涨得紫红,周身皮肤铁青,已经处于濒死的边缘。
但是……
钟生是什么人,生死关头如逛街,灵魂出窍的体验都不止一次。
死亡,对他来说,无非是下去一趟走亲戚。
“老子还是那句话,我不死,你就死定了。”
钟生喉头被锁,一腔烈火吐不出来,甚至遍体都被锁住。
高敬天对力量的掌控,已经到了无孔不入的地步,通过筋膜血管遍布全身。
现在的钟生,就连从毛孔喷出火焰也做不到。
但是,不代表他不能拼命。
“呼呼呼!”
钟生大口吸气,却只见进,不见出,胸腹艰难鼓起。
高敬天皱眉,对方就像是鼓气的蛤蟆,事到临头还在挣扎。
钟生铁青皮肤下,开始浮现大块大块的火斑,时而闪烁、时而熄灭。
“疯了。”
高敬天总算明白,钟生想干什么了。
他在体内积蓄烈火,由于高敬天的封锁,火喷不出去,只能压缩积累
可血肉之躯有极限,一旦承受不住,必将爆裂,首当其冲就是钟生。
高敬天没想到,软弱的中原汉儿,也有如此决烈亡命的勇气。
渗入钟生体内的力量,感受到灼烧,是焚尽一切的毁灭力量。
一旦爆发,距离最近的他,势必会卷入其中。
“你胆敢小瞧我的勇气?赌我不敢和你拼命。”
高敬天瞬间想明白钟生目的,愤怒冲上头顶,“好,我要看看,是我先勒死你,还是你炸死我。”
这位胡人祭祀,力量更增强几分,将钟生周身勒紧的吱嘎生响。
钟生脸色已经紫黑了,但他仍在吸气,吸气,吸气……
“不好,老高,别赌气。”
苏羡文举起法杖,双臂流转法力,用尽全身力气甩出一团光。
光芒如虹光,跨越漫长距离,一下命中高敬天。
高敬天的背影在光团中若隐若现,处于时刻消失的状态。
与此同时,钟生觉得身上一松,无处宣泄的火焰,顿时从口鼻七窍、周身毛孔喷出来。
一点白光,转瞬间膨胀千倍万倍,热浪在前、火舌随后,肆意荡出四面八方。
“苏羡文,你个蠢货。”
高敬天痛呼声中,光团裹着他消失无踪。
钟生全身虚弱,软倒在地上,胳膊、脖颈遍布淤青的勒痕
他身周彻底成了火狱,胡人、战马在冲击下四分五裂,烧成零碎的焦块。
刀枪铁器,也禁不住高温,融化成铁水,肆意流淌。
大地再受劫难,在烈火焚烧下,开始软化、坍塌,流淌成五色琉璃的浆液。
啪嗒一声,高敬天脚步踉跄,出现在苏羡文身旁。
“若不是你将我拉走,早已勒杀钟生,岂有这般祸事?”
苏羡文一片好心,将他从钟生身旁拉走,但正因如此,锁住钟生的牢笼松开。
当是时,积蓄已久的狂暴火力,再无禁锢,瞬间爆发。
“老高,你已重创了他,无谓拼命。”
“再者说了,你我二人联手,还拿不下区区一中原汉儿?”
高敬天闻言点头,整理袍袖、抚平胡须,“有道理。”
二人再看向钟生方向,烈火熊熊,随风而走,将一个個胡人部落,当成野草般焚烧。
空气中悬浮焦炭颗粒,以及雾化的人油,呛鼻灼肺,又带着令人作呕的肉香。
太惨了,胡人精兵再遭火劫,损失惨重。
钟生取回古剑,一剑劈开火海,空道尽头是苏文和高敬天。
他已见识到草原祭祀的本领了。
先前斩杀的祭祀,远离通天家,发挥不出实力,才被他轻松斩杀。
现如今,眼前两位草原祭祀,手下有源源不断胡人送死,又有通天家为后盾。
这是毫无疑问的强敌。
苏羡文举着马头骨,代替高敬天上前,“钟生,还能再战否?”
“杀胡狗,再累也行。”
话音刚落,古剑叮一下,刺在马头骨表面。
钟生猝然出手,剑如冷电,但苏羡文反应不慢,举起马头骨挡住。
他挥舞硕大的头骨,举重若轻,将其当成盾牌使用。
盾牌战法!
再看古剑刺中的部位,没有缺口凹陷,也不知什么材质,如此坚硬。
钟生施展开剑法,一时间周围寒光闪烁剑气纵横。
空中浮尘,都被接连劈成两半,更别正面承受锋芒的苏羡文。
苏羡文举着马头骨,护住周身上下,钟生进一步,他退一步,一旦停止进攻,他又迈步上前。
钟生剑术飞快,但他的防御滴水不漏,处于僵持阶段。
“草原祭祀,个个都是强者。”
前有高敬天的抱摔法,后有苏羡文的盾牌战法,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呼呼。”
钟生喷出一团火球,抓住破绽,轰在苏羡文身上。
这位胡人祭祀反应极快,胳膊关节反转,以诡异得近乎骨折的姿势,将马头骨运到前方。
一层绿油般的光膜,覆盖在马头骨上
火球轰在上面,当场炸开,马头骨晃动两下
滋滋火光燃烧间,绿光浮现,却烧不动马头骨,渐渐熄灭了。
苏羡文的目光,从头骨的窟隆投过来,远远看着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