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大战过后,钟生将高冠者揪到释万方面前。
“来,新鲜热乎还带血的眼珠子,随用随取,和尚你别客气。”
高冠者听得汗毛竖起,急忙分辨,“他的眼睛不是我干的。”
钟生哪里肯信,径直催促释万方,“换一副龙招子,以后看得更远,也算是赚到啦,动手。”“多谢钟郎君的美意了,可是我办不到。”
释万方无奈摊开双手,移植肢体需要瑜伽乘功底,但他偏偏不会。
“奇怪了,还有和尚不会瑜伽乘。”
钟生回忆起来自己遇到过的和尚大部分都会瑜伽乘,比方说胡僧、和尚还有弥勒使者阎提。“瑜伽乘失之阴柔,与我的修行有冲突,所以不曾修炼。”
释万方实话实说,语气中满意遗憾。
高冠者松了口气,听到钟生的话后,重新悬了起来。
“既然换不成,却也不能饶了他,把眼球抠出来,让你当鱼泡踩着玩,消解心头恶气也好,来!”高冠者悲愤大叫,“士可杀,不可辱,你欺人太甚。”
“别胡说。你都不算是人,谈何欺人太甚?”
魏搏侯积极献计献策,“大哥,不如让我取了他的眼珠,做成弹子,威力必然不同凡响。”
释万方提醒道,“还要指望他带路,弄瞎了可不成。”
钟生一听有道理,“你这双招子,暂且寄存在眼窝里,给我乖乖带路。”
高冠者点了点头,突然双手一凉,钟生将古剑塞入他手中。
只不过,入手是剑锋,而不是剑柄,寒凉沁入掌心深处
“给我捧着古剑走在前头,千万别耍花招,只要我心头一动,此剑立刻穿心而过。”
高冠者胆战心惊,捧着古剑都在前头,剑尖对着胸口只有一拳之隔。
他走在前头,钟生跟在后面,释万方和魏搏侯又跟在后面。
“崔氏主人,出面迎接五叶坛主,将他安置在一处暗室中,你敢不敢去?”
带路途中,高冠者开口说道。
“有什么不敢,你尽管带路便是!”
他们穿过田野,停在一处延绵七八里地的庭院前,门匾上书‘清幽小筑’。
灰瓦白墙不见半点污垢,一处拐角墙头伸出几簇竹丛,翠绿幽幽,看上去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不是农家乐,而是乡间豪华别墅,造价不菲。
“五叶坛主藏身的密室,这片宅院地底下。”
高冠者微微一笑,“你若担心里面有埋伏,不妨让我开口,将五叶坛主诱骗出来可好?”
“千万别,大哥,他若是打暗号,让对方跑了怎么办?”
魏搏侯跃跃欲试,“让我进去先探探路。”
钟生摆摆手,“还是让我去,五叶坛主厉害,非我不能力敌,你陪着和尚在外接应。”
钟生一手搭在高冠者肩头,一手倒持古剑,剑尖压在对方心口,随时都能杀了对方。
“你手稳些,千万别误伤了我。”
高冠者推开院门,带着钟生进去,语气颇为轻松。
二人一前一后,踏入院门后,突然平地升起烟雾,夹杂成浓郁的香火气息。
这团烟雾猝然来袭,膨胀得充斥眼帘,很快就造成一阵骚乱。
释万方见状,惊叫一声不好,越过魏搏侯伸手去抓院门。
可是晚了一步,烟雾缭绕中,眼前的清幽小筑,开始变得虚幻不真实。
地面卷起一阵狂风,魏搏侯二人面前,瞬间变得空荡荡,哪里还有那片院落的踪迹。
“上当了,上当了,神裔高傲,假意投靠,实则要带他入陷阱。”
释万方喃喃自语,一旁魏搏侯拼命催促,“快找,我大哥到底去哪儿了?”
“你别担心,左右都在这庄园内,不会走太远。”
魏搏侯心急如焚,耳边听到乌鸦呱呱叫了几声,带着他走到前面空地,围绕着地面上空来回旋转了七八圈,然后对着点头。
“你是说,我大哥仍在此地附近?”
乌鸦收起翅膀落地,朝他点点头,黝黑双眸看着魏搏侯。
“这是什么鬼地方?”
钟生望着四周的环境,像是一座庙宇,自己刚才分明进入院落中。
“别看了,此地是我的神庙伪装而成,你如今落在我手里了。”
前方大堂上的神像睁开双眼,赫然是高冠者的模样,面目栩栩如生。
神灵庙宇,自成一方天地,隔绝于天地三界之外,外人不经允许不得其门而入。
钟生露出玩味笑容,“你把我请进家门,图什么?”
“图什么?我就是想弄死你。”高冠者暴躁不已,“区区肉身凡人,也敢欺辱我堂堂神裔。”钟生认真说道,“算了,还是杀了你,拷问你的魂魄来得方便。”
说罢,他提着古剑对准神像滑落,平地升起排浪一般的剑气寒光。
神像传出高冠者的声音,“岂有此理,你以为……”
话还没说完,整座庙宇轰隆隆晃动起来,地面都被撕裂出纵横交错裂纹
高冠者面露惊恐,不顾姿态庄严,翻身跌落神座,剑光掠过头顶,将后方一面墙拦腰削断。
“哈哈哈,你这不是自找苦头吃么!”
钟生一脚踢断梁柱,一剑削断屋檐,直接给他来个大拆迁。
高冠者大叫岂有此理,神像从地面翻滚着起身,举起几样法器杀过来。
别小看泥胎木胚的神像,一旦接受香火供奉沾染了神性,就是当之无愧的金身。
金身者,不朽不坏,长存于世,不全是纯金打造才行。
他先前惨惨败钟生收下,痛定思痛,将战场悬在选在神庙中,以金身状态对敌钟生。
“胡吹大气,不堪一击。”
钟生一脚踩地,地面晃动得地动山摇,高冠者脚步变得凌乱几分。
下一刻,他便看准机会,古剑伸出,将几件法器削断,顺势朝着手腕割去。
“哎呀!”
“这是什么凶器,居然能伤我的金身。”
高冠者指尖挤出几团雷光,荡开古剑,方才躲过断手的厄运。
他脚下越发踉跄,狼狈不堪大叫,“五叶坛主,还不出手,真要坐视我被你连累而死么?”
五叶坛主声音从神庙上空响起,“蠢货,你喝破我的行藏,我还怎么从旁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