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司马超皆是宿在柔姬那里,再未曾踏足望春堂。
司马超来与不来,洛芙并不在意,只是司马楚歌进宫的日子逼近,她心里揣着大计,兹事体大,她必要亲自出府才行。
司马府唯有正室才能随意进出,洛芙这样的身份若想出门,必要得主君或主母首肯才行。
司马超还未娶妻,所以,她只有去求司马超了。
现下二人虽别扭着,但事关重大,洛芙思量再三,还是不得不去寻司马超。
这日,洛芙趁着司马超早归,她便去书房里寻他。
司马超正在伏案忙碌,骤然听顺喜进来回说洛芙来了,他嘴角噙上一丝得意的笑意,喃喃了句:“她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待洛芙被顺喜引着进了书房,见洛芙进来,司马超连眼都未掀一下,只冷漠的问道:“你来寻我作甚?”
洛芙看了他一眼,回道:“我明日想出府一趟。”
司马超闻言,他慢慢的抬起头,瞥了眼洛芙。
她今日穿着一件月白的襦裙,半尺宽的锦带勒在蛮腰上,勾勒出玲珑的腰身,一头乌发只用一根玉簪别着,面上只略施粉黛,小女子袅袅的立在那里,清新淡雅的模样,宛若一株出水的夏荷。
司马超按下思绪,他没有回应洛芙,而是开口冷声问道:“我那日让你回去想一想自己哪里做错了,你可想明白了吗?”
洛芙闻言,她不禁思量起司马超这几日待她的反常举动,又见他现下分明是一副拿捏她的模样,洛芙心里的火气便不受控制的蹿了出来。
她尽量压制着语气,对司马超回道:“我自从嫁进司马府,一向规规矩矩,除了那日去校场一次,平日里连院门都极少出,我能有何错处?”
司马超闻言扔下手中的奏报,他紧盯着洛芙诘问道:“我且问你,那日我再三让你去校场,你却是一再拒绝,后来为甚又去了?”
洛芙被他问得懵住。
她垂眸思索了下,遂又看向司马超道:“后来我也不过是临时改了主意,这才随着大家去校场,这又有什么不对?”
洛芙瞥着司马超看起来愈加气愤的脸,冷笑着继续道:“你这人总是莫名其妙,实在是难相处得很。”
司马超闻言,他起身来到洛芙跟前,瞧着他气势汹汹的模样,洛芙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司马超却是紧紧逼近,一只大手牢牢的牵制住她的腰身,看着她说道:“哪里是我莫名其妙,分明是你心怀鬼胎。”
为了楚歌表妹,洛芙确实是怀着不可言明的心思。
帮助司马楚歌逃走,这事若是被司马家知晓,她与司马楚歌,皆是大罪,后果不堪设想。
洛芙揣着心事,现下被司马超这一诘问,她心中一慌,脸色随之也随之露出惊惶。
司马超见洛芙这般,他愈加气愤,连同揽着她的手也不由得用力,洛芙吃痛,挣脱开他,恼怒道:“你弄疼我了。”
司马超又擎住她的皓腕,将脱离开他掌控的小女子拉近跟前,冷着脸子诘问道:“我邀你去校场你不去,睿表弟顺口说了一嘴,你便乖乖的去了,哼!你若是不给我说清楚,休怪我翻脸无情。”
洛芙这才回过味来司马超为何与她置气。
原来又是为了司马睿!
他没有识破司马楚歌的事就好。
洛芙微微放下心来,暗暗吐了一口气。
司马超见她不语,他耐不住性子继续道:“你整日对我不是冷言冷语,便是虚与委蛇,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洛氏,你若是敢有二心,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他这是在怀疑她与司马睿。
洛芙迎向司马超狠戾的目光,她咬着银牙一字一顿道:“司马超,你若是再敢言语侮辱我,当心我还抽你。”
司马超闻言,不由得记起上次在家庙时,洛芙打他的事,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下,追问了句:“你若是当真心怀坦荡,为何一直不肯接纳我?”
洛芙平静的回道:“我早说过,我后悔嫁与你做妾了,你若对我真心,将我抬做正妻,我自然接纳你。”
这话一出,司马超便又像被踩住了尾巴一样:“洛氏,我对你已经足够礼遇,你莫要一再考验我耐性。”
洛芙挣脱开他,冷笑道:“没有真心的,是你。”
说着,她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出了司马超的书房。
洛芙刚出了书房,便见柔姬抱着琵琶一步三晃的走来,顺喜连忙迎上去,劝柔姬道:“柔姬夫人,大公子有命,女子不得进入他书房的,您怎的又犯忌讳了。”
柔姬闻言,盈盈水目瞥向了洛芙,娇声质问顺喜道:“她能来,为何我来不得?”
顺喜看了眼洛芙,遂又看向柔姬,为难道:“洛夫人寻大公子说事,所以才能进去,您莫要为难小的,您若是实在思念大公子,待大公子忙完了,小的转告大公子就是了。”
柔姬闻言,看向一旁的洛芙,嘴角噙着得意的笑,说道:“大公子日日都宿在我那里,我们天天得见,又哪里如你说的这般。”
说着,她走近洛芙身侧,眼角斜着洛芙道:“我是见大公子劳累,过来给他弹曲儿解闷的。我可不像某些人,被大公子冷落几日便受不住了,居然厚着脸皮来寻。”
柔姬话音刚落,脸上便挨了重重的一记耳光,她不由得惊呼出声,捂着半边脸难以置信的瞥着洛芙:“我是大公子的爱妾,你居然敢打我!”
洛芙这才拿正眼看她,冷声回道:“我不管你是谁,你既然敢言语侮辱我,我便要给你教训。”
直到洛芙带着婢女走出去好远,才听到被打懵了的柔姬放声的哭泣:“她居然敢打我,大公子,您快出来看看,那洛氏居然打我,哎呀呀,打得我好疼,洛氏如此欺负我,大公子呀,您要是不给我做主,我便不活了。”
蓝田瞥了眼面无波澜的洛芙,忍不住朝着书房的方向啐了一口,恨恨道:“什么肤浅狐媚的玩意,想不到大公子居然会看上这样的人,真是个好色之徒,像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