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父亲,洛芙心中伤感,却是不禁对这个仰慕父亲的年轻人生出了几分好感。
洛芙回道:“承蒙公子恩惠,我家落难后,我虽过得清苦,但现下日子也能过得去。”
赵毅安看向洛芙,笑了笑,回道:“你不愧是洛太傅的女儿。”
看着洛芙朝他投来的疑惑目光,赵毅安接着道:“倒是跟太傅很像,皆是有风骨的人。”
说着,他捧起茶盏递给洛芙,问道:“你如今住在哪里?”
洛芙如实回道:“我现下与阿姆和阿耶住在西城那边,我们租赁了一间木屋,日子倒也安生。”
赵毅安闻言,他蹙了蹙眉,回道:“那地方并不是久居之地,我在京中有一处小宅院空着,不如姑娘带着仆妇搬到那里去罢,姑娘莫要客气,左右那宅院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尽管住着就是。”
赵毅安虽然与她有些渊源,但洛芙这样性情的人,是不会平白受人如此恩惠的,她开口婉言拒绝道:“我们如今下榻的屋子刚租下来不久,付了一年的定金,那屋子我们费了心力收拾出来的,现下也是干净整洁,我暂且还不想搬动,赵公子的美意,我心领了。”
二人正在屋内说话,只听楼梯上传来一阵吵嚷声。
“这位公子,您不能上去!这位公子,请您留步!”
伴随着王掌柜吵吵嚷嚷的阻挠声,一男子“蹬蹬”的大步径直进了屋子。
他阴沉着脸,上来便是怒目而视。
不是司马超,还能是谁?
这样的场合,司马超骤然来这一出,着实让洛芙下不来台,她蹙着柳眉正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赵毅安看向司马超,蹙眉问道:“敢问这位公子,您是何人?可是走错了路?”
司马超没有言语,只沉沉的白了赵毅安一眼,抬手拉着洛芙便要走。
赵毅安见状,连忙上前,拦在二人跟前道:“这位公子,您为何无故拉走我的客人?您这样做,未免有些失礼.......”
还未等赵毅安说完,司马超已经是不耐烦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剑,那冒着寒光的剑尖直指赵毅安的咽喉。
换做一般的人,被这杀气腾腾的司马超这般对待,早被吓住,可赵毅安不过是微微一笑,抬手缓缓的拨开他的利剑,回了句:“有姑娘家在此,赵某不想与你动粗,阁下若是有兴致,我这后院有一片习武用的空地,咱们不放去那里切磋一二。”
司马超冷哼了句:“不过是个贩夫走卒,你也配?”
说着,他看向洛芙,又道:“此是我的女人,我且警告你,今后离她远一些。”
赵毅安闻言,他先是一愣,也跟着看向洛芙。
洛芙了解司马超的脾气,她不想以为自己给赵毅安惹来麻烦,便对着赵毅安回道:“此事说来话长,赵公子且留步,我先行一步。”
说着,她便随着司马超出了绣坊。
待到了外面,洛芙再也按捺不住,扬手劈头盖脸的便是打在了司马超的面上。
倒不是她有多么悍妇,而是司马超这厮真的该打!
司马超挨了这一巴掌,倒也没跟她恼,只将她拉到无人处,才低声吼道:“大庭广众之下,你又来打我,你能不能给我留些脸面?”
洛芙瞪着他道:“方才在绣坊里,你又给我留脸面了吗?”
到底是司马超有错在先,他不再追究刚才被她打的事,只盯着她道:“那人看着便不是好人,我是为了你好。”
“哼!你就是好人了?”洛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司马超拉住她,无奈道:“咱们别在这里吵,走罢,跟我回家去,待回去后愿打愿骂,我都随着你。”
说着,他拉着洛芙拦下了一两马车,不由分说的将她抱上了马车。
“去司马府!”
司马超对着车夫吩咐了句,便跟着上了车。
洛芙看向司马超,沉声道:“你若是敢强行将我带回司马府,我便立刻死在你跟前。”
司马超相信洛芙可不是说着吓唬他。
这女人可是说到便能做到的。
司马超下意识的便拉住了她双手,放缓了语气哄着道:“阿芙,莫再闹了,外头可不想你想的那样,歹人多得是,你一个弱女子,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好?你听话,跟我回去罢,你若是不愿意待在府中,待我过阵子去北面便将你也带上,咱们一起走,好不好?”
面对司马超的滔滔不绝,洛芙只冷声回道:“放我下车!”
“阿芙......”
司马超忍不住唤道。
“你放我下车。”洛芙盯着他,一字一顿道。
司马超长长的叹了口气,拉开车门,没好气的对着车夫唤道:“改去西街。”
伴随着车夫的一声吆喝,马儿转过身子,车子最终还是换了方向,缓缓的朝着西街而去。
“这回,你满意了罢。”
二人沉默了良久,到底是司马超先开了口。
洛芙木着脸回道:“我既然出来了,便是永远不会再回去了的,今后,你莫再动这个心思。”
司马超听了这话,他的双肩缓缓的垮了下来,他侧头看向窗外,喃喃道:“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竟是将你伤成这样。”
他的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悲伤。
上辈子,洛芙钟爱于他,凡事都是先为他考虑,先替他着想,可从未见司马超这般的对她上心过。
便是那时候,她唯一低声下气的对他所求想生一个孩子,他亦是狠心的拒绝了。
相比于上辈子她对她的伤害,现下她对他的绝情,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当然,洛芙也不是非要用上辈子的事来报复司马超,只是她不想再重蹈覆辙,如司马超这样的男人,便是她真的又如前世那般对他柔情似水,也是换不回他的全心以待的。
洛芙开口道:“北面讨袁的战争正是激烈,你该抓紧去那边建功立业才是,在我身上浪费精力,对你是没有什么益处的。”
她既然已经决定再不跟他牵扯,今后各走各的路,那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