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超饮尽了酒,正要唤人再取酒来,只见两个女子缓缓入内,他眯了眯眼,对着那个穿着素色衣裙的道:“你抬起头来。”
那女子闻言,轻轻抬起头对着司马超妩媚一笑,司马超顿时沉下了脸,冷声道:“是谁准你着素色衣裳的?”
司马超后宅没有女主人,顺喜送进去人后,自以为立了功,他正巴巴的坐在外头喜滋滋的候着,齐嬷嬷闻讯赶了过来,见到侄子便问:“听说大公子在里头饮了酒?”
顺喜忙回道:“正是,喝了两坛子了。”说着,又凑近齐嬷嬷耳畔压低嗓子道:“方才我送了两个美人儿进去。”
齐嬷嬷一听这话,立马沉下了脸:“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大公子的脾气,你难道不知?”
顺喜忙道:“这可不是我自作主张,是大公子命我去唤她们来的。”说着,他面露得意,凑在齐嬷嬷跟前道:“自从那洛夫人走后,嬷嬷不是总心疼大公子身边没有可心儿的人吗?现下大公子终于肯收人了,姑姑,这可是好事儿啊。”
顺喜话音刚落,只听堂屋内传来一声怒喝,还未待院子里的二人缓过味儿来,刚才被送进去的那两个姬女便抱头鼠串的跑了出来。
顺喜忙迎上去,急着问道:“怎么回事?可是大公子对你们不满意?”
一个叹气道:“奴家刚见了大公子的面便被赶了出来。”
另一个哭诉道:“大公子好凶,发起脾气,好生吓人。”
齐嬷嬷摆手让两个姬女回去,遂转头劈头盖脸的训斥起侄子来。
“我教导你多少次了,你在大公子身边服侍,要明白大公子的心才是,你再是这般不知轻重,今后便莫在大公子身边了。”
顺喜虽还是半大小子,但也明白些人事了,他真的搞不懂,自家主子后院这么多娇滴滴的美人儿,主子为何不看不碰。
男人嘛,哪有不喜欢美人儿的呢。
顺喜见齐嬷嬷生气,连忙拉住她,哭丧着道:“姑姑,我这也是为了大公子着想啊,求求您千万莫要赶我走,我下次不再自作主张就是了。”
齐嬷嬷白了眼侄子,恨铁不成钢道:“记住你今天的话,若是再有下次,便是大公子不赶你,我也不能容你在这院子里了。”
顺喜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殷勤道:“姑姑,大公子在里面醉得厉害,您看我该做点什么讨他欢心。”
齐嬷嬷又白了眼侄子,没好气道:“你什么也不用做,就在外头守着就是了,你莫要进去,也别让其他人进去打扰,待明天太阳一升起来,大公子自己便好了。”
齐嬷嬷说得没错,第二天天刚濛濛亮,司马超便从屋子里出来了,他眼下虽乌青,但再没一丝醉态,顺喜大喜,连忙迎了上去,关切道:“大公子,您可有什么吩咐吗?”
司马超冷眼看向他,问道:“谁让你放那些女子进我房中的?”
他目光凌厉,看得顺喜后脖颈子一凉,顺喜心中暗叫不好,但他也不傻,不敢说出实话,只是陪着笑脸儿道:“是小的一时疏忽了,还请大公子恕罪。”
司马超白了他一眼,冷声道:“今后再敢让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踏进我院子,你就滚出去。”
说罢,他便大步流星的出了院子,直奔司马正德的院中而来。
司马正德刚刚起身正要去上朝,他见儿子来了,颇感意外,问道:“你怎不去宫里?”
司马超回道:“我是来亲自护卫父亲上朝的。”
司马正德瞥着儿子的面色,蹙眉问道:“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大好。”
司马超勉强的扯出一个笑脸,回道:“没什么,就是昨晚没太睡好。”
司马正德冷笑:“你有事就说,我不喜欢人吞吞吐吐的。”
司马超沉默下来,司马正德显出不耐烦,蹙眉道:“你若是不说,就出去等着,我要急着上朝去呢。”
司马超抬起头,回道:“父亲,我想娶那洛家女为妻。”
司马正德闻声愣了一个神儿,随之他起身抬腿踢了儿子一脚,骂道:“你现下真是越来越没出息了。”
司马超没有躲闪,他挨了父亲一脚后,遂又俯身跪地,一字一顿道:“父亲若是不允,儿发誓今生再不娶。”
司马正德白了眼儿子,重重的冷哼着道:“我平生最讨厌别人要挟,哼!你若不娶那便随你。”
司马超从父亲那里归来,他垂着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司马超不怪父亲生气,连他自己都憎恨自己现下这幅样子。
为了一个女人,他司马超竟然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
司马超牵过马,他依旧生着洛芙的气,他气她不肯对他真心,但现下他却是又很不争气的想过去找她。
司马超翻身上马,马儿踢踢踏踏的在路上慢悠悠的走着,司马超正在失魂落魄,迎风从后面追了上来,他见了司马超,急着禀道:“大公子,昨夜宫里出事了。”
迎风向来沉稳,若不是大事,他不会是这个语气。
司马超问道:“出了何事?”
迎风道:“昨夜坤宁宫混进了刺客,在太后饮食中下了毒,幸而被女官发觉,太后这才无恙。”
迎风口中的太后便是当今天子的母亲,从前的的郭贵妃,儿子登基为帝,郭贵妃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太后。
司马超听闻太后无恙,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但是他身为禁军统领,居然让内宫混进了刺客,此事,他难逃干系。
司马超拨马回头,朝着内宫而去,接着问迎风道:“那刺客可曾抓住了吗?”
迎风道:“抓住了,是个伶工,两个月前才入宫来,弹得一手好琴,太后喜欢,便隔三差五宣她抚琴解闷儿,昨个又宣她来弹琴,也不知这女子使了什么招数,居然将毒药下到了太后的茶水中。”
内宫戒备森严,如皇帝和太后这样的人物,并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近的,便是伶工抚琴,也是宣在外殿演奏,太后居于内殿聆听,中间隔着几道屏风,还有好些宫人护卫,能在这样的情况下降毒药下到太后的茶水中,实在是匪夷所思。
司马超听了迎风的话,他锁着眉头,沉声道:“确实奇怪,待我去会会那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