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司马超公事繁忙,一直未去寻洛芙,今早他起身后便觉得心里慌乱,出了司马府,他没有去皇城当差,而是径直朝着相反的相反而去。
踏着清晨的朝阳,司马超一路来到洛芙住的宅院,他推开大门,只见院子里一片寂静,他心下狐疑,大步进了内院,推开了正屋的房门,屋子里竟是空无一人。
司马超慌张的一面唤着一面将主屋的几间房都寻了个遍,也没找到人,他心里惊惶,思量着洛芙莫不是又被歹人所害,却瞥见桌上有留下的一封信笺,司马超连忙拆开来看,是洛芙的笔迹。
只短短的几个字:我暂且走了,莫寻!
司马超心里一凉,无力的瘫坐下来,待回过神儿来后,他忙招来亲卫,指挥着四处去寻洛芙。
司马超将洛芙可能去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他真的想不通,她为何要不辞而别,司马超细细的思量起他前两日洛芙时候她的反常,他心下了然。
她这是早有离开的想头了。
司马超想不通洛芙为何如此,他心里充满了愤怒和委屈,整个人仿佛顷刻间被掏空了一样。
乌金西陲,天色将晚,司马超骑马漫步目的走在长街上,世界之大,他一时却不知该去哪里。
司马府西苑中,洛氏心里一直记挂着被司马正仁扣在手中的书信,她又亲自下厨做好了晚食,待整整齐齐的将吃食摆在餐案上后,洛氏出了屋子立在廊下左顾右盼,巴巴的盼着丈夫归来。
待司马正仁推开院门,迎接而来的是妻子的笑面,司马正仁心里舒坦,嘴角亦是噙上了笑意。
待进屋后瞥见餐案上已经摆好了的香喷喷的烧鹅,司马正仁哈哈的笑出了声,连声道:“我馋夫人这手艺已经很久了。”
洛氏面上保持着矜持的笑:“我也是胡乱做的,也不知合不合将军口味。”
“怎会不合我口味呢。”司马正仁在餐案前坐定,起箸开始美美的享用起来。
他吃了两口,又赞道:“妙哉!夫人手艺还如从前。”
说着,又瞥着坐在对面的洛氏问道:“你怎的不吃?”
“我不饿。”
洛氏一心惦记着女儿的来信,哪里有心思吃喝,她尴尬的笑了笑,正要提及信笺的事,司马正仁看了她一眼,说道:“如此美味,夫人居然忍心错过,着实可惜。”
被他这么一打岔,洛氏又将未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她坐在一旁,终于挨到了丈夫用完了晚饭,洛氏巴巴的看向丈夫,等着他将信笺拿出来,可司马正仁用过了美味后,却是又自顾的品起了香茶,全然不提书信的事。
洛氏按捺不住,终于开口问道:“蜀中来的那书信,将军可带来了吗?”
“还惦记着那信呢?”司马正仁抬眸看了眼妻子,冷笑着道:“不过是一个远房侄女,你倒是很上心。”
“我听闻这侄女要生子了,心里惦记着。”说着,她朝他伸出手去:“将信给我。”
司马正仁在腰间的衣袋中摸索了一番,谢氏巴巴的看着,司马正仁摸完了衣袋又摸向袖袋,遂蹙着眉喃喃自语道:“我分明是将那信带在身上了的,怎的不见了呢,莫不是丢了。”
洛氏一听这话,她急得连忙起身,来到丈夫跟前,伸手在他身上仔仔细细的找寻起来,她脸色渐渐转冷,转而对着丈夫怒目而视,责备他道:“真的弄丢了?你怎会这样不小心。”
“怎么会弄丢,我不信!”洛氏心里着急,她找寻了一遍不见信笺,尤不甘心的又在丈夫身上重新摸索了起来,直到瞥见丈夫不怀好意的笑,洛氏才明白过来。
他这是在故意戏耍于她。
洛氏木着脸色坐了下来。
司马正仁睨着妻子,问道:“怎的不找了?”
洛氏一扭头,眼泪便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怎的还哭了?”见妻子落泪,司马正仁立马收敛起笑意,屈身坐在她身侧,用手去板她身子。
“你莫要碰我。”洛氏看也不看丈夫一眼,起身抛下他,自顾去了内间。
洛氏正坐在床上独自垂泪,司马正仁信步走了进来,他在妻子对面立住,朝她缓缓伸出了手。
那手上捏着的,正是那封蜀中寄来的书信。
洛氏连忙从他手中夺过书信,待拿到了那信,她尤不敢相信似的看向了丈夫。
司马正仁开口道:“将信给你,莫要哭了。”
洛氏抹了一把泪,说了句:“多谢。”
她正要迫不及待的拆信来看,意识到丈夫在场,洛氏的手又下意识的停了下来。
“我累了,要,要休息了。”她不擅于托词,说这句话的时候,结结巴巴的。
司马正仁没有计较,他点了点头,回了句:“早些休息。”便大步出了屋子。
待丈夫一走,洛氏连忙来拆信,因为激动,她手都是抖着的,拆了好半晌,她才将信笺取出来。
信上,依旧如上一封那样以她远房亲戚的口吻所书,洛氏牢记上次被洛芙识破的暗语,她隔着一个字来读,却是没读通,她又隔着两个字来读,还是读不通。
洛氏急得直冒汗,她的目光紧盯在信笺上,对着那信上的几百字,左看右看,却是怎么也看不懂。
虽不是女儿亲手所书,但可以看出这字与上次来信是一个人所书,显然,这就是女儿写给她的原信,虽经了司马正仁之手,可见并未被他掉包。
这信里定是有暗语的。
这封信,面上说的都是一些客套话,还以她远房侄女的口吻提及了从前在洛府中,这“侄女”与洛芙玩耍的事情,林林总总的几件小事,但是洛氏左思右想,却怎么也看不懂这里的暗语。
此事还得靠洛芙。
出身书香门第的洛氏与侄女洛芙一样从小饱读诗书,但她虽有才学,但却没有侄女洛芙的激灵。
洛氏收起信笺,唤来仆妇吩咐道:“且去打听下,大公子可在府中?”
对于洛芙上次被人暗害,洛氏已经知晓,她也知道现下侄女被司马超藏了起来,现下她心里着急,便想趁着夜里,让司马超带着她去见洛芙。
仆妇领命而去,只是刚出了屋子,便又折了回来,回禀道:“夫人,大公子前来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