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黄大监身边的一干仆人都被严密的关在一处废弃的侧殿内,副使打开殿门,一干人见了司马超,立马乌压压的跪地求饶,嘴里不断的喊着冤枉。
司马超命人将一干人提出来,据太后身边的人说,太后中毒前一直嚷嚷着听到了什么声音,所以司马超便将其余人等交给副使去审问,他则是亲自对那三个姬女审问。
这三个姬女,有两个是从前先帝赏赐给黄大监的,另外一个是从外头采买而来。
只是直到日落西山,司马超也没审出什么线索,他只好命人将几人带下去暂且看管起来。
折腾了一天一夜,司马超疲惫的靠在椅子上,抬手捏着眉心,细细的思索着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
这时,行宫的掌事入内,对着司马超点头哈腰道:“少将军,那黄大监的义子来了,说是要将黄大监的棺梓运回老家好生的安葬,您看他人既然已经去了,还请少将军您高抬贵手。”
既然人已经死了,便是拘着也毫无用途,司马超摆了摆手道:“且将那黄某的棺梓给他义子就是了。”
掌事的答应下来,又与司马超讨好了几句,见司马超态度冷漠,他便识趣的退了下去。
掌事的走了没一会儿,司马睿带着两个锦衣卫副使走了进来,司马超抬眸问道:“怎么样?那些人中可查到了什么线索吗?”
司马睿回道:“暂时还没有。”
依照他们多年查案的经验,对于有些嫌犯,根本无需细审,便可以判断出来,司马超听了司马睿的话,不仅露出失望之色。
司马睿看出了司马超的心思,他上前道:“这些贼人诡计多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审问出结果来的,表哥莫要着急。”
司马超挥手退下其余副使,只对着司马睿道:“我怎么觉得咱们一直被贼人戏耍着呢,我这心里好生的不踏实。”
“这些贼人,着实狡猾。”司马睿听司马超抱怨,他也忍不住恼怒起来,絮絮道:“若不是咱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他们又怎能如此轻易得手,表哥你放心,这贼子的主犯定然还藏在行宫里头,只要假以时日,弟兄们定能审问出来......”
“不好!”不待司马睿说完,司马超骤然起身,厉声道:“快快拦住那黄大监的义子。”
司马睿不由得一惊,疑惑道:“表哥,你怎么了?”
司马超问道:“那黄大监的尸身在何处?”
“我方才过来的时候,见那姓黄的棺梓已经被他义子运走了。”司马睿诧异的又追问道:“表哥,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司马超也来不及多加解释,大步出了屋子,急着回道:“来不及细说了,快命人将那姓黄的拦下来。”
说着,司马超便带着司马睿等人追了出去,待到行宫门口,司马超急着问看门守卫:“可见到那黄大监义子运着棺梓朝哪个方向去了?”
守门的见司马超神色焦急,忙指认了一个方向,嘴上回道:“走了有一刻钟了。”
司马超闻言,二话不说,带着一行人便快马加鞭的朝着守门所指的方向追了上去。
还好那人还未走远,待追上了人,司马超命手下的锦衣卫将那车马人等团团围住。
那黄大监的义子名唤黄英,他见状忙上前与司马超理论道:“少将军,我义父乃先帝心腹,如今她不幸病故,少将军为何拦我义父车马棺梓。”
司马超也不与她多言,只对着手下吩咐道:“去将棺梓打开,给我细细的搜查。”
黄英闻言连忙上前阻拦,嚷嚷着道:“少将军,您这可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您,您这样,不妥当吧。”
三两个锦衣卫上前将黄英拦下,嘴上喝道:“少说话,耽误了咱们锦衣卫办案,十条命也不够你抵的。”
说着,另有几个锦衣卫上前,三两下撬开了棺梓,细细的搜查了一番,遂对着司马超回道:“将军,里面并没有暗格,也并未藏人。”
黄英见状,更加得理,挣脱着桎楛,大声的嚷嚷着道:“我义父可是先帝身边的红人,他老人家伺候的先帝一辈子,连新帝都要唤他一声谙达呢,你们若是再无礼,我便告到陛下跟前去,我义父为了皇家鞠躬尽瘁,你们却让他死后不得安宁,陛下若是怪罪下来,凭你们是锦衣卫也吃罪不起。”
任凭黄英如何叫唤,司马超只是充耳不闻,他指着黄英带来的另外一辆车马,对着手下命道:“去马车里看看。”
黄英一惊,忙叫着道:“那是我家女眷,你们,你们也太无礼了。”
两个锦衣卫上前打开车门,只见里面有一个老妇和两个小丫头,几个妇人见了外男,均是不约而同的发出惊恐的叫声。
锦衣卫将人赶下了车,那老妇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一头发已经花白,梳得却是一丝不苟,两个小丫头不过十五六的年纪,看穿衣打扮,不过是服侍主人家的仆妇,二人被赶下车后,便吓得躲在老妇身后,哆嗦着不敢出声,倒是那老妇还算镇定,他对着驱赶她们的锦衣狠狠的白了一眼,刚要愤怒开口,遂瞥了眼不远处的司马超,终究是没有骂出声。
两个番子上车搜查了一通,遂过来与司马超回道:“车上除了这三个人,没什么可疑的。”
司马超看向黄英,问道:“她们是何人?”
黄英梗着脖子回道:“这是我义父的妻子,我的养母。”
好些得势的太监在外与正常男人一样养着妻子,认养些义子,这并不是什么稀罕事。
司马超坐在高头大马上,他听了黄英的话,远远的朝着那老妇睨了一眼,那老妇见他看将过来,索性气鼓鼓的扭头转向了另一边。
此刻,两个小丫头已经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味儿来,二人看出司马超才是这帮人的头儿,她们抹着泪走上前来,战战兢兢的跪地求道:“老爷病故,老夫人不甚伤心,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咱们归乡让老爷入土为安,大人,咱们可都是无辜良民,求求您了。”
两个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呜呜咽咽的,看着甚是可怜。
一旁的司马睿看得心软,上前劝司马超道:“既然没搜查出什么可疑之处,便放他们走罢。”
此刻,司马超的脸色却是阴冷下来,他对着立在远处的老妇,冷声道:“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