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菁菁已经看准了刘阿娇的心思。
“你说谁是谁内外勾结?八小姐,抢我家东西的那两个人的下场,你看到了,可不要胡说。”
“胡说?不信,你问问你家这位二少奶奶,她有没有做过亏心事?她有没有与人勾结绑架你妹妹?”
此话一出,何苗苗那脸完全丢在了地上,她的老公就在身旁。
乔二跳起脚就来:“你血口喷人!刘小姐,你虽然贵为太守家的千金,可你也不能这么污蔑我们苗苗。我家苗苗当日在你家被你当成奴仆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说话间,乔二也是养了家丁的公子做派。
回头就要喊自己人将刘阿娇推搡出去。
刘阿娇觉得这阵势奇了。
“嘿嘿嘿,嘿嘿!
你们兄弟在我父亲手下做官!还敢动我?
来,你动手试试。
告诉你,从来只有我动别人的份儿,没有别人在我身上动手的道理。
我公爹活着的时候,我是太子妃。
太子妃,你知道吗?你们这种人低三下四,怎么见过太子妃和公主?”
刘阿娇还搬出身旁的袁十一。
袁十一又不得不站出来,安抚两边的情绪。
“六嫂,是你说话不清不楚的,不怪二公子着急。”
刘阿娇被袁十一这么一劝,指天发誓说,她要有半句虚言,让那被砍死的两个姓李的和姓朱的回来找她,她敢跟死人对质。
如此,乔菁菁终于确信,何苗苗做了坏事,且一直将这件事情瞒着整个乔家。
但她不愿意让刘阿娇看笑话。
“大小姐,我乔菁菁做事分轻重。当年,我和八小姐的那些误会,若是今日在此摊开来说也可以。八小姐,你曾为难过我,我也曾反击过八小姐,八小姐没有完全占据上风,我也受过委屈。既然如此,不如扯平!
我弟妹的事,阿爹与我早就知道,家中大人都已决定既往不咎,八小姐在此时说出来过,当个故事听了罢了。
是吗,弟妹?”
乔菁菁把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何苗苗才敢梗着脖子站在乔二身后。
她一直胆战心惊,就怕这件事迟早败露,被家人清算。
而乔菁菁还在刘阿娇面前维护她的面子。
何苗苗站出来面对刘阿娇:“八小姐,事情都已经过去。
我家大乔姐受过陛下的嘉奖,在刘太守跟前也是出过力的人物,对庐江城百姓也是有贡献的,大家有目共睹。庐江城里,还有许多农官记得我们大乔姐的好处,来来往往,与我家大乔姐谈论农商,讨论春耕秋作。
八小姐,不管怎么样,我大乔姐这些功德是不能红口白牙就抹掉的。”
刘阿娇看着何苗苗。
嘿!
乱事见真情啊,这果真是一家人,一根藤上的蚂蚱抱成一团了。
“成!”
刘阿娇也就笑笑的。
“是是是,就是因为大乔你在我老爹跟前,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大乔能耐,受了许都哪位……陛下青睐。”
刘阿娇一半嘲笑一半酸。
“我这就跟你化干戈为玉帛!大乔,你化不化?”
吕蒙鼻子里哼出一声。
是因为刘小姐带来的打手实在打不过他吕蒙。
所以不得不化干戈为玉帛。
袁十一已经十分能拿捏时机,她一手拉起刘阿娇的手,另一手牵着乔菁菁。
“好啦好啦,既然如此,都和好吧,以后都是亲亲的姐妹。我初来乍到,还望嫂子和乔大姑娘多多指点,不要与我见外。”
然后,乔菁菁为袁十一安排了一顿好吃了,刘阿娇纯属沾光。
烤鸡胸肉,鸡翅,鸡尖鸡腿。
刘阿娇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的美味。
刘阿娇一下子变了态度。
袁十一也吃了许多。
“太好吃了!大乔,你早告诉我,你有这样的本事,当年我也不至于把你追到马厩里去。”
没有早告诉他们么?
“八小姐,你贵人多忘事嘞,我阿姊当年明明告诉大家,她会做烤鸭,你们都不愿意听。嫌我阿姊说的这些话有辱了千金大小姐的体面,你们宁愿去逛园子,也不愿意跟我阿姊呆在一块儿嘞。”
乔蔓蔓也翻出当年的旧事。
刘阿娇正吞了一大团鸡腿子,侍女给她递来帕子擦嘴。
“我再说一次哦,当年事情怪不得我的!
当年,小乔,你和大乔,你们姐妹俩走到陆康那府上,没见着所有的眼人眼睛看你们俩都看直了吗?
也不怪你们自己出了风头!是你们抢了本小姐的风头,哪能怪得着本小姐跟你们过不去!”
刘阿娇说起来还振振有词。
袁十一却说:“六嫂的风头哪里都是最盛的,怎么抢得走?是吧,乔大姑娘。”
乔菁菁也点头。
刘阿娇今天愿意跟她假意化干戈为玉帛嘞,除了吕蒙的拳头够硬,除了她做的烤肉够香,肯定也因为她的这张脸,留了这条疤痕。
女人善妒,放之四海而皆准。
那天夜深人静。
乔菁菁坐在铜镜前,她看着自己脸上的这一条痕迹。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已经慢慢愈合。以前浅红色的痕迹,如今也已经消了淡了,和它本身的肤色一致,白皙细腻。
若是精心遮挡,精心修饰,也看不真。
不过,知道她的人却都知道,这条疤痕给她带来了什么。
乔菁菁其实也爱美。
当年她脸上受伤的时候,没有多想。
等到这后来,她在母亲面前常常因为这受伤的脸挨骂,在庐江城这些人的眼中,常常因为这张脸破了相,被别人视为与风水不好,避之而不及。
时间久了,她心里也有了一条伤痕。
虽然她一再受到太守的奖励,陛下的肯定。
可没有谁她颁发“东汉小姐”“庐江小姐”的选美奖项!
这就说明,她的脸,拉低了大乔的颜值。
得重视。
补齐短板。
今天刘阿娇走后。
何苗苗的事被捅到了老母亲跟前。
乔菁菁没有那么做。
是乔二身边的妾室五娘和六娘,将这件事当做好大一个不得了的,说到母亲跟前,说母亲养了一个白眼狼儿媳妇,竟然联合外人算计四小姐。
母亲这些时日按照全家人的要求,静养。
家中的事物一概不管,不生气,不理论。
但这件事毕竟又关系到当年乔蔓蔓的声誉。
乔阿母自从回到家中,好不容易将两个女儿调教一番,两个女儿说话做事比以前像女孩样子,以前丢下的舞蹈琴棋等等都重新捡了起,女孩子该有的装扮做派也都重拾了。
虽然两个女儿仍然还不曾嫁出,不过也总算有些起色。
卫家的二儿子与大乔有联络,城郊有个姓吴的员外,大概意思是相中了小乔。
这些人说来,都是那一年在陆太守府上,因为乔菁菁给农官们讲课,所以结识下了。
在这种紧要的节骨眼上,又翻出了何苗苗当年的事。
乔阿母气的拎起拐杖,就朝何苗苗身上打。
何苗苗已经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她说自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做过错事,在家里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阿母,我知道我错了,我那时只是一时糊涂!因为孙策围困了庐江城,阿翁带着乔二和乔三打仗去了,我一个女人在家里六神无主,实在是没有办法。”
何苗苗说他是受到了外人的威胁。
乔阿母几个重重的拐杖打过去。
何苗苗就趴在那地上,动也不能动,嘴角渗着血。
“你还在这里狡辩,死无对证是吧,和你勾结的是谁?你说是那个叫刘希儿的,八小姐的下人,那个人不是被蔓蔓一剑杀了吗?
来咱们家抢劫的,那两个姓朱的姓李的不是已经被孙策给砍了头颅了吗?
何苗苗啊,何苗苗!枉我这么信任你,把你当我的女儿一般看待,买了奴仆伺候你,你竟然这般歹毒!
你这样的儿媳妇,我要不起。
这样,乔二,你即刻写了休书,将她送回家去。”
何苗苗趴在地上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