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李瑞一心想要从敌人防御的缺口突围,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在飞鸿镇还有一个叫做迪伦·海格的家伙要顺手干掉。
当他带领队伍在林间悄然穿行,抵达飞鸿镇正北方向的时候是正午,他命令众人停下。
“休整。”
亡灵是不需要休息的,但他们不宜顶着烈日行进,而且这么多人妖鬼,大白天乱跑容易被发现,所以两天以来,他们中午都在隐蔽之处停歇。
“你们原地休息,我去去就回。”李瑞对巨力士低声交代了一句。
卡薇娜此时有些疲惫,她靠在巨力士的肚皮上,迷迷糊糊地问道:“你要去哪?”
“太阳落山前回来。”
李瑞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然后就立刻消失在林间,怀里塞着猿二两,这个小妖有大用。
这一次,他的打算是快速突进,靠到飞鸿镇附近,如果那边防守松懈,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杀目标,然后直接逃离。
那时候,林子里的众妖应该也休息好了,再行军一夜,应该就能抵达粮水区域,那时候就安全了。
他单人行动,目标不明显,而且速度要更快,一個小时就突入到了飞鸿镇北侧一两公里的位置,用千里镜看了一会,大致确定了防守力量不多,然后就继续前进。
这地方位于西部王国防线后方,警惕相对比较松懈。
李瑞被陈成施展了屏蔽干扰的技能,aoe预言不能波及到他,此时此刻,应该是没人能预料到有个龙国的高危目标正在他们后方准备整活。
这座小镇的地形,对他来说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水草茂盛,属于湿地环境,动物本能有效,可以降低他被发现的可能性。
之所以环境如此,是因为这座镇里原来生活的是一群飞鸿,也就是大雁修炼成的妖族,附近都是芦苇荡,这给了李瑞可乘之机。
他在芦苇丛之间游动,没有弄出多少动静,靠到镇边之后,发现前方有两个放哨的飞鸿妖族,看起来心不在焉的闲聊。
李瑞潜入水中,像一条外出捕食的鳄鱼,悄然游动过去,猿二两不会游泳,扒在他的背上露出一个脑袋,却因为紧张而屏住了呼吸。
十米、五米、三米。
李瑞觉得距离已经足够近了,于是骤然暴起,发动了突袭。
啪!
一个大比兜让其中一个飞鸿妖族毙命,而后反手将另一个按在了地上,死死钳住对方修长的脖颈。
“敢出声,就死。“
李瑞冷酷无情地说道,又展现出了凶神恶煞的效果,“我问你答。伤员在什么地方?”
猿二两一边在旁边抖皮毛上的水,一边帮忙翻译。
飞鸿妖族不敢隐瞒,连忙指路:“就是那个二层木楼,镇里唯一一个伤员就在二楼。”
招揽本地人的忠诚度,取决于招揽的过程,很显然西部王国在这里没多用心,当然也不排除是被逮住这家伙比较胆小。
不出所料,这地方并非前线,是用来安置重要伤员的,应该是西部王国的指挥官担心迪伦·海格受到刺杀,故意转移到比较深入寒风州腹地的位置。
不过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有敌对势力的人会丧心病狂的来到这种地方。
李瑞又问了一下布防情况,得知这里主要是由飞鸿族把守,人类超凡者不超过一手之数,更加放心了。
以前线的压力来看,西部王国不可能另派一个高危级的人物来守迪伦·海格,自己得手的概率很大。
他将飞鸿妖打晕,然后把猿二两揣进衣服里,随后继续顺着芦苇丛往接近镇子的方向摸索。
前面十几步,就是小镇里唯一一条土路,他开始思索要怎样刺杀目标。
都天雷火咒,威力大,范围广,缺点是动静大,用出来之后就得立刻远遁,没机会确认目标是否死亡。
闯进去近身突袭,同样会引人注意,而且可能会受到飞鸿妖族的围攻。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天色突然一暗。
一大团云雾从空中飘过,遮住了太阳。
“这就是天意吧。”
李瑞在心里冷笑一声,开启了雾流掌控。
......
飞鸿镇就在湿地边,因为空气湿度大,这附近很容易起雾,但是当雾气在大中午出现的时候,不少妖族还是觉得很奇怪。
鸿药就是这么认为的,不过他也没往心里去,毕竟外族联手高原上那野蛮王庭下山占领寒风州这种事都发生了,起个雾又怎么样呢?
他是镇里的医师,最近受到了族长的指示,要他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照顾一个受伤的外族。
他心情孤傲,本不愿意低三下四的侍奉那些不讲礼数的强势外族,但族长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傲气。
你不为了你,也想想妻儿老小吧?
当初王庭和西部王国占领这里的时候也有妖族反抗,现在他们已经在芦苇荡底下喂鱼了。
他思来想去,没有办法,只能选择屈从。
咕嘟咕嘟。
他把养身的药汁倒入陶碗里,放在托盘上,准备过街送到对面去,但发现雾气重得有些离谱。
站在他的药铺门口,竟然都看不见对面的族老议事堂,当然,那地方现在已经是迪伦海格的疗养院了。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一个身影从他的门边路过,手里提着一把伞状的武器,身上气息浑然,看不出深浅,但有一点很可怕,就是那人的眼睛里闪着红光。
外族?
鸿药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并没有太过在意,他已经见过很多外族了。
他端起盘子正想继续把东西送过去,却发现没有按要求准备好擦手用的温热湿毛巾。
他摇了摇头,对身后的学徒说道:“去打一盆热水来,要是没有冒进,那厮又要发脾气了。”
他又放下托盘,把棉布毛巾在学徒端来的水盆里打湿洗了好几遍,然后叠好也放在托盘上,这才再度出门。
他心里唯一的安慰是,虽然是外族,但自己要照料的也的确是病人,对方的状态非常不好,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
作为医师,他觉得救死扶伤是分内之事,这么想的话,对这个工作的抵触要减轻不少。
他再次推门而出,走过那条东西方向贯穿镇子的土路,正好看到那个红眼的身影从对面的两层楼里出来。
“真是个怪人。”
鸿药总觉得那人给自己一股心惊胆战的感觉,他没敢招呼,端着盘子进门上楼,轻车熟路地走向那个伤员所在的房间,推开了门。
咚!
托盘吊在地上,陶碗很坚挺的没有碎裂,但药汤洒了一地。
“啊!啊——”
鸿药的惊叫声冲入还没有消散的雾里,像地上的那摊鲜血一样扩散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