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已，凌雪茵激动与欢喜的情绪为之一滞，明亮的眼睛微微眯起，过去丰富的经历让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或许……应该……大概……可能是师兄偷腥的味道。

这种念头始一浮现，便一发不可收拾。

少女歪着脑袋，先是古怪的看了眼师兄，然后果断将小巧的琼鼻贴到师兄身上，不放心的嗅了嗅，仿佛想要验证什么。

“丫头，你这是干什么？”苏新鸿身子后仰，不打算让师妹得逞。

“师兄你别动，我好像闻到了师尊她们偷吃的味道？”少女很固执的没有松手。

师妹，你这是狗鼻子吗，这都闻的出来？

苏新鸿自然不会承认，厚着脸皮，面不改色道：“怎么可能，丫头别整天疑神疑鬼！什么都猜，能不能想点好的！”

离开之前他可是洗的干干净净的，就连师尊大人主动相邀一块洗鸳鸯浴都被他严词拒绝了，哪里会有味道留下？

“真的？”

凌雪茵狐疑出声，对于师兄的说词不太相信。

“不然呢。”

苏新鸿当即一点都不客气的给师妹脑门上敲了一下，轻哼道：“你不想想你干了什么，将师尊姐妹五人都揍了一顿，还大骂一通，你是威风了，可收尾善后的不还是我？”

“这……她们不是咎由自取嘛！”

师妹不甘心的将脸蛋在师兄胸口蹭了蹭，确实没有嗅到什么特殊的味道，而道心通明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反馈，只是女儿家对于危机的第七感让她不得不相信这些。

况且，这也只能说明今天师兄没有偷吃，那昨天呢，前天呢，她没有来到天宫的每一天呢？

师兄是不是天天被那群如饥似渴的女人按在床上，坐在身下，叫喊连天，下床的机会都没有？

别人不说，光是几个女人对于师兄攻略进度的提升是万万做不得假的！

“好好好，她们咎由自取，不过听你这口气，是不是教训完她们之后，胸中恶气没有出完，还要我给你补偿？”

苏新鸿抬手刮了刮少女的调皮的瑶鼻，没好气道。

“师兄，真的不可以吗？”

还有些沮丧的凌雪茵瞬间振奋精神，眼睛都闪亮起来，大有一种欲欲跃试的冲动。

在她心中，本来就该这样，费尽心思打败了师尊她们这群霸占师兄的妖艳贱货，还突破了境界，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双喜临门啊，也是时候享受胜利者的奖品了。

她努力修行，刻苦钻研，日日夜夜的鞭策自己，为的不就是这么一天么？

“可以个头啊！”

苏新鸿稍稍用力的捏了捏少女的鼻子：“我问你，你怎么进入天宫的，我给你的小曦呢，她又在哪里，你一個姑娘家的，不要整天想着那些乱你道心的事情好不好？”

说起小曦，他还有些庆幸，如是换做平时，指不定就是真的要让雪茵如愿以偿了，但眼下真的局势不允许，不说凌霄剑神在暗中捣鼓什么，光是天宫门口还堵着自己老妈呢，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想自己面对那未知的情况。

“啊，我……”

满脑子都是怎么拿下师兄的凌雪茵这才醒悟过来，惊呼出声：“我忘记了，师兄，如今南天门外可是堵着好多人呢，苏仙子，苏女官，还有扶摇仙尊她们都站在天门之外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我以外，全都无法进入天宫。”

“什么？扶摇还有苏女官她们都在？”

相较于师妹的恍然，苏新鸿可谓是真真切切的吓了一跳，心脏抽搐，脸都刷的一下白了。

本来他以为外面只堵了小妈一人，所以故意借小曦从师妹嘴里引出小妈，不曾想还有另外的惊喜。

苏凝熙为何与小妈凑一块了？还有扶摇也找上门来？这……这是哪门子的展开？

如果他现在走出去的话，会不会当场社死啊！

更不用说师妹本人了，这才刚刚打赢师尊她们五个，算是出了口恶气，达成阶段性目标，若是让她知道苏凝熙与他的关系，这醋坛子非得真的掀翻不可？

到时候小丫头与凝熙娘子翻脸不认人，会不会引来凌霄剑神的登场，前几日在凌霄宝殿中见到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印象深刻。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可不行。

“师兄，你要去见一见扶摇和清仪她们吗？这么久不见，想来她们应该也会很高兴的吧？”

凌雪茵忽然压低声音，趁着师兄略微走神之际，赶紧旁敲侧击。

战胜师尊她们几个让自己有些飘飘然了，若不是师兄提醒，她都要忘记外面还有一群需要示威的女人呢，只可惜即便如今突破至仙王领域，也难以抗衡扶摇这等天尊强者。

“你看，怎么又阴阳怪气起来了，雪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扶摇她们的关系？”

苏新鸿白了小姑娘一眼，就差给她打屁股了，喜欢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是吧，小丫头这是捉那啥上瘾了？

幸好子系统将一切消息都反馈给她了，双方心中就跟明镜一下，面对师妹的发问，他也不用编各种理由忽悠，直接理直气壮的回答就是。

“我……我当然知道，所以……诶……师兄你……”

小雪茵鼓着小脸，还想据理力争一下，相较于师尊，扶摇她们又是另外一种风格，是侍女，是好姐妹的娘亲，这种身份上的差距，必然带来另外一种别样体验，危机感十足好不好。

指不定师兄这几天在天宫之中大鱼大肉吃多了，想要换个口味呢，而扶摇清仪她们正好送上门来，干柴烈火一碰撞，那绝对一发不可收拾啊！

面对师妹这小性子，做师兄的倒也没有一味的迁就，扶在少女小蛮腰上的手儿一勾一揽，便是在她猝不及防的惊呼之中，轻而易举的将少女搂抱着坐在湖上亭台之中。

打赢了师尊月儿之后，小姑娘多少有点得意忘形了，怎么都得好好敲打一下。

柔软的裙裳包裹着一双笔直纤细的腿儿，苏新鸿毫不避讳的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箍住少女盈盈不堪一握腰肢，一手却是挑起她雪腻的下巴，让视线与自己齐平，瞧着那慌乱的眸光，这才玩味出声：“所以什么？雪茵这是吃醋了，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证明自己比别的女人强？”

“没……师兄，我……我才没有……”

几乎要将自己包裹的师兄的味道，裹杂这扑面而来的温热吐息，突然变作这般亲昵的姿势，凌雪茵蹭的一下面红耳赤，不仅身子紧绷，一双小手无处安放，就连说话都语无伦次。

“没有？你可不是这个意思呀！”

苏新鸿挑了下眉，意味深长的看着师妹，进而逐渐靠近师妹精致的脸庞，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她：“那我怎么觉得雪茵是想要当大妇呢，等到以后过了门，不管是师尊还是扶摇她们，说不定会吃不了兜着走呢？”

“诶！”

师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让她不自觉心跳加速，师兄深邃而强势的眼神看的她心慌意乱，而师兄说话的内容更是令她思绪一片空白，小脑袋上都紧张而激动的冒起了白烟。

“没……没有……师兄，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这样的师兄，小姑娘根本无力招架，想要解释，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并不是想要当大妇，也不是想要针对师尊和扶摇她们，只是……只是……

那可能是一种嫉妒幽怨的情绪，憋在心里久了，关键还是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无法控制的心生不满，这种感觉很复杂，很纠结。

想要说出来，可脑回路都有点崩溃，基本的思维逻辑都丧失殆尽，只是痴痴的看了他片刻，便软化了僵硬的身子，如同投降一般乖乖的闭上了眼睛，抿着小嘴，心儿小鹿乱蹦，激动又忐忑，任由师兄接下来对自己做任何事情，无论是惩罚也好，奖励也罢，她都无所谓。

只要师兄在意她，不要忽视她就好。

苏新鸿眼皮跳了跳：师妹你这……

他本意是想要言词沉重一些，更有一种分量，想要在雪茵面前重新巩固自己作为师兄的威严，不然师妹又是修为突破，又是将师尊打了一顿，自信心暴涨之下，真的可能无法无天，指不定哪天就爬到他头上去了。

可没想到小丫头的妥协来得如此猝不及防，连几分给自己开脱的念头都没有。

苏新鸿眸光闪烁，嘴角挑了一下，淡淡出声：“师妹，我明白你心中的想法，对于我，对于师尊心生不满很正常。”

“没……没有，雪茵不敢埋怨师兄。”凌雪茵羞涩闭着眼睛，却也赶忙回答，只是说话之余，声音有点颤抖，因为师兄按在她腰间的手掌正在缓缓向下。

“是吗？”苏新鸿手上动作不停，却也自顾自道：“可你毕竟是以下犯上，忤逆师尊不说，又是辱骂，又是大逆不道的对师尊出手，师兄以前是怎么教你的，现在可不能包庇你啊，你准备受惩罚了吗？”

“师兄……我……我……呀……”

凌雪茵猛然睁开眼睛，不久前还闪亮发光的眸子蕴满水色，樱唇轻启，一张美丽的小脸更是羞臊非常，娇艳欲滴。

“闭嘴！”苏新鸿冷冷开口。

“嗯……嗯……”

凌雪茵轻轻扭动身子，声音细弱蚊蝇：“师兄，我忍不住了……我想……”

“憋住！”

枯寂大地终年没有雨水浇灌，呈现出一片荒凉景象，如今终于有勤劳的农夫开垦荒土，疏通河道，都没有等到将其彻底贯通，那积蓄在上游的水库压力却是先一步释放出来，化作滂沱怒涛奔涌而下，顷刻间便能浇灌万亩良田。

不多时，苏新鸿来到凉亭边缘，撩起湖泊中清澈的湖水默默洗着手，而在他身后，师妹雪茵却是软软的瘫坐在地上，目光迷离，神情呆滞，似乎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全无之前意气风发的仙王姿态。

苏新鸿扭头瞥了师妹一眼，下意识瘪了瘪嘴。

菜！

太菜！

也就嘴上逞逞能了，这都菜成啥样了，再多练几年吧！

欺负这样的师妹，实在没有成就感！

……

“师妹，好些了吗？”

片刻之后，苏新鸿学着师尊月儿她们过去的方式，有模有样的在凉亭中煮起了茶水，袅袅白色的水汽升腾，伴随着阵阵茶香，显得格外惬意。

“嗯。”

凌雪茵低垂着小脸，即便重新换了件干爽的霞衣，却依旧红扑扑着脸蛋，不敢与师兄对视。

师兄的惩罚过于另类，却又过于印象深刻，稍微回忆一下，都能让小姑娘羞的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没有别的感受？”苏新鸿一边泡茶，一边好奇问道。

“啊！这……没……没有吧……师兄你这是……”小姑娘不知如何回答，有些语无伦次。

“是吗，那……没什么了……”

苏新鸿摇了摇头，姑且放下深入观察的想法。

惩罚师妹是一方面，他更想看到的是那位凌霄剑神的反应，若是如今天宫的局势真是她在幕后指导的话，那自己这么欺负惩罚雪茵，对方应该看不下去才是，可万万没想到，雪茵都被她欺负的快要脱水了，对方依旧一声不吭，连半点露面的想法都没有，属实让他难绷，难不成真是他猜错了？

要知道他连借贷的力量都时刻准备好了，随时将外面的小妈和凝熙娘子拉进来帮忙，结果全都没有用上。

“还站着干什么，来，多喝点水啊，师妹，你不口渴吗？”

“哦……哦！”

就像是思绪还没有回归正轨一般，小姑娘无论做什么都显得慢那么一拍两拍，手儿捧着茶杯，眼中依旧带着几分春意，甚至偷偷望向师兄的眼中都水雾弥漫。

“对了，师兄，你也这么惩罚过师尊吗？”小半杯水下肚，凌雪茵忽然想起了什么，好奇的问道。

“……”苏新鸿抬手抚额；“没有，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问问。”少女继续小口小口喝茶，但片刻之后，又是眼珠乱瞥，不经意的问道：“师兄，如果莪和扶摇清仪她们撕破脸，你还会惩罚我吗？”

！！！

丫头，你不对劲啊！

这是你应该关注的角度吗？

嗡！

就在师兄妹两人两天话题越发少儿不宜的时候，天宫之中却是传来阵阵异样的波动，如同笼罩在四野之上的一片朦胧轻纱被解开，一共五处地方，接二连三的出现了与过去多少年截然不同的景象。

有的地方山峦远去，前方豁然开来，一片广袤无垠的瑶海凭空出现。

有的地方百花绽放，心想扑鼻，而在那花海中央，一座鲜花灵宫座落在那里。

有的地方曲径通幽，九曲十八弯之后，一座古朴又肃穆的天坛映入眼帘。

有的地方神山立起，万丈光辉瀑射，浓郁又霸道的仙道天威凛冽。

……

“师兄，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凌雪茵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就像是变魔术一般，先前还如同人间仙境的天宫突然变了一副模样，仙家灵境的氛围荡然无存，神秘之中充满了威严与肃穆的气息。

“我也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先观望一下吧？”

如果可以分身的话，他倒是真想每一个地方都进去看看，毕竟是由系统引出来的关系到天宫的隐秘，表面上是师尊她们的任务，实际上却是对他实力的考验，付出了这么多本源精粹之后，如果不能进去一窥究竟，岂不是白费一番功夫。

可惜，他连时间管理都没有研习到高深的境界，更别说那种本事了，语气随便挑一个进入查看，还不如陪着师妹，防止小姑娘的醋坛子灌了一壶又一壶。

。。。。。。

绕过蜿蜒崎岖的廊缦小道，出现在姜毓瑶面前的是一片以纯白玉石修葺而成的圆形天坛，周围十八根精美华表巍峨耸立，与整座天坛形成一种完美又和谐的统一。

这……这就是一直被隐藏起来的天宫一角，祭天坛？

看着和外界寻常星辰之上祭天之处没什么区别啊！

姜毓瑶缓步上前，认真仔细的目光扫过天坛每一个角落，并没有发现任何见不得光的地方。

所以，天宫将这片区域封锁起来，直到这是才呈现出来，到底有何意义？

“丫头，你终于来了？”

正当她沿着台阶向上，茫然四顾，不知为何之际，突然天坛顶部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谁？谁在那里？”

师尊大人一个激灵，瞬间反应过来，抬头仰望的同时，顺道摆出了反击的姿势，这不为人知的地方居然还有其他人在，属实让她心头大震。

不过就在她看清来人面容之际，姜毓瑶心神顷刻间剧烈晃动，说是呆若木鸡都毫不为过，傻傻的看着那手拄拐杖的老妪，颤声道：“您……祖姑……怎么会是您？您不是已经……”

“嗯？”

上上任司命神女姜芸眉头一拧，冷声道：“你不知道我还活着？我应该告诉过那个小家伙和你的小姐妹，让你过来找我的才是，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啊！”

姜毓瑶微微一怔，继而头皮发麻，在祖姑的注视下压力山大。

直到这时，她才终于明白，几天前祝萦彤和逆徒失踪的那一晚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何后来还吞吞吐吐的不想告诉她，原来是不经意的见到祖姑姑了吗？

按理说这种事情自己应该记得问才对，可后面那几天时间里，大家胜负心很强，又急着攀比，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这件事情。

回想起来，师尊大人懊恼之余，又冷汗津津，果然是男色误事吗，这种事情都能忘掉。

“祖姑姑，您真的还活着？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明明当年我亲自看着您身死道消，还为您扶棺下葬，可现在您是人是鬼？”

姜毓瑶干涩的开口，立身于天坛中段，脚步如同灌了仙金一般，怎么都迈不动了。

一个本该死去的人活生生出现在面前，对于亲身经历这一切的女人来说，简直世界观要崩塌了。

天宫之中隐藏着巨大的秘密，祖姑一直都知道，却从未相告，甚至还亲手安排了她叛出天宫一事，究竟意欲何为？

难道将她牺牲，就是为了苟全于这不为人知的地方？

“你上来吧，此事说来话长，事到如今，你人都来了，我也该详细的告诉你了。”

老妪脸上淡漠消去些许，慈祥的笑着冲她招了招手，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让姜毓瑶一阵恍惚，只觉时光交错，重新回到了几百年前在祖姑膝下玩闹的岁月。

“祖姑，这些年过去，我其实都知道的七七八八了，当初是您别具慧眼，看清了大局，为保全整个姜家，才选择牺牲我一人，让我叛出天宫，自此流落下界。”

苦笑一声，姜毓瑶也不再迟疑，踩着台阶拾级而上，一边走一边将当年从苏女官那里得来的消息复述出来。

老妪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唏嘘不已：“你……这是听谁说的，马马虎虎对了一半。”

“一半？祖姑，只有一半吗，我明明是听苏女官说的。”师尊大人错愕不已，那位女官说的话还能有错？

“表面上效果看着没什么区别，姜家失去司命神女之位，或许会没落，但不至于衰亡，可实际原因却是天差地别。”

老妪一声腐朽的叹息，沙哑的声音带着自嘲的意味：“我从万年前便是天宫的司命神女，上万年的时光都空耗在天宫之中，对于外界之事只有家中书信能够得知一二，你觉得消息如此闭塞的我能那样敏锐的察觉到姜家面临的威胁吗？”

“啊，祖姑，您的意思是？”姜毓瑶觉得情况不太对劲了。

中间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老妪姜芸默默地注视她半晌，而后才缓缓开口：“并非是我察觉到姜家面临巨大危机，而是天帝陛下托梦于我，让我这么做，不然陛下便亲自出手抹除姜家在这世间的一切痕迹，我只是奉了陛下的帝命而已。”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