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婆看看还在扎针注射药水的孙儿,马上点头说,“对对对,是得看护好。林娘子啊,你好人做到底,就帮忙看好我孙子吧?这几天你住到我家去,我家管吃管住,你看怎么样?”
这正合林惜柔的心意,“那就叨扰您家了。”
“不算什么,不算什么。”田婆摆摆手,笑着说,“你住我家看护我孙儿,我还求之不得呢。”
田家人坐驴车,行路快。
林惜柔是走路,还推着小推车,行路慢。
“呀,这回到村里的路,还有五六里呢,你们这般走法,怕是得走到天黑。”田婆拍拍腿,“你们都坐到驴车上来吧。”
可驴子拉的只是小板车。
哪怕田大坐在驴背上,大家挤着坐,也坐不下所有的人。
田婆又有些为难了。
林惜柔看看推车,有了主意,“我坐驴车,将这推车绑在驴车后面拉着。只是这样一来,驴车就不能跑太快了。”
田婆却笑着说,“只要比你们走路快就行,你们要是走着,我们也得跟着慢呀。”
田大两口子也说法子可行。
一时之间找不到绳子,田大从路旁扯了些藤蔓将推车系在驴车的后面。
林惜柔又担心驴车行路快时,将李慎给颠抖下去了。
这位的双腿断了,还受了内伤,还中了毒。
几重叠buff,他居然挺得住。
等安定下来了,她定要好好研究研究他的身体,看看他究竟是怎么扛下来的。
见林惜柔盯着自己看,李慎不悦地微微挑眉。
“放心吧,你不会掉下来的。”
担心藤条扎身体,林惜柔从自己的衣裳上撕了几根布条,将他的胳膊腿牢牢固定在担架上。
“好了。”她拍拍他的肩头,愉快地坐上了驴车。
李慎脸色黑沉,冷冷哼了一声,将眼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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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车缓缓而行,在太阳微偏西时,走进了一处村子。
村子在山坳里。
这里也受了旱灾的波及,村中田地里,苗稀地干。
村中的大水塘,干涸了大半,只余塘底的一小部分水。
十来个村民拿着葫芦水瓢,蹲在水塘旁,往大水桶里舀着水。
在路上时,通过闲聊,林惜柔得知,这里离京城有三百里远,已不属于京兆府管辖。
去京城路远盘缠又贵,这附近十里八乡的人,没几个去过京城,大多去往另一个方向的丰阳县城。
而且,生病这孩子的爷爷还是村里的里正,在村里有些威望。
如此说来,这里是个不错的隐居之地了。
林惜柔对这里很满意。
在他们聊天时,李慎一直认真聆听着,眉头紧锁,略有所思。
闭塞的村落,来了两个陌生人,还是两个打扮破烂的人,在水塘旁舀水的村民,好奇地往路上张望。
有人问田婆,“田家婶子,你们不是带柱儿去看病的吗?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这两个叫花子又是谁啊?”
田婆沉着脸,“他们不是叫花子,是从庆阳府来的,是大夫呢,治好了柱儿的病。”
村民们看着打扮破烂的林惜柔,和睡在推车上一身血污的李慎,纷纷笑了起来。
“他们会是大夫?田家婶子,你莫不是找不着大夫着急了,找到了两个骗子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