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慎离开村子,半个月没有出现时,按她以前的计划完全可以潇洒走掉。
让她最终留下来了,等着他。
也终于等到了他回来。
田二丫握了握拳,“是的,我该胆子大一些才是。”
如果宁松在意她,她就说服家里,跟着林娘子他们去府城。
如果宁松不在意她,她就留在家里。
事情也该说清楚了,不能一直糊糊涂涂的。
田二丫受到林惜柔眼神的鼓舞,大着胆子来到西侧间门口。
“宁松!”她咬了咬唇,大声说。
宁松回头,看到是田二丫,眼神都亮了起来。
他放下手里搬运着东西,拍拍衣袖大步流星走过来。
“二丫,什么事啊?”
“我……,你出来下,我有话问你。”
“好嘞!”宁松欢快应道。
田二丫回头看他一眼,抿了抿唇,带着他来到院门外。
寒风瑟瑟,吹得田二丫小脸通红。
宁松皱了皱眉,把自己的貂皮帽子取下来,戴在田二丫的头上。
田二丫一愣,红着脸要取下来。
但宁松按住了,“你脸都冻红了,戴着吧。”
田二丫心头暖暖的,放下了手,蹙眉看着宁松,“宁松,你喜欢我吗?”
宁松笑起来,伸着手搓着她的小脸,“真是个傻丫头。”
田二丫的脸被搓得火辣辣的。
也不知是被搓的,还是羞的。
她慎道,“你……你说呀?”
“我喜不喜欢,你不知道?”宁松又搓了搓她的脸。
嫩嫩的,滑滑的,像剥了壳的鸡蛋。
“我……我不知道,哎呀,你快说呀,我家里要给我安排亲事,我……”
宁松停下手,扶着她的肩头,瞪大双眼,“你说什么?”
田二丫叹了口气,“我家里……说叫我不要去府城,要给我相门亲事,你要是喜欢我,我就……”
宁松深吸了口气,“你同意相亲了?”
“没有,所以我来问你,你……你喜不喜欢我?”
宁松看着她,咧嘴笑了起来,“笨蛋!”
他又用力搓起田二丫的脸。
搓得脸发起烫来。
田二丫急着道,“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嘛?”
宁松将脸凑近田二丫,看着他的眉眼,咕咕笑着,“当然喜欢你了,真是个笨蛋。”
田二丫心里的一颗大石头,咚地一声落地了。
她红着脸,推开宁松,“我知道了。”
转身往家跑去。
宁松看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你去哪儿?”
“一会儿回来,跟你一起去府城!”
.
田二丫一口气跑回了家,跟母亲说了自己的想法。
田二婶气得戳了下她的脸,“犯什么糊涂呢?你真的想一直当丫头?”
田二丫咬了咬唇,“娘,我不会一直当丫头的,我也不会嫁给一个仆人,我不会做老姑娘,娘你放心好了。”
田二婶气得锤了她一拳头,“我怎么放心得了?府城那么远的地方,我又看不到你,你被人骗走了呢?”
田二丫急得说,“娘,林娘子不会叫我被人骗走的,她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总之,我不同意。”
“娘,要是我有喜欢的人了,他不是个仆人呢?”
田二婶瞪大双眼,“谁?”
“是……木郎君身边的宁松,他不是仆人,他也喜欢我。”
田二婶冷笑,“那不是仆人是什么?就一个跟着木郎君跑腿的。”
“他是木郎君的表弟,不是仆人!”
“表弟?真的假的?”
“是真的,他经常喊林娘子表嫂呢。”
田二婶眨眨眼,她怎么没注意?
“他家里情况怎样?父母做什么营生的?一个收入多少银子?家里有几间宅子?兄弟多不多?你都知道吗?”田二婶又问。
这可把田二丫问得愣住了。
宁松没有跟她说过这些,只说从小被父母送到木郎君的身边。
“我只知道,他从小被父母送到木郎君家里,跟着木郎君学规矩,后来跟着木郎君做事。”
田二婶冷哼一声,“原来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小子?他要是有点本事倒好,比如你姑父,能当里正,会给人做木工活,你姑父不跟他父母来往,靠着自己的本事也能养活媳妇跟儿子,可这个什么宁松,他有你姑父的本事吗?会做木工吗?会一个人当家立业吗?”
田二丫又被问得愣了愣。
事情这么复杂吗?
田二婶见田二丫呆愣愣地站着,不说话,又冷笑道,“你年纪小,被人哄哄就上套了!叫我怎么放心得下让你去府城?”
田二丫着急道,“宁松没有哄骗过我。”
“这样条件的人,你却上了心,不是他哄骗你,是什么?我早就说过,比我们家穷的,我和你爹是不会同意的!”
说到赚钱的事,田二丫又说,“娘,咱们家往县城送手工活,全是宁松在送,咱们家赚的钱,有他的功劳,你怎能说他是个没用的人呢?”
“那他也只是个给木郎君做帮工的仆人!”田二婶拍着腿说,“他做再多事,也只是仆人!”
田二打着帘子,走进屋里来。
“当家的,你来得正好,你来说说,看我说的对不对。”田二婶将刚才田二丫的话,对田二说了一遍。
田二也摇头,“你娘说的对,一个仆人,你还认真了?你蠢不蠢的?”
田二婶又说,“他要是能自己单过,做个生意,开家铺子什么的,娘也同意,但一直跟着木郎君做仆人,娘死也不会同意的。”
田二丫心里长长叹了口气。
她留意到宁松和木郎君的聊天,宁松是那种会跟着木郎君一辈子,也不会单独去过日子的人。
“他说会一辈子跟着木郎君,但心木郎君的为人,也不会亏待他的,他好像从不缺钱花。”田二丫又说。
“那不行!这样的人,没出息!”田二挥手,“你别去府城了,就在家里呆着,你奶奶会给你安排个好婆家,比如到县城当个掌柜娘子什么的。”
“我不要当掌柜娘子!”田二丫着急起来。
“爹娘的话,你敢不听?你这死丫头,跟谁学的倔脾气?”田二黑沉着脸,拍了下桌子。
“爹,娘,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凶二丫?她做错什么了?”田大丫的声音,在门口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