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薛芸芸这一出门起码要等放寒假才能回家,萧奶奶就有些不舍。
她捏着薛芸芸手依依不舍,趁姜淑芳不知在她屋里翻什么,萧奶奶叮嘱道,“你到京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咱们家虽然不是富贵家庭,但该花还是要花,别什么都省着叫人看不起。”
萧奶奶年轻时在大城市生活过,她清楚,不是所有孩子都天性纯良,学校里那种穷的太明显的人,很容易被孤立。
“奶,没人能欺负我。”薛芸芸抱了抱萧奶奶,“等到了学校,我就给你们写信。”
“哎,好。”萧奶奶连连的点头。
说完话萧奶奶又去检查薛芸芸有没漏带的东西,这时候姜淑芳从房间里出来。
一出来就神秘兮兮把薛芸芸拉到一边,拿出一个旧手帕塞给薛芸芸。
“这是我攒的一些钱和票,你去京城,你三叔一家也去,他们带小孩看病,肯定缺钱,这里面钱不算太多,你先放在柜子里,要是他们哪天没钱了,你再拿出来给他们应应急。”
说到这,姜淑芳叹口气,“我算看出来了,你家那一大群亲戚,也就你三叔还算正常,你如今也就剩这一门娘家人了,咱们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吧。”
说完,又怕薛芸芸犯傻,赶紧交代,“但你也别傻乎乎啥都往外掏,一切还是以你和萧默为先,知道不?”
虽然姜淑芳念叨话半点没少,但薛芸芸捏心中是百感交集。
这份关心的情义,很重。
薛芸芸鼻子都有些酸了。
“妈,谢谢你。”薛芸芸弯腰抱住姜淑芳。
姜淑芳不是善于表达的人,给薛芸芸这样一抱,又愣住了。
她有一些不自在的拍拍薛芸芸的脑袋,心中多了三分心疼。
薛三山一家在小范之前十分钟到的萧家,少年不知愁,薛小西知道早晨要跟堂姐去京、城治病,一进萧家,一直牵着薛芸芸的手直蹦,等上车后,更是一对眼好奇的四处转着。
司机小范是个话痨,发动车子后便跟薛芸芸说起佟家村桃儿销量的事。
“我昨天去接孙副局时,刚好遇见去银行办贷款的佟家村支书,听他说,寄到京、城的第一批新鲜桃儿,听了薛老师意见,用旧报纸跟海绵隔着,到京后,损耗比预期小的多。”
“并且听支书说,鲜桃儿在京、城销量出奇的好,佟家村今早要继续往京、城寄第二批鲜桃儿,支书说起这事时,薛老师你是没看见他脸上的笑呀。”
薛芸芸也跟着一笑,柳奋进的联系方式她之前交给了佟学丰,看在她跟萧默的面子上,柳奋进一直都非常帮助佟家村。
“薛老师,你还不知道吧?如今好多人都说你是佟家村的再生爹娘,特别是你跟村支书商议的那一些招工规矩,属实叫佟家村的女孩子们拿你当大恩人了。”
“只要佟家村的厂子真能办成,以后就可以叫大家看见更多希望,也可以叫更多小孩去上学。”薛芸芸心里很明白,这个举措,一定会帮助到好多女孩子重获新生。
薛小西听的认认真真,扯着薛芸芸的手,道,”姐,以后我也要好好念书,像你一样考大学,还要挣大钱,我给爹娘盖新房,给他们买肉吃,还要给姐买好看的衣裳!”
薛小西的话叫一车子大人忍不住轻声笑出。
“好呀,那我们只等着小西长大有出息了。”薛芸芸搓了搓堂弟的脑袋,瞧了瞧三叔三婶脸面上的笑,心中知道,比起小孩未来挣大钱,叔婶更希望的,仅仅是小西可以健健康康平平安安长大。
小范把四人送到火车站,帮着把行李提到候车大厅后就告别离开了。
薛芸芸看三叔三婶带的行李重,就帮忙牵着薛小西,坐下后,薛芸芸还特意交待薛小西一句,”从现在起,不管是在火车上还是到京、城,你去哪,都要跟我们说一声,知道么?”
薛小西听话的点头,”姐,我知道了,外边有拐子,走路上,我要握着你们手不可以放开。”
薛芸芸恩了声,想到在京、城走失的晓美,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晓的有那个小孩的消息了没。
她回之前跟萧默说过,一旦那小孩找回来,务必要记的给她打电话,可这样长时间了,也没等电话。
候车厅中,许多人拿报纸看。
这份报纸是市里晨报,县城这里的两件大事都刊登在报上。
一件是佟家村成立喜来登食品厂。
一件县城下乡普法活动。
两个事都引起热烈反响。
“我县这下在整个市,甚至整个省中都出名了吧?。”
“我姑她们村叫他们每晚必须出一人去听普法课,我姑最开始气的骂村干部给他们这一些农民没事儿找事儿干,说法律跟他们平头百姓又有什么关系?后来去了两晚,我姑就直接叫一家子都去听,啧啧啧,这觉悟多好呀。”
“还有佟家村喜来登食品厂,你们都知道不?厂子如果办的好的话,以后还可以带动周边农业发展,说的都个叫人心情澎湃。”
“要我说喜来登食品厂最叫人服的一个规矩,就是家中有女儿上学的首先安排进厂工作,就冲这一个规定,我就觉的这厂子定会有大前途!”
“我听说,这喜来登食品厂能办成,多亏一个年轻女人帮忙牵线,仿佛就是之前闹的很大的那个通知书被撕了的女学生。”
“对对对,就是她,谁说女不如男,你看这女娃娃,是不是比过了多少男人!”
此话一出,四周的人连连点头。
这时,却有一人突然哧了声,甩甩手中报纸。
“报纸上这样写你们就都信了?一个20岁的小屁孩,你们真信她有这样大本事?”
见大家都冲他看去,那个年轻男子得意的挺挺腰杠子,”跟你们说一个我知道的内幕吧,你们说的那个女人,嫁到青风公社,叫薛芸芸,我老婆是她一起玩到大的亲表姐,我听我老丈人和丈母娘说,这女人,可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