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妹在门外听着她的亲娘疼的叫唤,她的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
说到底,那是她的亲娘。
三妹妹的亲生父亲在厨房里转悠了一圈,一点头绪也没有,大女儿小声的提醒他,“爹爹,家里没有什么吃的了。”
“还不是为了养活你和你弟弟,不然你娘至于一口吃的都吃不上吗?养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说着还无能狂怒的给了大女儿一脚。
三妹妹的表情愈加严肃,她挡在大姐姐面前。
“现在责怪姐姐和弟弟也没有用,还是想想家里有什么能换来吃的吧。”
三妹妹的亲生父亲环顾了家里一圈,真可谓是家徒四壁,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以拿来交换的,他懊恼的蹲在地上,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头部。
“我没用!我没用!”
三妹妹摸了摸自己随身带的小布囊,她小心的将布囊的绳子解开,拿出一把小巧的折扇,扇骨是玉做的,扇面上画了桃花,这还是小五弟弟送给她的礼物。
“拿这个去试试,应当是值些钱的。”
生父拿着折扇,手一直不停的在抖,踉跄着出了门。
没过一会,他手里拿着两个鸡蛋回来了。
“起锅起锅,给你娘煮个鸡蛋吃!两个鸡蛋,娘吃一个,弟弟吃一个!”
三妹妹有些恼了,“我那折扇就换了两个鸡蛋?那扇骨都是玉做的呢!”
谁知她的生父一副少见多怪的模样,一边忙着给灶台添柴火一边说。
“你那扇子花花绿绿的我不懂,这村里也没人懂,也不是啥有用的东西,能换两个鸡蛋就不错了,你娘和弟弟还饿着呢,别捣乱。”
“下次要给,就给点值钱的!”
就两个鸡蛋,只给了在生产的娘一个,还要给小弟弟一个,姐姐只能看着不说还要帮着烧火。
不知怎地,三妹妹的眼角流了两行泪,她以极快的速度拭去,不想让人看见。
鸡蛋蒸好了,由生父端进了房间。
大姐姐招娣抄着手站在那里,像一颗遭了虫害的小白菜一样,焉巴巴的而且眼睛里没有神采。
三妹妹本想和她说两句话,大姐姐缓缓的把目光投向三妹妹。
“三妹,你说,娘会死吗?如果她死的话,那碗鸡蛋羹能给我吃吗?我真的好饿。”
三妹妹愣在原地,以她的年龄,她不明白这话背后大姐姐背负了多少的辛酸。
“大姐,不会的,她不会死的。”
三妹妹本想去拉大姐姐的手,谁知大姐姐的手往后缩了一下。
“你走了,就别回来了,以后你就不是这家的人了。”
“大姐,我不认爹娘,但是你还是我的姐姐呀!”
大姐姐只是摇头,转身去收拾厨房了。
鸡蛋羹端进去后没多久,只听房间内一声响亮的婴儿哭声。
孩子终于生下来了,意料之中是个女孩,林江玉的命也保住了。
林江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房间就要走。
满身是汗的林江玉叫住了她。
“江月,之前的事情,对不住了。”
林江月转身回答,“我这次不是为了你。”,说着摇了摇手中的户籍。
林江玉苍白着脸点点头。
林江月带着三妹妹离开了这个家。
一路上,三妹妹都沉默不语,走出好远,她突然晃了晃林江月的手。
“娘,这世界上真的有报应吗?”
“你觉得有吗?”
三妹妹想了想,摇摇头,“我也说不好。”
“有一句话叫做种善因得善果,作恶当然就是恶果,也许不是当下就得到恶果,也许是恶果正在一点点长大。”
“那,那,我那个娘她还会遭报应么?”
毕竟是亲生的娘,而且还养了她这么些年,不可能一下子就能切断感情。
“你的那个妹妹投胎回来就是要找你亲生爹娘算账的,这就是他们种下的恶果。”
“可是,当初明明是我祖母害死了我妹妹,还把她活生生的装进坛子里,现在怎么却是我亲生爹娘在遭报应?”
林江月停下步伐,蹲下来,两只手放在她的肩头。
“你祖母之所以敢对你妹妹下毒手,是因为你的爹娘无视你们三个女儿,并没有把你们当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他们袖手旁观是错,看着老太太犯错却不揭发,窝藏包庇也是错,你的祖母因为这件事情,人活生生的摔死了,怎么不是报应呢?”
三妹妹听了点点头又继续问,“那我大姐姐呢?她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她要跟着吃苦。”
“众生皆苦,佛都只渡有缘人,更何况是我们这种凡人呢?你若是放心不下她,以后你可以偷偷去看看她。”
这些话三妹妹似懂非懂,林江月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家里走。
还没走到家,大云带着谢文煜就从后门追了上来,一人手里提着一条鱼,两人喜气洋洋的炫耀着战利品。
“江月!江月!你看,这么大的鱼,晚上可以吃鱼宴了!”
“娘!娘!都是我抓的!”
林江月只觉得很惊奇,“这两条都是你抓的?”
“对呀!都是,我用以前白师父教我的办法抓的!”
大云和谢文煜,衣服和裤子都婉起来,谢文煜的被水打湿的衣摆还在滴滴答答的滴水,阳光下真就笑的像个孩子一样。
“就是!大云可厉害了!”
“大云,你就这么带着谢公子乱跑,小心,小心他拖了你的后腿!”,林江月打趣。
大云却不这么觉得,“谢哥哥可厉害了!他比我聪明多了!”
四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家里走。
正巧路过林江月的前婆婆家,婆婆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在门口坐着,相反在门口坐着大口抽着旱烟的是公公。
见着林江月一行喜上眉梢,热热闹闹走过,公公吐出了一口烟叹了一口气。
林江月听见了也没有停下脚步,走出几步以后才问道。
“大云,他这是怎么了?”
大云放低了声音,“娘,我今天出门的时候问别人了,祖母自从上次在县城里陷害你不成,回家以后就病重了,没钱治病,二叔说是去城里找活计干,然后就再也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