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日本讯风卫传回的情报,东清目前在本州岛北部占据的角,大抵是后世青森县范围。
最初,东清攻下虾夷岛松前藩的领地时,德川幕府还不怎么重视。
待东清一鼓作气,渡海攻下了后世的青森等大片土地,德川幕府这才意识到东清的侵略性有多么强。
于是匆匆忙忙的组织军队,跟东清打起来。
这个时代德川幕府麾下的日本军队,平均战斗力并不如清军。
但德川幕府麾下人多啊。
多尔衮虽然率领大几十万清国人东渡虾夷岛,又收了不少日本人、虾夷人为属民或奴隶,可即便加上随军奴隶,军队人数也不过十几万。
德川幕府则是一举征召了三四十万大军。
又是本土作战。
因此双方这几年倒是在本州岛北部打得有来有回。
刚开始的时候,清军虽然人少,但依旧连战连捷,占领了远比现在还大了四五倍的土地。
但随着后来德川幕府反应过来,军队也熟悉了清军的作战方式,清军后勤弱、后劲不足的缺点就显露出来了。
于是,清军败了几仗,如今才稳住阵脚,真正据有的也就是后世青森县及周边的一片土地。
在刘升的授意下,大崋目前还无意攻取虾夷地及日本。
因此,未来一段时间,东清与日本之间能通过战争发展成什么局势,刘升还挺期待的。
若是东清彻底入主日本,施行剃发易服之策,未来日本人都留着一条金钱鼠尾辫,又该是怎样的一幅奇景?
刘升看完了电报,又处理了一些远征军相关的事务,便去吃晚饭。
并非他一个人吃,而是跟随行而来的六位妃子一起吃。
这六位妃子分别是李香云、李灵菲、郑海珠、李月、杨芷、乌云娜。
也即是说,刘升后宫诸女中,如今留在大崋那边的只有红娘子、白太微以及徐婉。
李香云等人自然不住在远征军大营中,而是在旁边不远的单独营地内,由亲卫军序列中的女侍卫营负责营防。
六人也并不住在一起,而是各有一个营房小院。
没有特殊情况下,刘升一般都是轮着在六人那儿吃饭。
今晚恰好轮到安妃郑海珠。
“参见陛下。”
见刘升到来,郑海珠行了个礼,一脸笑容。
她今日又特别打扮了一番,穿着不像以往在宫中那么严肃,而是类似于福建海边渔女精装版。
虽然入宫多年,但她如今也不过三十三岁,因保养得极好,仿佛二十几岁的年轻妇人,正是女人最具风情的时期。
别说,刘升看她打扮成海边渔女的样子,还真有点心动了。
可即便心动,刘升也不会做那急色之事,而是如往常般跟郑海珠一起吃饭。
郑海珠准备的晚饭以海鲜为主——龙首县这边最不缺的就是海鲜,南京那边虽然也能得到,但到底不如这边的新鲜。
所以,来龙首县后,郑海珠曾苦练的烹煮海鲜技艺,倒是得以尽情发挥了。
饭间,刘升道:“朕准备调你大哥到远征军中,你认为如何?”
郑海珠眸光流转,不疾不徐地道:“这是国事,臣妾哪好说什么。”
刘升笑道,“既然问你,肯定有朕的道理,你就不要怕这怕那了。”
“臣妾才没怕呢。”郑海珠先是小小反驳了一下,随即才道:“那毕竟是臣妾的大哥,此去大楚数万里,若能有大哥一起陪同,自是最好不过了。”
刘升微微点头。
说起来()
,郑芝龙虽然早年不甘心郑氏完全归顺大崋,可当大崋东海、南海两大水师日渐成熟,后来又组建了南洋水师,铁甲舰也大展风采,郑芝龙便知道郑氏不可能再保留那一支海外部队了。
再加上他随着年纪渐长,雄心不存,也就放下杂七杂八的念头,让郑氏那支海外水师归顺大崋,并顺手举报了一波海外残明势力。
海外的那支郑氏水师自然不是以郑氏名义降崋,而是冒充做一股大海盗。
但刘升和朝廷重臣心知肚明,那就是郑氏在海外的水师部队。
自此后,郑氏才算是彻彻底底地归顺了大崋。
刘升及大崋朝廷对郑氏的信任度也大大提升。
郑森从南京大学毕业后,曾因郑氏嫡子身份,在官场蹉跎了两三年。
在郑氏彻底归顺后,他立马变得官运亨通,几年之间不断升官,如今三十四岁的他已经是一府通判,相当于后世一个市的三把手。
历史上,郑森虽然是从荷兰人手中收取了东藩岛的民族英雄,但在军事方面的才能只能说一般。
不过这一世,在南京大学的培养下,他却成为了一个颇为优秀的民政官。
刘升远征大楚,可不止要打仗,打下地盘后还需要治理。
因此也会携带一批优秀的文官、吏员,以负责后勤及地方治理。
同时,还会携带一批优秀工匠,以及其他方面的人材,如经验丰富的老农、兽医、马夫等···
时间一晃,来到了大崋永兴二年西历1659年春。
刘升率领五万余亲卫军,以及一万余其他随行人员,由龙首湾出海,入大东洋太平洋在华夏习惯中称呼东洋、大东洋,日本是借用中国的称呼。
舰队由一艘八千料的铁甲舰作为旗舰,另有五艘五千料的铁甲舰,十二艘三千多料的铁甲舰。
这十八艘铁甲舰都是风帆、蒸汽混合动力。
除此外,另有五千料的非铁甲舰十艘,三千多料的非铁甲舰三十六艘!
这些非铁甲舰也并非全木制,在某些地方,也是加装了钢板或金属构件的。
并且为了统合整个舰队的航行速度,这些舰船也都是风帆、蒸汽混合动力。
就这样,刘升率领着由五十四艘大海船组成的“超级舰队”,沿着之前探索舰队所开辟的航道,乘风破浪,向遥远的大楚驶去。
···
大楚,嘉华二十六年。
河南、山东大旱数月,赤地千里,饥民四起,饿殍遍地。
八月,天气依旧炎热,未有一丝凉意。
几乎干涸的河流边,一群饥民正缓缓前行,他们面容麻木、死气沉沉,好似行尸走肉。
河流上边的土地上早已干旱到龟裂,草根树皮虽都老了,却也几乎被吃了个干净。
赵振文带着一家五口,混迹在饥民中,同样满脸的茫然。
他本是青州一秀才,家中有几十亩田地,小日子还算过的可以。
然而这十几年来景况一年不如一年,先是老父、老母先后病死,去年幼子也病饿而死。
前年、去年、今年山东皆有旱情,偏偏官府不仅不就灾,反而借着皇帝修道、抵御边患等理由横征暴敛。
眼见活不下去了,赵振文只好带着老婆和剩余一子两女,拋家舍业逃荒去。
然而这年景,逃荒又能逃到哪里去?
他们之所以往这边走,是听闻莱州旱情轻一些,又大部分临海,活路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