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迈克尔·史密斯的灵魂怎么样了？虽然记忆还在，但是已经被邪灵污染了吗？列维开始在意识里召唤自己创造的魔法分身，但是没有成功。

甚至连叶塔也没有出现。

“邪灵畏惧泰坦。”观察者加隆发现列维正试图召唤属于邪灵的那部分意识，他说，“虽说，泰坦是邪灵的创造者，是邪灵真正的母亲。”

他抬起双手，让列维眼前出现了一幅栩栩如生的上古时代画面。那是处于时期时代末期的人族和矮人族战士们，他们铺天盖地地冲向另一个种族的阵地，进行疯狂地屠杀。

“泰坦当时犯下一个巨大的错误：出手干预了自然法则。”

“一万多年前的东部大陆，人族联合矮人族，形成了几乎所向无敌的联合部队。他们疯狂挤压其他物种的生存空间，大量智慧生物灭绝，与人族差异较大的兽族、龙族、侏儒，几乎全灭，或被驱逐到另一片大陆生存；矮人族作为坚定盟友，虽然得到了尊重，分得了大陆北部的大片领土。”

“哪怕一万年过去了，不死心的兽族部落军队，仍在联合堕落精灵族。他们不断通过每年冬季北境之海的结冰期，从坚冰组成的大陆桥上横跨而来，企图重新抢夺回他们曾经的土地。”

“但人族太过强大，能轻松应对小股来袭的异族军队，甚至滋生野心讨论如何奴役矮人族，让人族成为东部大陆唯一的统治者。为了遏止人族的行为，泰坦干预了两族的战争，让矮人族艰难地守住了阵线。为了继续观察两个种族的争斗情况，泰坦在两个种族对峙的前线附近，建造了创生之柱，并且开始在其中孵化一个全新的种族，用于制衡整个东部大陆的生态。”

“原来邪灵是这么来的……”列维说。

可惜啊，哪怕泰坦掌握了极高明的科技，也不过是在更宏大的宇宙中，搭建自己的小花园罢了。生物的进化有太多种可能，根本无法预估其发展方向。

“是的，邪灵就是出于制衡的目的，用龙族的骨架、人族的灵感、矮人族的韧性，再添加上一点点的泰坦科技，孵化来的。”

“我说，真的只有一点点，没有倒太多吗？肯定是创世泰坦加了太多自以为是的黑科技，导致事态无法控制了。”

列维忍不住来了一句，就好像游戏里的全能角色一样，设计师总想把各种优秀机制都来一点，比如位移、减伤、护盾、真实伤害、霸体、群体控制之类……结果造出来一个无法平衡的怪物。

“是啊。”就连观察者这种几乎完全理性的生物，都忍不住感叹一声，“邪灵太完美了，它们不仅具有强大的战斗力，还拥有极强的环境适应能力。邪灵的出现在短期内有了巨大成效，甚至让结仇千年之久的人族和矮人，重新组成联盟抵抗它们。”

“还好，它们的数量不多，泰坦有能力遏止住他们疯狂扩张的势头。现在，萨拉斯世界的生态已经趋近于平衡，在我进行记录的一万多年时间里，收集了大量数据。也许……”

“对不起，我想打断一下。”列维忍不住说，“泰坦没有清理完所有邪灵！还有一头叫阿波洛尼娅的邪灵活着呢，喂，他不准备出手管管吗？你看看我的脑子，我的意识世界里，还封存着一个邪灵创造出来的分身灵魂。”

他的语气，就好像是给老师打报告的小学生。

“我确实看到她了，出来吧。”观察者加隆说，他伸出手指在列维的脑袋上轻轻一点，一个女人出现眼前。

叶塔现身以后，像是一位服侍教皇的仆人，恭顺地站在一旁，一声也不出。她浑身上下都体现着对泰坦的畏惧，哪怕在她眼前的只是泰坦的观察者。

列维想起索萨当时给他讲起邪灵的故事，在泰坦面前，这种生物表现得异常温顺，根本没有体现出任何侵略性。

就好像是生物界里人缘最好的水豚一样，几乎没有危害性，只会吃草游泳。

可它们不是真正的水豚，在强者面前俯首称臣，只是生存策略的一种。

“她好像跟你相处得很好。”观察者说，他用怜悯的眼神看着叶塔，“可惜，都是些假象。只要她获得足够的力量，比你强大的时候，就会露出獠牙。”

“我知道，她对我还算坦诚。曾经和我说过，只是暂时的朋友。”列维说着，他其实内心里一直提防着叶塔背刺，只是自己的能力还不足以控制住她。

他记得教材里说过，机械巫师要进化到第3阶段以上，才能发挥出真正的力量。自己的打算是尽快提升灵能系的技能，然后想办法控制叶塔。

毕竟，叶塔掌握着大量邪灵的有效信息，简直是一个便携资料库。

“叶塔，我给你选择的机会，就像当初我给了阿波洛尼娅选择的机会。”

观察者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

叶塔终于抬起头，略有些惊讶地看着观察者。

看来，她之前确实没有骗过列维，作为阿波洛尼娅复杂人格当中的某一个，叶塔的性格其实较为单纯。

也许她的立场会改变，但如果成为了朋友，大部分的话是可信的。她确实帮助列维提升了实力，也讲述了一个真实的故事。

那就是，阿波洛尼娅确实曾经和观察者，在这个房间里聊过天。而且，观察者因为她的一个选择而保留了她的生命。

叶塔展现给列维的记忆，都是真实的，而且看她的反应，也确实不清楚后面发生了什么。

“我来明说吧，对于迈克尔先生的死，我其实负有一定责任。对于列维先生，从原来的世界来到这里，我也负有责任。所以，我准备送他一件特别的礼物，这个礼物需要你来点亮。你是世上货真价实的邪灵魂魄碎片。”

观察者露出一丝和善的面部波纹，反而让叶塔和列维感到更加畏惧。

他们俩不清楚，这份馈赠到底是什么。

正在这时，房间的运动似乎停止了，它作为清理机械的任务已经完成，把邪灵腐朽的身躯，全部清理到了腹舱内部。

卡雅最先感知到，她低下头望去，邪灵巨大的尸体正伏在他们的脚下。

“列维，泰坦之所以不再干预邪灵，是因为邪灵的种族只剩下最后一只。他们彻底无法繁衍后代了，所以不需要干预，阿波洛尼娅只能再活300年左右。”

“我当时给阿波洛尼娅的选择，第一，是让我抚养她长大，随后放归原来的部族栖息地。第二是跟着我，一直生活在创生之柱，直到生命结束。但她都拒绝了，她选择，作为种族最后的一双眼睛，让我封存她的生命一万年。”

“她想去看看一万年以后的世界。于是，我答应了她。”

“叶塔，你现在告诉我，你愿意成为列维身体内的一部分，还是像现在一样变成真正的人，生活到人族群体当中？”

叶塔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她死死盯住列维，似乎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