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我们不怕死!”翠云对方颜说话的时候,手上也多了一把匕首。
“家主,我等愿意誓死追随!”为数不多的方家护卫全部跪了下去,其他那些居民,虽然不能说话,但全部都用眼神告诉方颜,他们都可以为了她去死!
方颜哭了,她怎么可能让这些忠于她的人去死?她甚至看到有些居民的孩子尚在襁褓中,这怎么可以?
“颜妹,你要考虑清楚,你死了,我肯定会很难过,我难过了就必然要杀人,这里的一切,都会毁灭,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的很惨!包括狗,我也不会放过!”钱坚的杀气弥漫开来,周围的黑衣人都为之一怔。
“好,我跟你走,但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方颜心意已决。
“好说,颜妹请说。”钱坚喜怒无常,刚才还冰冷似铁,现在又满面春风,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第一,这里的所有人和物,你都不能伤害,以后我要定期来看一看,如果发现你动了这里,我就死给你看!”
“这是自然,这里的一切,其实我毫无兴趣。”
“第二,我要见我爹最后一面,厚葬他!”
“好说,人之常情。”
“第三,我要你现在就杀了方纯这个无耻之徒!”方颜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
“大人,小的对你忠心耿耿啊,为了你,我把方家都卖了,大人,小的就是您的一条狗啊!大人,你可千万不要听这个女人挑拨离间......”
“嘶......”众人甚至没有看清楚钱坚的动作,方纯的喉咙处已经喷出了一道血剑,然后就是一条细细的伤口,方纯用手捂,却怎么也捂不住,绵软的倒了下去,眼睛瞪得大大的,显然是死不瞑目。
“真是呱噪,什么叫‘这个女人’,这是本公子的颜妹,你的主母!”钱坚这时候把自己手中的兵器用白娟擦了一下扔于地上。
众人才看清楚了,原来是一把薄如蝉翼般的软剑从腰间抽出,这速度和准度,显然,钱坚是用剑的一流高手。
“再说了,你都说是本公子的一条狗了,本公子杀条狗,还用得着跟狗商量?”钱坚狂笑起来,然后转过头对方颜说,“颜妹,是否还满意?坚哥我可是一诺千金的人哦!”
望着这个像魔鬼一般的人,方颜也深知自己跟着走是什么下场,但没办法,他必须要保护这些忠心于她的人,这既是做人的立世之本,也是作为方家家主的本分。
“奴婢愿意跟随家主!求家主不要丢下翠云。”翠云心知家主必定要落入敌手了,愿意誓死相随,忠心护主。
“翠云,你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方颜趁着转身说话的机会,用唇语传递给了翠云一个消息,“赵信!”
“钱坚,我希望你能让翠云离去,我与她情同姐妹,希望你不要为难她,我要亲自送她离开。”
“哎呀,感人,好感人的一幕,本公子最是通情达理了。”手一挥,手下立刻让出了一条通道。
“好妹妹,你要好好的活下去,要记住,姐姐我会一直挂念着你,你在这个世界上永远不是一个人。”两人抱头痛哭。
翠云又岂能不知话中的含义?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后,转身离去。
方颜拜别内堂里的方家列祖列宗牌位,不顾众人的苦苦哀求,决然的跟着钱坚离开。
“大人,这些人?”待方颜和翠云走出去后,边上一个黑衣人问道。
“一个不留。”钱坚说的毫无半点感情。
方颜和翠云并不知道里面的惨剧,隔音竟然好的出奇。
当年方家先人打造此处,隔音是为了防止外人找到,如今却成了里面所有人的催命符,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方颜向钱坚手下要过一匹骏马,交给翠云,嘱咐她路上保重。
然后目送翠云消失在天边,才坐上了钱坚特意为她准备的马车。
钱坚此人心机深的可怕,恐怕早已料准了这一切,希望翠云能顺利逃出生天。
翠云久在方府,又是穷苦人家出身,怎么可能不知道钱坚心狠手辣,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因此拼命的抽打着马鞭,马儿吃痛加速奔逃。
但只是奔出十里,马儿居然倒毙于地,幸好有个泥潭,不然可就直接摔残了。
爬出泥潭一看,马儿口吐黑沫,显然是中毒。
“好狠的手段,原来交给家主的马匹,已经喂食了毒药。”翠云顾不得多想,拼命向前方一座石桥奔跑。
后方的追兵果然来的很快,十几个黑衣人骑着快马。
最可怕的是,这些黑衣人竟然能在马上放箭,看这架势,怎么和当年关外的鞑子差不多?
翠云正在桥上狂奔,还来不及多余的思索,身后已经传来了箭支破空的声音,其中一支箭射正中翠云,翠云惨叫一声,从桥边翻入河中,河水顿时殷红一片。
那些追兵在河边看了好一阵子,可能并不会水,所以只能在岸上等待。
在他们的认知里,没有人能在水下憋如此久,何况还身受重伤,所以确定翠云必死无疑。
“好,回去禀报主人,任务完成。”如果这个时候有人在旁边,一定能听得出,他们说的根本不是汉语。
待他们远去后,翠云居然从距离落水点十几米远的岸边爬了上来,大口的揣着气。
原来翠云虽然是北方人,但打小就在海边长大,水性很好。刚才箭支射中的是她的肩膀,她故意惨叫,翻身落入了河中,然后屏气躲在水底,后来实在是憋不住了,才爬上岸。
翠云把匕首拿出,一刀砍掉了长长的箭杆,并把它掩埋一下,然后继续赶路。
可能是失血过多,沿着河边走了没多远,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她边挣扎边往前爬,最后好像看到前面有条小船,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话说赵信这边,虽然军改开展的如火如荼,但有两样工作却一直让他苦恼。
一是兵员问题,虽然赵家军的待遇非常好,按月发饷,训练还有肉吃,但很奇怪,农家子弟报名的积极性并不高。
二是财政问题,自从山陕农民军再次掀起高潮,这条北上卖酒买马的路子就算是断了,刘德多次抱怨,入不敷出的日子坚持不了太久,最多这个月月底,就要见底了。
“看来,还是要向后世那位伟人学习,军改和土改,一样不能落下啊!”